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日在酒店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虞嫣和白因齐,在那尴尬的一夜过后,又开始了无数个更尴尬的白天——
早上九点,酒店电梯旁。
先进入电梯的虞嫣刚要关电梯门,白因齐用手一挡,钻了进来。
虞嫣别过眼去不看白因齐,他不想自讨没趣,也不看她。安静地站了几秒,两人才发现电梯压根没动,惊觉自己没有按层数,于是同时去按……嗯,和你想得一样,两只手当然碰到了一起,旋即像触电似的弹开!
电梯门一开,门外等待的人们就看见里面站着两个面红耳赤的人,紧接着,虞嫣气急败坏地冲了出去,白因齐为了和她拉开距离,只好慢悠悠地走出来。
下午一点,公关部办公室里。
午餐之后的员工们都有些慵懒,打哈欠的打哈欠,玩手机的玩手机,看上去没有任何战斗力。
虞嫣拍拍手鼓舞士气:“大家最近加班辛苦了,我请全部门喝咖啡。”
大家都欢呼起来,助理小吕也忙不迭地拿着小本本开始记录,“两杯香草拿铁,一个摩卡,两个美式……”
白因齐也凑上前去,“给我来个焦糖玛奇朵呗,最好,没有咖啡因的。”
小吕愉快滴答应着,记完之后又把单子递给虞嫣:“嫣姐,大家要的口味都在这里啦,您再给我来个抹茶的就好啦。”
虞嫣看着小吕记的单子,拿笔在上面又涂写了一些什么,然后就开始打开app叫外卖。
不一会儿,咖啡外卖送到了,小吕又主动跑过来帮大家分咖啡。
小吕看了看咖啡又数了数人数:“虞经理,你好像少点了一杯,咱们部门是八个人,这里只有七杯。”
虞嫣头都没抬,在心里暗笑:“哦,没点错,白因齐喝了睡不着,正好七杯。”
恩,岂有此理?
成心不给我买,还故意说得好像很关心我的样子?
白因齐张了张嘴,没说什么,无奈地耸耸肩膀。
真是拿这个虞小姐没办法。
下午四点,会议室里。
公司临时召开高层工作会议。虞嫣故意选了一个离白因齐最远的位置坐下。
白荻纳闷,故意问:“二位公关部的怎么坐那么老远?”
虞嫣回答:“哦,是这样,齐总今天的香水味道有点重,我最近过敏,得离远点儿,不然容易头晕恶心。”
白因齐感觉自己受到了一万点伤害,只得讪讪地说:“虞经理说笑了,我从来不喷香水。”
白荻看在眼里,笑而不语。
不过,已经瞧出些端倪的白荻,想要对这俩人做点什么。但想了想,好像以什么身份都不太对。
他救虞嫣是出于偶然,而把虞嫣留下的原因,是他不能对外说的秘密。
也正因这个秘密,他总觉得要对虞嫣好一些,再好一些。
虞嫣对他的感情,他心里清楚,但是不能说破。他不希望俩人之间有其他的东西牵绊。
况且感情这个东西,真的很脆弱。他也不是很确定,虞嫣对他的这份感情,是源于依赖,或者习惯?毕竟他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昏迷之后醒过来见到的第一个男人。
不想了,Let it be,顺其自然吧。
他本来想去公关部看望虞嫣,想了想,白因齐正以酒店总裁的身份,非要屈尊在那里上班,自己过去也没法说什么做什么,于是,他把虞嫣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白荻正在看文件,虞嫣敲门进来:“荻哥,找我有事?”
白荻笑着指了指椅子:“先坐,看你精神不好,给你买了抹茶蛋糕。”
白荻用眼神示意办公桌上的蛋糕,虞嫣坐下,端起来用叉子抿了一口,还叹了口气:“还是你最懂我,知道我不开心的时候就想吃蛋糕。”
白荻淡淡一笑,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给虞嫣:“这次带小竹出门,来去都很匆忙,没有时间闲逛,看到了这个就给你买回来了,也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虞嫣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是一个小鱼的胸针。
白荻诚恳地说:“你姓虞,我希望你也能像这条小鱼一样,自由自在,无忧无虑。”
这些话在此刻的虞嫣耳朵里,足够情话力max,让虞嫣一阵不好意思,只好掩饰似的,动手把小鱼别在胸前。
她微笑着说:“……那就借你吉言了,自由自在太难了,能无忧无虑我就谢天谢地了。”
白荻趁机问:“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可以跟我说啊,我看今天开会的时候,你跟三弟好像有些不愉快,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虞嫣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其实……也没什么,都是工作上的一些小事,白因齐这个人你知道的,本来就是疯疯癫癫,荻哥你放心吧,我早就不跟他一般见识了!”
白荻不相信:“能让你生这么大的气,我看也不是小事。你不愿意说没关系,但你要照顾好自己,好吗?”
虞嫣低下了头:“谢谢荻哥,我真的没事。没别的事的话,我先走了。谢谢你的礼物!”
说着站起身,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白荻看着虞嫣的背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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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情敌又说情话又送礼物的行为丝毫不知情的白因齐,此刻正躺在浴缸里泡澡,趁机思考。
田小黎一边给白因齐搓澡,一边看看四周:“少爷,这浴室总不会也有摄像头吧?”
“怎么,你还担心有人看你洗澡?”
