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英听着这话,脸上闪过无数个表情,最终定格在惊讶。
“难道真的规模很大?”他问道。
南照点头,笑言:“就在东边,靠近来福酒楼那里。你若是想知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南照的话在耳边回响,霍英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随后又说道:“那姑娘你且先去忙,我先去回禀大人。”
“嗯,好。”南照也没有继续说,在假山那里就和他分别,直奔张巧巧的房间。
她敲了敲门,但里面却并没有回响。南照轻轻地将门推开,发现那床上也没什么人。
南照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疑惑地走了出去。这人是去了哪里?
又到院子里去看了看,发现还是没有她的身影。
“莫不是回家了?”她轻声地说道。既然没有人,那她有时间再来。于是她拿着佩剑就往外走。
“姑娘,大人有事找。”霍英的声音突然响起,她顺着声音的来源望了过去,发现那家伙正站在那林崇焕的门外,脸上看起来很是着急。
皱着眉头走过去,还没有走到跟前,霍英就迎了上来,握着手焦急地说道:“姑娘,你快进去给大人说说,那个赌场的事。大人有话要问你”
“哦?”南照在轻轻地叫了一声,还未说出话来,就被霍英推了进去,嘴上还碎碎念道:“姑娘,这事如不是你说,我们根本不知道。现在正好,你快和大人好好讲讲。”
南照觉得自己好像一个鸭子,现在被赶着上架。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霍英将她推到屋子里之后,很自觉地退了下去,南照抬眼望着林崇焕。发现这人居然脸上隐隐有些发怒的征兆。
“大人,你……没事吧?”她试探地问道,心里思忖着林崇焕的意图。
林崇焕面色不善,阴郁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和之前见到她的模样截然不同,看起来一股冷意。
“那赌场你什么时候看到的?”林崇焕沉着脸,眼眸眯成了一条缝,带着怒腔问道。
南照不解,呆愣地回答:“难道你不知道?昨日刚开张。邺城好多人去。”
林崇焕听了这话脸色更是不好,脸颊处的颚骨被咬得紧绷。看起来就像一头凶狠的狼。
“你没事吧?”南照看着他的模样不太正常,心里有些发怵。难道他并不知道赌场的事?
林崇焕紧绷着脸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心情坏到了极点,从来到这里开始,他的心情就没有这么坏过。
“霍英!”他狠狠地放下手里的笔,任由那浊黑的墨水飞溅到衣服上来。剑眉拧成了一个结,细长的眼中满是怒火,似乎随时都可能要爆发一样。
霍英站在门外听到了他的声音,立马跑了进来,脚下生风。
“大人。”他低着头叫了一声,身子微曲,一点也没有之前随意的模样。
“你快去把那欧阳季给我叫来,我倒是要问他,此等做法还拿我的话当回事么?”
他说话的时候几乎是咬着牙齿说的,修长的手指也蜷进掌心,眼里闪着十足的厌恶。
霍英领命,立马大步往外走去。
南照望着他的步子,虽然知道霍英会些武功,但是仍旧觉得林崇焕身边跟了这么一个人,怕是家底复杂得很。
她望向林崇焕,用一种审视的眼光望着他。但他却毫不在意,依旧肆意地发泄着他心里的不快。
他狠狠地拍着桌子,丝毫不避讳南照在场。嘴里甚至还骂骂咧咧地说道:“好你个欧阳季,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现在仗着自己背后有人,就为所欲为。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南照站在门口望着他,突然觉得这人也算是个性情中人,虽然性格顽劣,但是却也不是个真的阴险之人。以前觉得他卑鄙无耻,现在看来,这人虽然玩世不恭,但到底也没有一肚子坏水。
“大人,我可以先走了吗?”
林崇焕正在火头上,突然听到有一个清冷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他望了过去,发现南照还站在屋子里。
只见他脸上有一瞬间的停顿,接着又是满眼愤怒,他朝着南照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去。
如此丢脸的事还是少点人知道的好。
南照也不想深究这里面到底怎样了,顺着他的一丝就走了出去。她倒是奇怪,为何这林崇焕的两个美人怎么没出现。
可是这样的事和她并无什么关系,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翘起嘴唇,暗笑。两个美人,他林崇焕应付得过来么?
