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日 上午8:00 北京
曾经震惊北京城的六芒星连环杀人案告一段落,陈友文关系不那么好的儿子,警官陈芮因此案名声大震。由于网络对该案的参与,陈芮成为无数网友粉丝追捧的对象。大家在模仿、追溯、评价陈芮推理破案的全过程,仰慕者更是对他赞不绝口。
7月1日早晨,陈芮很早就来到警局。六芒星连环案之后,待破的重案暂时不多。但有三起小孩失踪案引起了陈芮的注意。他坐在办公桌前,翻看着档案。
王晓曦,女孩,10岁,在北京育新小学读4年级。6月15日放学坐学校班车到小区门口,下车后并没回家。父母原以为其在外玩耍没有在意,直到晚饭时才警觉起来,发动起家人和熟识的邻居把小区翻了好几遍都没找到孩子。当晚10点焦急的拨通110报警。接到报案后,民警立刻进行先期处置。深入小区、旅店、车站等地展开大规模走访和调查,无有效线索。小区内人口稠密,不声不响地拐走一个孩子并不是容易的事,事出蹊跷,专案组认为很有可能是一起熟人预谋的作案,于是进行第二步处置,压缩失踪时间寻找证人。从当晚第一个看见晓曦的人开始调查,直到最后一个看见他的人为止,把孩子失踪的时间已经压缩到了30分钟以内。有效线索终于出现,一个比王晓曦小3岁的小孩看到了她。他说王姐姐当时正在跟隔壁邻居林阿姨说话,表情有点严肃。邻居林阿姨是晓曦失踪后,热心参与寻找的邻居之一,姓名林清,在北京生物科学技术研究所上班。40多岁,人本分老实。她坦白曾在门口看到晓曦,问她干什么呢。晓曦说考试没考好,在小区里面溜达一会就回家。
然后林清就上楼去做饭去了。林清,成了唯一在晓曦失踪时间的目击证人。如果林清没有说谎,那么晓曦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没有惊动来来往往的行人,在嘈杂的小区门口消失的呢?
陈芮翻看着三个案子,仔细思索的时候,门开了。有一个子不高的年轻人走了进来。长方脸,大眼睛,浓眉,鼻梁不是很高,但是皮肤非常白皙。整体看上去很干净。
“陈队!您来的真早!我还想着俺是第一个人!”
“杨正!你也挺早!失踪案的事有进展了么?”陈芮放下手里的档案问。陈芮的老搭档郭勇牺牲后,队里补充了几个新同事。杨正因为表现出色,从分局调上来。现在还属于适用期。陈芮不喜欢他,他说话嗓门大,吵得要命,办案子凭直觉,不喜欢逻辑和推理,这样的警察是不会有多大出息的。不知道局长为什么找他来?他没指望杨正能说出什么让他惊喜的消息来。
“我找到一个关键线索。陈队!我觉得这三起失踪案,是同一伙人干的?”
“哦?为什么这么判断?三起失踪案的发生地点距离很远,如果同一伙案件,为什么要南城北城的寻找距离那么远?而我们初查三起事件发生地附近,没有发现有小孩拐卖迹象,更多的可能,还是他们把孩子藏了起来。如果藏匿于某处,这么远的地点无疑给他们增加了运输上的麻烦。还有三个小孩没有共同特征,晓溪的家里有点钱,但是第三个失踪的张莉莉家却一贫如洗。也排除了绑架勒索的共同点。第二个小孩李盼更离奇,居然在学校的课间时间众目睽睽之下就失踪了。但张莉莉却是在跟妈妈去商场的时候走失的。如果说李盼和晓溪的失踪案件很像是预谋,那么张莉莉的案件就很像是普通的走失案。你找到了什么关联点?可以判断是同一伙人做的。”其实陈芮说完后挺没信心去听杨正的回答,他不知道这人又要鬼扯些什么。他担心自己没耐心听他胡诌。
“是口香糖!陈队!”
“什么?查到同型唾液的口香糖了?在案发现场附近?”
“对,但因为发现的时间不对,唾液检查失效了!”
“那么说你根本不能确认那是同一个人的口香糖!”陈芮的眼睛眯了起来,他很想看看这个新瓜还能衰到什么程度。
“我在现场附近找到的口香糖很有意思。形状有点特别。昨天发生的张莉莉商场失踪案也有这个口香糖,引起了我的注意。晚上拿给法医看,连同前面两起的比对,他认为从牙齿的特殊咬痕上来看,的确同一个人的可能性很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咀嚼习惯,有的人喜欢用左边,有的喜欢用右边。这三个口香糖全部是右侧咀嚼的。”
“的确不同人的牙齿有不同特征。这个人是什么特征?”
