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练剑
复雅南2018-01-18 12:003,115

  梅香喜出望外,当即忘记了手背上火辣辣的疼痛,定睛看着白若梧:“当真?”

  白若梧点点头。

  很快梅香就后悔了。

  “手抬高。”

  梅香单手拿着那柄铁剑,鬓角早已被汗水浸透,这把剑太沉了,她的手抖得不像话,然而白若梧却似没有看见一般,仍旧拿着把扇子将她的胳膊不停地往上推:“再高些。”

  她的手终于抬不住了,剑落到了地上,白若梧手中的扇骨也在这时,应声打在梅香的脑门上。

  “哎呀,疼!”她捂住被打的脑门,喊了一声。

  梅香没想到他要么不教,要么就动起真格,不止找来了一把铁剑换下了她刚才的木剑,还站在她身后不断调整她的姿势,好不容易姿势摆对了,剑又掉了。

  “再来。”白若梧孜孜不倦,让她又举起剑来。

  “先生,跟您商量个事儿不?能给我换一把剑不?我的手都快端折了,我觉得像我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还是用木剑更好一些。”

  白若梧微微一笑,展开折扇扇了扇,不急不缓道:“在练剑之初,自然要用重一些的剑,来锻炼腕力,这把剑是我临时寻的,还不够重,待明日我去铁匠铺找人给你打一把更重的,这样的话,待将来换了寻常的剑,才能使得得心应手。”

  “啊?”梅香眼前一黑,险些栽倒。

  梅香觉得白若梧是变着法子在惩罚自己不听他劝,偏要习武,她此刻已浑身是汗,脑袋都要炸开了。其实她昨晚才睡了几个时辰,此时拼命在打着哈欠。

  白若梧见她犯困,手中折扇又一次重重地敲了她脑门一记:“好好学,学会了武功,就可以和我并肩作战了。”他似笑非笑道。

  梅香此刻已是悔不当初,恨不得掐死自己,今天早上她到底都对他说了些什么鬼话……

  晚上睡觉的时候,梅香已是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她躺在床上,心里头骂了白若梧不止千百遍,可一想到今后若是真能同他一起并肩作战,也确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第二天一大清早,梅香就被人拍醒,她一脸懵地看着眼前的人,那人对她说:“大少爷让我喊你起床,他在东院等你。”

  梅香几乎是被人拎出来的,她看到白若梧穿着一袭雪白的袍子站在院里,背对着她,沐浴在一片灿烂的朝霞之中,身后执了一柄长剑,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先生,您也太敬业了吧,连鸡都还没叫呢。”

  “喔喔喔……”她话音刚落,便闻几声鸡鸣。

  他笑了笑:“开始吧。”天还是灰蒙蒙的,晓风吹拂着他的发丝,见他连端剑的姿势都是这般优美,梅香瞬间觉得苦点累点什么的,其实也没太大所谓。

  如是这般过了几日,白若梧每天清晨都教她练剑,虽说一天比一天早,惹得她没法好好睡觉,但确实日头没晌午那么毒。

  这一日,竟没有人再来叫梅香起身,她一觉睡到自然醒,刚吃过早饭,便得到丫鬟传唤,说是白小姐在后院等她,有要事相商。

  白家的后院占据整座府邸的三分之一,正中乃是通往大堂的大理石路面,左侧建有一间小屋,右侧置假山荷塘,荷塘之上还建有长廊小亭,白若莲便在那里等她。

  她一见到梅香,便指了指摆在后院的绣架,气势凌人地开口:“你伺候大哥反正也没什么要紧事,下个月是我祖母的生辰,那日我见你绣工不凡,你且在这白绫之上绣上一幅锦绣河山图作为贺礼,寿诞之前我会过来取绣品。”

  梅香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那绣架之大她是前所未见,不禁唏嘘道:“白小姐,你是在开玩笑吗?这么大的白绫,就算我不吃不喝,日以继夜地绣,一个月也不可能绣得好。”

  白若莲冷笑:“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老夫人生辰之礼,本应是小辈的一片孝心,若是白小姐你真的有心,也不该假手于人。”

  “你别管这么多,想怎么做是我的事,在绣品没有完成之前,你就住在左边的小屋里吧,一日三餐我会让旁人给你送去。”

  这天杀的白小姐,梅香一肚子气,心想现下暂且全忍下来,待今后自己成了她嫂嫂,正所谓长嫂如母,再好好教训她也不迟。

  梅香思前想后,也想不出自己到底何时开罪了白家小姐。眼下看来,她只有去找白若梧帮忙了。

  只是白若梧这人变化多端,心思难测,要说服他帮忙,定要费上不少口舌, 她寻思良久,想了最好的托词,只可惜出门不利,刚走到前厅,便遇上了白若莲。

  “你要去哪里?”白若莲拦住了她的去路。

  “我去找先生。”

  “找我大哥作甚,你东西都绣好了?”