“不是不是,我这不是担心咱们说的话都被那白蓬听了去么。”
白因齐恨恨地说:“堂堂一个须弥酒店,竟然只有卫生间是安全的!说两句话还要躲到厕所来,成何体统啊!”
田小黎趁机说:“倒是有一个地方安全,不过,经过你俩的那一夜……咱们那个登堂入室大作战……就算彻底失败了吧?”
白因齐越想越气:“虞嫣近日在酒店处处与我作对,我本想着她清醒以后应该能有一丝悔意,没想到她不光执迷不悔,而且得寸进尺,我以前真是看错了她,想不到她竟然是这样的女子!”
白因齐越说越生气,忍不住拿手击水,溅了田小黎一脸。
田小黎赶紧擦擦脸上的水,又凑过去继续给白因齐搓澡。
“那少爷,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啊?”
白因齐皱着眉头苦思冥想,半晌后长叹一声:“事到如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田小黎微微转过头去,脸上竟然有一丝窃喜。他低声地说:“……其实,回不去,也挺好的。”
是啊,毕竟须弥国没有一个叫白竹的姑娘嘛!
另一边,是白天在酒店和白因齐斗智斗勇意气用事的虞嫣,晚上回到家疲惫不堪。
她坐在沙发上心烦意乱地翻着杂志,根本就看不进去。
突然,白竹戴着一个圆圆的眼镜,还举着一个复古放大镜跳了出来!
白竹义正言辞地背台词:“近日,我们家发生了一起密室醉酒事件,当事人双方各执一词,然而,真相只有一个,现在就让我名侦探白竹为大家揭开真相吧!”
虞嫣上下打量着白竹。
“就你这样还装柯南啊,看起来更像哈利·波特!”
白竹瘪了瘪嘴,上下审视了一下自己:“啊?”
虞嫣从沙发上起身:“我累了,我回去睡觉了,你自己玩吧。”
白竹急了,一把拉住虞嫣:“你别走啊嫣姐!我准备了一天呢,这表演还没开始,观众怎么就退场了啊!”
虞嫣被白竹按回到沙发上,无可奈何地看着名侦探白竹:“我知道你想给白因齐洗白,但是我告诉你,白因齐在我这儿没得洗!你别费劲了!”
白竹神秘一笑:“如果我不是洗白,是发现了重要的证据呢?”
虞嫣反唇相讥:“证明白因齐是个乘人之危的渣男吗?”
白竹都无奈了:“嫣姐,你能不能好好听我把话说完啊!?”
虞嫣也无奈了:“好好好,你说你说,可是我也把话放这了,你洗白他的一切努力,都只能是徒劳。”
白竹突然从身后拽出了一件衣服,双手举到虞嫣面前!
白竹高声说:“请看物证!请问当事人,这件衣服你眼不眼熟,想起来什么了没有?”
虞嫣看了又看:“……这是我……那天和白因齐吃饭的时候,穿的那件衣服……”
白竹笑了:“恭喜你答对了!请听第二题!请问当事人,你知道我是在哪儿找到这件衣服的吗?”
虞嫣有点心虚:“……白因齐给你的?”
“错!我是在卫生间阳台上发现的这件衣服,而且,它还是湿的!上面明显有没有洗净的呕吐物!请问当事人,你觉得这说明了什么?”
虞嫣更心虚了:“……我怎么知道……”
白竹趁胜追击:“这说明了你当天晚上确实是喝多了吐了一身,我三哥为了照顾你才帮你换了衣服,由此我们可以继续推断,你当天晚上喝断片了,断片之后发生的什么,你应该都不记得了,那些小黄文啊什么的,都是你脑补出来的,你,才是‘凶手’!”
虞嫣被白竹怼得有点不好意思,身子已经缩进了沙发里,还在嘴硬:“好,就算换衣服这件事我冤枉他了,他睡在我床上这事,总没得洗了吧!”
白竹走过去搂住虞嫣循循善诱:“嫣姐,你好好想想,我三哥要是真的占了你的便宜,他干嘛还留在家里不走啊,就为了等到天亮被你踹下床去?!”
虞嫣已经动摇了:“谁知道呢,也许他……”
白竹说着说着把脸凑向虞嫣:“我的嫣姐姐,都到了这会儿了,人赃俱获,你就别再嘴硬啦!很明显这次就是你冤枉了三哥,你自己看着办吧,用不用我帮你……”
虞嫣马上制止白竹,用手推开白竹那不怀好意的笑脸:“不用!我自己挖的坑我自己埋,不用你操心了,没别的事我睡觉去了啊!”
看着虞嫣落荒而逃,白竹把自己一下子扔进沙发里,拿出手机开心地给田小黎发微信:搞定!
回到房间的虞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除了喝醉当晚支离破碎的画面,更多出现在脑海中的,是玻璃窗破碎那晚,白因齐抱着铁锹蹲在屋外墙角打盹的样子……
虞嫣喃喃自语:“难道我真的错怪他了?就算我错怪你了,你不能跟我好好说吗,你跟我吵什么啊你!”
虞嫣恨恨地拿被子捂住头,在床上来回打滚。
同一时刻,夜不能寐的不止虞嫣一个人,白因齐也站在窗前发呆。
脑海中一出现虞嫣那决绝的面孔,他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虞嫣啊虞嫣,你就这么信不过我么?在你心里我就真的是一个趁人之危的小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