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菲唇边的笑容再度加深：“顾秘书今天来，是想给我做媒的吗？”
顾曦妍呆了一下，反应过来，连连摇手：“不，不是的！我只是想知道，您对陈可儿的一些，看法。”
莫莫笑笑：“噢，这样啊，那我就说说看。陈秘书的人吧，挺注重外表、生活也很精致，工作能力一般，但也没有过重大失误。她的家境应该很好，是非常好。”
“家境非常好？您怎么知道的？”顾曦妍问。
“前阵子陈秘书买股票被套牢了，来问过我一些相关的法律问题。几百万的损失，也没见她多心疼。”
“陈秘书她炒股？”顾曦妍抓住这个问题追问，如果陈可儿炒股很厉害有除薪水外的额外经济来源，那么她用几万元的香水以及高档的衣饰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据我所知她只炒了那一次，说是因为得到了内部消息，稳赚。结果跌进去了，陈秘书说她以后再也不想碰股票了，第一次炒股就投了几百万进去，还真是大手笔，而且看样子完全没有压力。”莫菲说。
顾曦妍眨了眨大眼睛，点了点头：“噢，这样啊……那我先走了，打搅您了。”
“不客气，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来找我。”莫菲起身送客。
顾曦妍走到门边，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一转身，额头差点儿碰到莫菲的下巴上：“那个……”
“还有什么要问的？”
“那个，就是……”顾曦妍绞着手指，想啊想，最后一步怎么做？要夸他什么呢？夸什么？
眼睛看向莫菲的下颌，虽然略显纤柔但有着很美的线条，顾曦妍一咬牙，说：“就是，就是，莫部长，你的下巴，下巴，很好看……”
莫菲呆了半晌，说话也变得期期艾艾的：“那个，那个，我是应该说谢谢夸讲吧……”
“不用谢。”顾曦妍打开房门，逃也似地跑了。
—— ——
熠少在办公室里笑得抽气：“下巴……下巴……下巴很好看……这是个什么梗……小蜗牛，你是去搞笑的吗？”
顾曦妍一本正经的声音传来：“我，我只看到他的下巴，所以只能……只能……”
熠少笑得更厉害了。
顾曦妍不说话，其实第一次夸人，而且还是个男人，她现在脸上也很烫。
笑了半晌，熠少终于正常讲话：“去技术部找张部长，问他尼泊尔项目标书的制作流程，芳总说不同部分是由不同小组负责的，没有人能接触到标书的全部。去问一下，流程当中有没有出现纰漏。”
“哦。”顾曦妍答了一声，然后听到电话那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是在换衬衫吗？不知怎地，就忽然想起在步梯间推在他胸膛上的感觉，结实、温暖而有弹性，指尖莫名地就有些发烫。
林熠华的声音再度传来：“对了，最后夸人那段儿，可以省了。”
—— ——
顾曦妍找到技术部张部长。
大约因为对方是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儿，做技术的又都比较刻板严谨，所以整个谈话内容都是关于技术环节的介绍，虽然繁杂但恰好合了顾曦妍记忆力超强的特长。
谈话过程很是顺利。
—— ——
熠少看着回到办公室的秘书：“不错，进步很快。总结下，关于陈可儿的情况。”
“陈可儿，二十五岁，菁华商务学院毕业，除了学的是文秘专业没有其它符合万锦总裁秘书一职的条件；家在宏阳县城，家境一般；她本人月薪两万，对外没有男朋友。”顾曦妍说。
“看，才几天就不结巴了。所以说，不是这里的问题。”熠少指指自己的嘴唇，手指下移，又指指自己的胸口，“而是，这里的问题。多练习就好了。”
