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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原崇旭含情脉脉地看着门静流。
“我会替你们保密的。”柴屿真正经地想要发誓。
“你不会认为我们真是……”原崇旭紧张地推开门静流。
“我会呀。”柴屿真狡猾地点头。
“喂,伊能真屿!”
柴屿真迅速捂上耳朵,每次听到“喂,伊能真屿!”就知道门静流已接近崩溃。
“好啦好啦!”柴屿真放下手,“阿门,你怎么没去哄李玛丽?”
“烦死了。”貌似说到这个话题,门静流就不会说别的话。
“小孩。”原崇旭说:“你真是善良得一塌糊涂!”
“是吗?”
“是。”原崇旭很仔细地想了想说:“你通情达理,善解人意,又听话又懂事,最重要的是你比赖……你比很多女生都要萌!”
“……”
不一定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从善良出发的,但是有些事情必须做,是因为不想失去吧?
本来拥有的就不多,舍不得失去了。
就好像溺水的人终于摸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如果不想死的话,一定会牢牢地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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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原崇旭的“总结”,门静流沉思起来。
——原崇旭有这么了解柴屿真?
——他们才见过几次面,不是么?
——难道他们已经很熟了?
——关于原崇旭,柴屿真一个字都没有跟自己说过。
——认识了新朋友,柴屿真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有种错位感,原本有条理的一切变得一团糟。
最先乱套的是勾画出来的身边人的关系图。
其实,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也没有征兆,连最起码的契机都没有。可就是忍不住想要看见她。所以,一放学原崇旭就跑到A班门口,然后一路尾随柴屿真到校外。
“喂!小孩!”终于喊住了她。
“原崇旭?”走在路上,女生听到这样的声音,须臾就知道是谁在叫自己。
“是我是我!”原崇旭光明正大地追上柴屿真,“好巧呀,你家也住这边?”
“不是。”
“……”看来搭讪是门学问。
“你去哪呀?”原崇旭并不觉得扫兴,继续搭讪。
“你有事么?”柴屿真问向突然出现的原崇旭。
“没事啊!”原崇旭一脸痞相。
“你管我去哪里!”
“……”原崇旭继续打起精神,嘻嘻哈哈地,“我想知道是不是跟你顺路。”
“哦,”柴屿真说:“我去省图书馆。”
“好巧!我也要去那儿!顺路顺路。”动作太夸张,演过头了。
“我去市图书馆。”柴屿真又改口了。
“顺路!”
“我去教堂。”
“顺路!”
“我去市政府广场。”
“顺路!”只要坚定一个信念就好了,不管你去哪里,我都跟你顺路。
“我去商场!”柴屿真提高了音量。
“我顺路!”原崇旭更是抻着脖子喊起来。
“你家到底在哪儿?”柴屿真停下脚步。
“反正……”原崇旭在柴屿真面前停下,“不管从哪里都能绕回我家……”
这不是废话么!
“所以我就说啊!”
“说什么?”
“你就像一只居心叵测的公猫啊!”柴屿真插着腰,“原崇旭!你干嘛非要跟我顺路?!”
“因为……”不一定非要有原因吧,“因为想跟你做朋友啊!”
“和我做朋友?”柴屿真皱着眉毛,“为什么?”
“因为……你看起来……挺顺眼……”
“真无聊。”柴屿真丢下原崇旭,自己向前走了几步开始拦车。
“你去哪里啊?到底!”原崇旭追上来。
“我说过了啊!去商场。”有车停下,柴屿真坐进去,“你去不去?”
“去去去去去……”原崇旭几乎是跳进车里的,“去买东西?”
“收租。”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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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长长的步行街,到了商场,乘电梯下到负一层,又绕了很多圈之后,柴屿真在一家卖内衣的店铺停了下来。
“欸!”
柴屿真看了看被大大方方摆成排的内衣,又看了看别扭的原崇旭说:“等在一边。”
“嗯。”原崇旭狠狠点头。
柴屿真进去和一个中年妇女交涉了一会儿,然后手里捏着钱出来。
“你真来收租?!”
“我骗你干嘛?”柴屿真把钱塞进书包,“走吧,请你吃牛排。”
幸福来得太突然,原崇旭有点晕了。当原崇旭向柴屿真说自己幸福得快晕了的时候,被柴屿真狠狠地藐视了,“你不是幸福得快要晕了,而是走在这迷宫一样的地下卖场,绕晕的!”
