承懿望着舒亦涵冷笑了会儿,她望着舒亦涵反唇相讥道:“本宫的责任?既然你一定要提起,那本宫便更不能不说了。侧妃的母亲难道没有教过侧妃,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能拿么?犯了错就要承认么?侧妃如今这般极力为自己的婢女开脱责任,本宫倒是觉得是侧妃家教不严。侧妃的母亲没教好侧妃了!”
说罢,承懿微微一笑道:“你只是王爷的妾室。你的责任就是侍奉好王爷与本宫,本宫教你?你有什么资格,让本宫教你?”她微微挑眉,眸子里尽显锋芒,饶有兴致的望着舒亦涵,然后端起茶盏轻轻呷了口茶。
舒亦涵被承懿这番话怼得无言以对。承懿的话句句在理。她本想替绾桃争取一下,却没想到还让承懿连带着她的母亲一起骂了进去。她丧气的站在太阳底下。
承懿接过碧月手里的团扇自己摇了两下。她望着张妈妈不紧不慢的道:“张妈妈,按照王府里的规矩去办吧。今日侧妃顶撞本宫,本宫只念在她是为了自个儿的丫头的份上不再追究了。好了,若是没事了。你们都各自散了吧。”
张妈妈微一俯身便对丫头们道:“好了,都各自散了吧。”丫鬟们应声下去了。
承懿今天这一番在众人面前算是又树立了一番威信。表面上是舒亦涵的丫鬟偷了她的簪子。实际上却是给了绾桃一个警告,她给承懿下曼陀罗花这件事情,无论舒亦涵知不知情她都是在告诉你主仆二人,她不是好欺负的。特别是最后那段话,显得她十分大度与善良。
待到婢女散尽了,承懿遣退了折柳苑内的婢女碧月才咯咯的笑着道:“今日看见绾桃那副吃惊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真是有趣!”
承懿只是云淡风轻的笑了笑,眼神与语气却十分坚定的道:“这只是第一步。舒亦涵欠我的,从我身上拿走的。我都会尽数还给她,拿回来。”
二十板子下去,刚好全的旧伤又重新皮开肉绽了。舒亦涵本想贿赂行刑的守卫,谁知是张妈妈全程看着麦冬与另一个婢女亲自行刑。她想下手都没机会。
打到第十板子的时候绾桃便疼得晕了过去。她想上前去拉开却被张妈妈吩咐人拦住了。张妈妈望着舒亦涵笑道:“娘娘若是看不下去便别看了,也是,这种血腥的场面叫你看见也着实是污了你的眼。”
舒亦涵望着妈妈,眼里满是愤恨的怒言道:“她都已经昏过去了难道这还不够吗?!”
张妈妈丝毫不肯退让,她望着舒亦涵道:“既然晕了那边婆醒!”说罢她对麦冬道:“麦冬,提桶水过来!”
麦冬点了点头便亲自去提水了。一桶水浇下去,或许是唇边清浅的凉意让绾桃清醒了过来,她睁眼迷迷糊糊着仿佛瞧见了舒亦涵。
张妈妈看着舒亦涵道:“现在醒了,可以继续了。”
舒亦涵闭上了眼有些不忍看。十板子下去早已是皮开肉绽。可是麦冬与张妈妈仿佛就没有感情似的,依旧面不改色的行刑。她的手在此刻紧握成拳,心里却在默默恨着承懿。也在怨恨着上天的不公。既生瑜何生亮。既然选择了让她来到这个世界那为什么要让承懿也来到这个世界,还处处与她作对。可是她却毫无他法,只能默默忍着。一直忍下去,等待着反扑的机会。
这日天气晴好,罗敷与颜玘梦约好了前往凤翔楼与宝胭阁挑选胭脂水粉与首饰。因为再过几天就是七夕家宴了。她总不能给恭王丢脸。
颜玘梦挑完胭脂水粉后便陪着罗敷去凤翔楼了。凤翔楼的老板甫一瞧见罗敷走进门便亲自迎了上来道:“唷,罗小姐今日前来是想挑些什么?”
罗敷望着掌柜的笑道:“我想瞧些簪子与首饰。掌柜的有什么新鲜的样式没有?”
