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霜笑：“女儿身，男儿性情，难怪有我们有缘。”
这时外面禀报“东院王来了”，窦元曦便不再作声，眼光看着门口，她面上坦然，但心里波澜翻起来。
景霜看窦元曦一眼，站起身去开门。
窦元曦也站起身。
门开了，萧策黑眸清冷寡淡，一身白袍更是显出一种生人勿近的之势，这与那日在宫中硬逼窦元曦为侧妃截然不同。
“东院王，请请。”景霜眉开眼笑，侧了身伸手相请。
萧策先是看一眼窦元曦再看景霜：“射本王一箭还有脸见本王？”
这有求于人家，景霜可不敢摆脸，当下抱拳作揖：“误会误会，那时在下病得头昏脑胀，一时糊涂，还望东院王海涵，在下这便向殿下赔罪。”
萧策眼波微动，跨步入内。
景霜连忙出门，随手将门关上。
萧策停步，眼波微顿，接着看向窦元曦。
这一张毫不出众的脸与那狐一样的眼睛是不对等的，即便是那日在喜堂所见的脸，也未是此女真容。
萧策如是想。
窦元曦缓一缓内心的波动，垂眼行礼淡声道：“见过东院王。”
萧策站在那里，嘴角一扬扬出一抹邪魅：“莫不是改变主意了？”
萧策没说起身，窦元曦便不敢动，虽说是有事求他萧策，但窦元曦是窦元曦，她有她的做法，故而她声音是冷的：“殿下可否让小女起身再回话？”
萧策似乎也存心刁难她，他一步上前坐下：“十一姑娘不是很能的吗？屈膝回话有何难？”
“不难。”窦元曦声音仍冷，“但我想殿下并非为了看我屈膝而赴约的吧？”
萧策嘴角微动，眼光凝定：“告知本王你是何人便让你起。”
窦元曦心猛地一跳，屈膝的腿微颤，她差点便要问“韩不疑你为何这般”，但她克制住了，脸上静冷一丝未变：“吕十一。”
萧策的眼光一动不动，似要把她内心深处的东西揪出来。少倾，他眼睫微闪，眼波转向台上，冷道：“起吧。”
“多谢殿下。”窦元曦道谢起身。
萧策拿起茶壶斟茶：“求人还一副傲气嘴脸，吕十一，全天下便独有你了。”
窦元曦眼微动，心里飞快忖度。
她以傲气的姿态是没有错的，吕十一是元华子之徒又是景霜的表妹，再者那日东院王无礼在先，她傲是说得过去的。
若不傲便不似吕十一的身份了。
韩不疑能揣测得到她有求于他，便是说他仍聪慧过人，脑子并没有坏，便是说韩不疑有意不认她？
韩不疑以萧策之身份留在观天城另有目的？
不对，若说韩不疑另有目的，方才那一句“告知本王你是何人便让你起”便不该问，若真要暗中认她，不该这般问，倒似戏谑捉弄之言。
便这一刻，窦元曦得出论断。
韩不疑认得她是那个闹喜堂之人，但不认得她是窦元曦。
为何会这般？
难道不是韩不疑？
可又为何如此之像？
不，她熟知韩不疑，这并非易容假冒，这声音、这性情，分明就是韩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