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艾被当场拘留,刚被释放的罗迅马上遭到意外打击,一度表示自己也不愿离开。警方的态度是允许他在现场跟妻子交谈一段时间。警局不是旅馆,不放你时走不了,放你时你想留也留不下。回去后,如果孙艾被扣留的时间长,可以再来探视,送一些日常用品来。
对这对夫妇,朱警官一贯和善,现在仍是和善的,但透出了一些**。
罗迅说不出话来。孙艾却是镇静的:“你先回去,朱警官肯定是因为有事情需要了解,讲清楚我就会回去了。”
罗迅被郝涛送走后,朱警官问孙艾,需不需要休息一下。
孙艾睁大了无辜的眼睛,坦然道,不用呀。
朱警官问道,罗迅肯定没有杀人吧。
“当然,”孙艾严肃地说,“如果是凶手,你们怎么会放走他。”
“他为什么认为自己是凶手,还招认了做案情节。”
“那个情节不是已经被证明是假的了。”
“你爱人究竟是一个化学老师,还是一个编剧,”朱警官说,“案情是假的,但一个理工男怎么那么会编。”
孙艾的两手不觉放在额头上,显出痛苦的样子,“我真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没有人比你更了解罗迅了吧,他为什么反常,你就没有什么了解?”
孙艾沉默地凝视着桌面,她无奈的样子楚楚动人,让年龄比她小不少的郝涛都不禁有些心动。
“提醒一下,小野新平先生,你认识吗。”
从一个很特殊的渠道,朱警官握到了一张牌,是一个疑似日本人的姓名,他希望在最恰当的时机打出这张牌。
孙艾的脸色瞬间变了,她没有说话。在郝涛眼里,脸色说明了一切。
不料朱警官和缓下来:“孙美女,你脸色不大好。我就说,应该休息一下,今天不急着谈什么了,明天再说吧。”
孙艾一时语塞:“朱警官,我……”
朱警官摆摆手:“不必多说啥了,我们是公务在身,但朋友还是朋友呀,不能六亲不认呢,我和这个小子,都很喜欢和尊敬你们夫妇俩,希望这个案子彻底搞清楚之后,咱们一直会是朋友。今天就到这里吧,你休息。小子,你带孙老师去东区招待所住吧,就不住这里的……这里的房间了。招待所虽然比不上五星级酒店,不过也可以请您见识一下,如今咱们公安战线的服务档次,有提高呀。”
被称为“这个小子”郝涛应和着,请孙艾跟着他去休息。孙艾迟疑了一下,向朱警官道声“谢谢”,跟着郝涛前往招待所。在那里,郝涛跟其实是女警的服务人员交接了一下,客气一番“好好休息”后,离开了。
第二天九点半左右,朱警官继续请孙艾“谈谈”,其实就是审讯。朱警官大咧咧地说:“昨天说到哪儿了……哦,对了,小野新平你认识不?”
经过一晚,孙艾恢复了从容,脸色不难看了,竟然还轻松地笑了笑:“这是个日本人吗?”
“听名字像,不过也不一定。”
孙艾默想了一下,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朱警官,我认识小野新平先生,但是……这跟我的工作所涉及的商业秘密有关……”
“对警方来讲,没有什么是秘密,”朱警官轻描淡写地说,每个字都清晰可辨。
“可能是这个道理,但……“孙艾用目光扫视了一下正在记录的郝涛。
朱警官看了郝涛一眼,笑道:“你是担心这小子呀,这样讲吧,他就跟我一样,或者也可以说,他就不存在,是空气。”
“好吧,”孙艾微咬了一下嘴唇,下了决心,“我刚才说,有可能涉及到商业秘密,还跟国家……我不知道,也许有更重大的关系,牵扯在这里面。我当时签了保密协议,会限制我讲出一些情况。”
朱警官和郝涛交换目光,接着说:“刚才已经说了,对警方来讲,没有什么是秘密。这些情况涉及到你丈夫的彻底清白。如果你不愿意讲,可能会给我们带来更多麻烦,但没准也会给你……”朱警官有些说不下去,他不愿意用威胁的口吻跟她讲话。
孙艾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愿意说出我所知道的一切,但是,我需要对我的工作承诺,不管涉及的是商业秘密,还是更重要的什么,有个交代。我需要一个手续,或者说仪式。”
朱警官不解:“您究竟需要什么,我们能做什么呢、”
孙艾说:“朱警官,我知道你们公务在身,也看出来对我们夫妇毫无恶意。我很想努力配合,也希望洗清不管是我,还是我丈夫的任何嫌疑。但作为一个职业经理人要讲职业道德,作为一个人,也要说话算数信守承诺。遵守合同,保守秘密,是必须的。现在为了协助办案,我愿意讲出我所知道的事情,但需要一个认定,来自权威部门,就是一个成文的公证文件,公证我为了公众的利益,才讲出这些,并且除了你们办案人员外,不得再向任何其他人透露。”
朱警官略显困惑:“我们警察守密肯定都没问题,但你要这个公证授权文件,找哪个部门开呢?我们公安局本身不行吗,要多高的权威部门呢,总不能是中央吧?”
“只要具有公信力的上级权威部门,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