掌柜的一听罗敷说这话便笑道:“罗小姐那今日可是来的巧了。刚好有些样式不同的簪子。”
罗敷一听此话十分高兴,她对掌柜道:“那快些拿来给我看看吧。”
掌柜的将簪子全部取了出来。都是点翠与烧蓝的时兴样式。又符合她这个年纪。她扫了一眼便觉得那支碧玉点翠累丝簪子与烧蓝钗头凤十分合眼缘道:“这两个替我包起来吧。多少钱。”
掌柜的笑道:“一两银子。”罗敷点了下头便叫婢女将银子递给了掌柜的。
颜玘梦望着罗敷笑道:“罗小姐这么快便挑好了?”
罗敷笑了下道:“是啊,合眼缘的便很快了。若是不合眼缘,多便宜,样子多别致我都不要。”
颜玘梦略笑了下道:“既然如此,那便走吧。”
皇宫内,长乐宫内。秦昭仪坐在殿内,她望着宁如故笑道:“一百两银子本宫已经替你准备好了。你拿去先给你弟弟救急用吧。”
宁如故望着秦昭仪道:“是,多谢昭仪娘娘。”
秦昭仪望着宁如故道:“不用谢,本宫帮你,是有件事情想要妹妹帮忙。”
宁如故这才放下心来,秦昭仪忽然之间就什么都不求的给她一百两银子,她反倒会不放心了。她望着秦昭仪道:“娘娘有什么需要奴婢做的请吩咐便是。”
她望着宁如故拨弄了下指甲道:“舒大人近日病了,虽说是被贬了职位,但是按照辈分来算,好歹他也是皇上的老丈人。本宫的意思,宁贵人明白了吗?”
宁如故点了点头,秦昭仪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让她替舒大人在皇上面前说话,这件事情她还是办得到的。她顿了顿对秦昭仪道:“只是……皇上的想法并非奴婢可以左右的,所以奴婢只能尽力而为。”
秦昭仪朝着宁如故挥了挥手道:“尽力了这就够了,剩下的事情。本宫会想办法的。”宁如故点了点头,见秦燕枝没有别的吩咐便下去了。
承懿正卧在屋子里的美人榻上休憩,午后天气很热,三九的天儿。艳阳高照的。承懿紧紧关着门还是有热气透过窗子传了进来。她自个儿按照从前在现代电风扇扇叶的想法设计了个手动的风扇。她只负责跟工匠描述好样子,剩下的事情,就不归她负责了。
碧月正在装着冰块的瓷缸面前替她摇着风扇。她昏昏欲睡的,叶席煜这时候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碧月瞧见叶席煜正准备说些什么,叶席煜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碧月点了点头,然后走出去了。
叶席煜坐在美人榻边瞧着承懿安静的样子,她忽然觉得有些口渴,于是望着对碧月道:“碧月,端杯茶来。”
叶席煜笑了笑,转身倒了杯茶递给承懿。承懿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望着叶席煜道:“怎么是你,碧月呢。”
承懿接过茶盏饮了口道:“我让碧月出去了。”承懿点了下头道:“你来找我是因为舒亦涵那件事情吗。”
叶席煜笑了下道:“我还没说,你就先开口了。”
承懿将茶盏放在花几上,她背对着叶席煜道:“没什么好说的,如果你要替她辩解就不要开口了。她的婢女偷了我的东西本来她就有责任。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顶撞我,我不要面子吗。更何况,我对她的处罚已经算是轻的了。”
叶席煜扳过承懿的身子笑着对她道:“行行行,你做的都是对的好了吧。只是,绾桃已经仗责了二十大板,罚的俸禄能不能请王妃高抬贵手,减到三个月?”
承懿望着叶席煜气鼓鼓的道:“三个月?太后给我的嫁妆被偷就只值三个月的月钱?我说过,你要是想为绾桃辩解就别和我开口说话。”
她想了想又道:“你要是对我这个决定有意见,你自己亲自去跟张妈妈说也是一样的啊。这样,绾桃与舒亦涵多有面子呀,是吧。我责罚了她们,王爷你亲自来劝我不说,还特地免了绾桃与舒亦涵的责罚。可是你想没想过,如果我这么做了,那以后如果王府里的人犯了错,打两下哭哭惨,我就不责罚她们了,还有什么规矩可谈的?我又怎么树立威信。你从前从不会干涉我处理这些事情的,怎么一到舒亦涵你就亲自来替她说话了?”
叶席煜听了承懿这番话如同有鱼刺哽在喉咙里,他有话想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只好作罢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