  这厮分明是明知故问:“白小姐,若这短短功夫,我便能将绣品绣好,那就是神仙了。”

  “既然这样,那你还不抓紧去绣?”

  “我是先生的贴身丫鬟,当然要去问问先生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我大哥今早便出城了。”

  “出城,去哪里?”

  白若莲笑得阴阳怪气:“看来你还不够贴身,连我大哥出了远门都不知道。我父亲要去西域购置香料,还吩咐大哥一起同行。不过你放心,他们应该会赶在祖母寿诞之前回来。”

  “那二喜也跟着去了?”

  “二喜比你贴身,自然是去了。”

  梅香拧了拧眉,一团火直接烧到了胸口,只是苦于在人家的地盘上,不得发作。

  白若莲却忽然变了脸色,瑰丽的笑如花般在脸颊上绽放开来,喊了句:“沈大哥。”不仅声音甜的发腻,还特意挪了挪身子,挨近了他几分。

  “你去换身轻便的衣服,到前院等我。”沈耀飞开口,白若莲立刻乖乖地走了。

  “她等你做什么?”

  “她上次看到我教你练剑,之后便缠着我教她,你看她那娇滴滴的身子,耍起剑来就像是在跳舞。”

  梅香这下终于找到了白若莲如此待自己的根源,原来竟是为了沈耀飞。为了防止那刁蛮小姐变本加厉,看来她以后还是得避避嫌。

  梅香听沈耀飞口吻无奈,便问了句:“你既然这么不乐意,何必还要答应她。”

  沈耀飞长吁一口气:“我在白府还有要紧事要做,当然得顺了这丫头的意,要不然被他扫地出门就不好办了。”

  “你能有什么要紧事情?”

  他抬眸,目不转睛地直视着梅香,然后凑近她问:“陪你算不算?”

  梅香赶忙推开他:“你要是真为我好,就请离我一丈远。”

  “沈大哥,你快来啊。”果不其然,大小姐又开始催命了,沈耀飞摇摇头去了前院。

  白若莲生性刁蛮,却是白家老爷夫人的心头肉。梅香无端被她刁难成这般,纵观白府上下,也许还能替她出头的就只剩下白若桐了。

  白若梧住在东厢,而白若桐是白家次子,便住在西厢房里。

  穿过一条曲回延转的小径,再穿过一个花圃,梅香才到了西厢房。她刚伸出手欲叩响房门,便听得房内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眼看我们的好日子快到了,他竟然回来了。不过他一定不知道,自己身边除了他带回来的那个小蘑菇以外,全都是我的人,那些下人我训练了这么久,今日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紧接着,白若桐温润的声音响起:“娘,我觉得大哥他根本无心百家基业,您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儿啊,你就是心肠太软。他有心也好,无心也罢,老太婆喜欢他,就注定是白家的牺牲品。你试想想,这二十年来,老太婆哪里给过我们母子好脸色,她心里只有容凝和她的儿子,纵使她死了,那老太婆也宁可让白夫人之位悬虚,铁了心不让我掌管白家。我做了妾室这么多年,到底能不能修成正果,都得看你啊。”

  “那您打算怎么做?”

  “娘自有安排,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看来白若梧和白若桐并非一母所出,这白夫人在下人眼里是白家的女主人,原来始终只是个妾。不过在梅香心里,做妾其实也没必要这般辛苦,她家的二娘三娘,还不是一样每天过得乐不思蜀,哪里会像她这般步步为营。

  等白若梧回来,她定要提醒他小心为上,梅香傻傻地站在原地暗自思忖着,“吱呀”一声,房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拉开了,她刚想出声,却被白若桐捂住了嘴巴,躲到了树后面。

  待到白夫人走远,白若桐看到了面红耳赤的梅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忙松开手,尴尬地咳了一声:“幸好我娘没有看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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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蘑菇撩夫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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