“法医的术语我也没记住。我跟他说你就给我比划一下吧,哪颗牙?然后他就让我张开嘴,指着这里的牙有什么特征。”杨正张开嘴对着陈芮比划着一颗大牙的位置。这家伙真够欢乐的,陈芮心里想着,没说出来。“恩,虽然不是可靠的线索,但也比较重要。到医院普查了么?他的牙齿掉了一半,应该之前有肿痛等牙病记录。另外如果是同一个人,那么这个人可能文化水平很低,因为第三起案件是商场中,很少有人直接往商场的地上吐口香糖,文化水平低的人一般穿着会有一些特征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商场内的排查也有询问仔细。不同地点发上三起绑架案,如果是同一人所为,那么预谋的可能性就更大。这个人可以进得去李盼的学校,也许跟学校的人有直接关系,要严格询问。”
“陈队,如果是作案人故意放置的口香糖让我们思路跑偏呢?”在陈芮认真指点了一番之后,杨正出人意料的回了一句,把陈芮噎得没吐出气来。“也有这个可能!你要在寻找线索的过程中逐渐纠正方向。”陈芮憋着嘴巴说。这时局长表情严肃的走过来。“陈芮,出去走走。”
六芒星案件后,陈芮感觉局长变得苍老了很多。他跟局长走出警局门口,局长示意他关掉手机,接着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陈芮。上面一条无号码显示的短信息写着。“你和陈芮别白费心机了!”短信发送的时间是今天早上6点。陈芮看着短信脸色变得很难看。局长也关掉手机,严肃的眼神跟他对视着。
“局长,师洋这件事情的机密程度?”陈芮小声问,左顾右盼看着四周。“就只有我和你两个人知道。绝对机密保存,就是说,如果我们两都出事了,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媒体方面呢?”
“绝对是媒体封锁状态!”
师洋警校毕业之后,一直在报社工作,通过记者身份接触警方一直在怀疑的一个大毒枭。他人很聪明机灵,以记者身份的探听工作做的非常出色,在六芒星的侦破案件中也起到关键的作用。同时,他是陈芮的最好的好朋友,好学生。陈芮对他的感情好像是对自己的亲弟弟。
“他今天有没有跟你联系过,局长?”陈芮陷入了深深的担心之中,双眉紧皱。
“没有,我刚知道他到了吐鲁番。之后就再好再联系。陈芮,关键的问题是,我的电话绝对保密,这事情只有我们两人知道,短信写的你和陈芮别白费心机!这句话的几个字说明了什么?”
“局里有内鬼!”陈芮担忧的说。他已经失去了几个哥们,不能再失去师洋了。这个短信对陈芮的打击无疑是致命的!“局长,我要求立刻通知师洋,让他停止卧底,尽快撤退!我们不能放弃他!”
“糊涂!只要师洋一撤,他就会彻底陷入危险中。”局长摇晃着脑袋拒绝了陈芮的请求。
陈芮冷静下来,局长说的对,这个短信看来很像是一个警告,显然对方并不知道局长的底牌,也许并不知道师洋是卧底,有什么计划?这个时候,让师洋撤无疑暴露了自己,上了对手的当。
“局长,我去跟吐鲁番的协警安排一下,暗中密切关注张肃清考古队的动静。有必要的时候全力保障师洋的安全。”
“一定不要打草惊蛇!我们现在最好的办法是表面上按兵不动,让对手摸不着头脑。让他以为对我们的威胁没用,奇怪自己的短信是不是发出去了。他疑虑的越多,我们的主动权就越大。另外如果局里面有内鬼,这么绝密的事情在哪个环节出现了泄露一定要调查清楚。同时不要用局里的电话,手机立刻换一个号码。”
陈芮点了下头,点着了一根烟,拿着烟的手有点抖,他狠命的吸了一口。他满脑子里都是师洋热情洋溢的面孔,如果他有事,陈芮怎么能原谅自己急于求成做出的这个决定。远水不解近渴,他还是决定冒险去求人帮忙!吐鲁番这次考古危机,并不那么简单,针对这个事件已经出了几起神秘死亡案件,这个事情是中央特别交代下来,局长亲自挂帅,几乎排兵布阵到心力憔悴。
而局长的助手,勇担重任的陈芮一向是警局里推理刑侦最棒的人,他的直觉也非常准。心理学的角度上说,直觉,就是无法确定判断的证据却能做出准确判断的感觉。而现在陈芮对这个事件的直觉,却是直指完全没有任何关联的这三起儿童绑架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