走到了衙门口,南照就遇见了霍英。他满头是汗,脸上就如同点着了火一样的红色,嘴里还喘着粗气。
南照顺着他的身后望过去,发现一个人也没有。只是他一个人回来。
“那人没来?”南照皱着眉头问道,这个地方,还有不买林崇焕账的人?如果真是这样,她真的想说一句,佩服佩服。
霍英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苦着脸说道:“没来。说是有时间立马来赔罪。”
“这种话,也不过是敷衍。我看他是根本不想来。”南照毫不留情地揭开现实,无情地说道。
霍英真想拒绝她的提醒,但是却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是对的。
“哎,先去回禀大人吧。我先走了姑娘。”他有气无力地叹了一口气,准备就这里离开。
南照点点头,但又立马叫住了他。
“霍英,赌场的事,你们大人不知道?”
霍英脑袋一摇,脸色很不好看地回过头来,无不叹息地说道:“原本那个人是准备来求大人,让大人通融开赌场。可是大人因为赌场规模太大没有答应。那人之前也没说什么,只是没想到,他居然背着大人偷偷就开业了。”
南照大概明白了什么缘由,向来开赌场的不能太过张扬,因为说到底,这并不是一个光鲜的门生。再者说,当地县令也不能和开赌场的人勾结在一起,如此一来,这不成了狼狈为奸么?
“那你先去吧。”南照淡淡地说了一句,眼神开始复杂起来。
霍英垂头丧气地进了门,南照直到他走远才离开。现在她只负责县太爷的案子,其余的事还是少掺和比较好。
郭二和郭三在城北的大桥那里等着南照,顺便歇歇脚。看到南照的身影逐渐走近,立马从大桥底下走了出来。
“你们可是查到了什么?”南照问道二人。
郭二点点头,回答道:“上次说的那个被偷盗的人,我们已经找到了。只是他现在很抗拒,似乎还有一些痴傻。但是从他家里的情况来看,这人应该也是遇见了那个凶手。”
“其余的事似乎都没什么头绪。那个布庄一直不肯沟通,还有另外的几户人家,似乎没受到什么影响,看不出端倪。”
南照想了想,问道:“那县太爷夫人那边如何?可是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郭二摇头,“到现在为止,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林崇焕叫你去做什么?”郭三冷不丁在一旁问道南照。
郭二闻言,也附和了一句,眼神期待地看着南照。
南照望着二人,眼神在二人面前不断飘动,“付守仁,他死了。”
“死了?”郭二立马叫了一声,脸上充满震惊。
“怎么会死了?前日还瞧见他了,怎么今天就死了?”他的嗓门不小,惹得一旁经过的人都往这边望来。
“不是今天,是昨夜。”南照面无表情地补充道,她的心里也有些沉重,好好的人,说死就死了,上天真的很残忍。
“怎么死的?”郭三也很震惊,双眼瞪得浑圆,眼眶里竟然还有些血丝。
“被人下了毒,具体是什么毒暂时还不清楚。”南照摸着下巴,神情凝重。
三人静默无言,各自愁眉不展,片刻之后,几人又朝着另一头走去。几人准备再去一趟付守仁的家里,再次确认情况。
付守仁,跟着县太爷身边做事已经二十来年,性格淳朴忠义。在县太爷出事之前,曾经经常出入县太爷府中。这样的一个关系,想来势必会是那凶手的主要目标人物之一。
南照突然想起来邢文,他父亲邢师爷也和县太爷关系交好,若是活着,只怕也逃不了这等祸事。
今日邢文一直没有出现,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她摸了摸自己的腰带,脸上浮起了一丝落寞,若是他在身边,哪怕不说话,也是极好的。
于此同时,几人来到那付守仁的住处,发现上次还整齐的一个房间,如今也变得有些凌乱。看起来,又有人来过了。
南照想起了林崇焕的劝告,不要告诉任何人关于付守仁的事。她转过头观察着郭二和郭三的神态,默默地留意二人的举止。
好在二人都没什么不同的地方,她的心也放下了大半。按照林崇焕的意思,好像知道是谁。
南照心里凸凸跳个不停,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抓不住。现在凶手的意图就是很明显,藏宝图。连同邢文父亲在临死之际说了一句,藏宝图。可见这藏宝图到现在为止,不是没有找到,就是没有找齐全。
可是如今线索根本不够,她到底应该如何抽丝剥茧将事实真相查出来。这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