“……”很有可能。
“你没来过这种地方吧?”柴屿真突然问。
“哈?”
“你穿的衣服,这种地方不卖。”
“为什么?”
“这里卖的都是相对便宜的衣服,你的衣服很贵,放在这里卖不出去。”柴屿真说。
“……”这个看着傻了吧唧的小丫头怎么会了解这些?!
“所以要请你吃牛排,如果请你吃麻辣烫的话,你会把它倒掉!”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门静流的衣服都是伊势丹的,不过应该是员工价,再打个折什么的。”
“……”你观察得那么仔细。
“因为我啊,就认识你和门静流两个男生,看得就仔细了点。”
“……”柴屿真啊柴屿真,你比寂寞还深不可测!
“你怎么不说话?”自己说了半天,才发现原崇旭今天安静得像个哑巴。
“你真的来收租?”原崇旭特别想知道这个。
“是呀。”柴屿真终于把原崇旭带出了“迷宫”,“我回国那时候正好赶上地下一层开业,当时又打折又赠送,我就占了一个地方,两千八百租过来,三千五百租出去,赚差价。”
“你……爸妈知道么?”
“当然不知道了。”被知道了还怎么发展“事业”!
“你哪来的钱?”这个问题很重要。
“回国之前那边的亲戚给的,在那边的时候跟同学一起做手工也攒了点。”
“……你太恐怖了!”原崇旭终于知道什么叫“女孩的心思你别猜”。她明明就是别人眼中的笨蛋,却比所有人都有经济头脑。
“你才恐怖!”柴屿真推开牛巴店的门,转头对原崇旭说:“刚跟人家认识,就挖走了人家的秘密,我告诉你哦,这事儿你可不许告诉别人!”
“当然不会!”原崇旭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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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去哪儿?”原崇旭问。
“买麦旋风带给我妹妹。”柴屿真低头说。
“你还有妹妹?!”原崇旭嘴里的东西都快喷出去了。
“有啊,”柴屿真抬起头发现原崇旭惊讶的表情,很奇怪,“你干嘛这样,我妹妹都四岁了,她没有中文名,日文名叫伊能真纪。”
一直以来自己的生活状态都不对劲儿。十二岁的时候突然有了妹妹,没觉得失宠,也没感到失落。对妹妹不喜欢也不讨厌,爸妈对妹妹的喜欢和对自己的喜欢没什么差别。可就是感觉自己站在这个家的门外,进不去,也不想进去。
所以啊,所以要尽早学会赚钱,如果有一天家门真的被关上,自己不至于流落街头。
当然事情也许并没有那么复杂,只是柴屿真这个孩子缺乏安全感罢了。
“可爱吗?妹妹。”原崇旭捡起这个话题,打断了柴屿真的思考。
“嗯,很黏人。”
“有照片么?”原崇旭突然想起了赖津美。
“嗯。”柴屿真放下叉子,翻出手机,调了调,“这个哦,胖胖的,但是不算太好看。”
“我先看看,”原崇旭接过手机,仔仔细细地看,“和你一点都不像。”
“嗯,她像爸爸,我像妈妈。”
“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有一个人简直跟你长得一模一样,不过在没有搞清楚“为什么”之前,我不能告诉你。
这次门静流和李玛丽和好很有戏剧性。
李玛丽是领操员,不知道她领操的时候在想什么,从主席台上摔了下来,腿伤得挺重。门静流负责背她上下学,两个人就这么和好了。
接下来是紧张的期中考试,大家各忙各的。直到期中考最后一科结束,柴屿真走出考场撞上了原崇旭。
“在考试进行到三十分钟的时候,这个考场,”原崇旭指了指门框旁的牌子,“这个考场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
“总得写完啊!”柴屿真说:“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你不参加考试?”
“作为年组最差班级的最后一名……在考场呆得时间过长的话,简直就是侮辱我!”
“……”好像最后一名很光荣似的,“你在干吗?”
“等你。”
“有事儿吗?”
“没事儿。”
“没事你来干吗?”柴屿真很惊讶。
“我路过!”
“那你继续路过,”柴屿真向原崇旭挥挥手,“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