“哦。”
“万年不变哦，在陈可儿身上，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熠少再问。
“两万月薪，用数万元的香水。”
熠少点点头。
“一身衣服在五万以上，包包二十万左右。”
熠少用手指敲了敲桌面：“一年的收入不吃不喝够买一个包。”
“拥有巨额资金。”
熠少再点头，小蜗牛越来越强了。
“还有……”顾曦妍顿了一下。
“还有什么？”
“还有，陈可儿她，有男朋友。”
“你怎么知道？”林熠华觉得有点儿意外。
“她上次来时，我送她，看见……看见她后背有红点儿，我没和你说。”顾曦妍低首道。
“红点？什么红点？”
“就是……就是……”
“怎么又结巴了？”林熠华英挺的眉皱起。
“就是咬的！”顾曦妍极快地说。
“咬的？蚊子？”
“不是蚊子，是人咬的。”
熠少愣了一下，懂了。
小蜗牛说的是吻痕。
后背的吻痕，要什么样的姿式才能将吻痕印在后背呢？陈可儿的情人还挺生猛的……
扬眸看向满脸涨得通红的女秘书，熠少挑唇而笑：“你这只蜗牛，懂得还挺多。”
蜗牛连耳根都红了，像刚刚被红烧过。
用修长的手指在英挺的鼻梁上划了划，林部长站起身：“去芳总那儿走一趟，跟我来。”
—— ——
被陈可儿引入林芳华总裁办公室，林熠华不待人招呼，自顾自地坐在林总裁对面，悠闲地跷起长腿：“有点儿事儿想和你了解下。”
顾曦妍悄无声息地走到沙发前，坐下。
林芳华放下手中的文件，向陈可儿摆摆手，示意她出去。
“希望你下次有事找我先和陈秘书预约，这样打断我工作很不礼貌。这次就算了，有什么问题快问，我的时间比较紧张。”林芳华目无表情，即便是面对亲弟弟也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总裁”的气势。
林熠华的脸上也完全看不到面对其它女人时的温雅笑意，像是在面对一个陌生人，在例行公事般问话：“首先，陈可儿工作能力怎么样？你是否满意。”
林芳华端起桌上的玫瑰花茶，饮了一口，放下杯子，才回答林熠华的问题：“还可以，不太好也不太差，基本算合格。”
“芳总什么时候对下属这么宽容了？记得五年前，你秘书因为和我多聊了两句，交给你的文件晚了三分钟就被开了。芳总不是要求对工作要分分钟搞掂，丝毫不能有让你不满意的地方吗？”林熠华的凤眸直视着姐姐，不放过她脸上的丝毫变化。
林芳华抚了抚耳后的短发，没说话。
“而且，陈可儿并不是你理想的下属类型，你一向喜欢精明干练型的，男性化一点儿最好，尤其是头发，你很讨厌长发。嗯……”林熠华看了看姐姐利落的短发，“这一点应该还没变。”
林芳华又抚了抚头发：“那些都是我的个人喜好，不能强加给下属。”
“噢，是吗？”林熠华用手指摸了摸下巴，不置可否，转向下一个问题，“陈秘书有没有和我们的关系企业负责人，尤其是那些实力雄厚的老板，或者是身家丰厚的公子，有交往？”
林芳华看向弟弟，两双形状相似的凤眸，无声对视。一个凌厉冷傲，细看进去却有丝外强中干的躲闪；一个澄澈深幽，细看过去却有种乾坤在握的沉稳锐利。
林芳华移开目光：“我对下属的私生活不关心。”
林熠华也移开目光，挑了挑唇角：“还真是变了，以前最讨厌手下谈恋爱什么的，说是会分心，影响工作。现在竟然不关心了么？而且竟然可以放任秘书请假十天，去旅游。”
面对弟弟明显带着置疑的语气，林芳华还是没有说话，保持着沉默。
林熠华站起身：“既然什么都不想说，那我走了。不过我还是很奇怪，一个无论是外表、个性还是工作能力都和你的要求相去甚远的人，怎么会给你当了将近两年的秘书？你不想说没关系，我会自己找出这背后的原因。”
随着房门关闭的声音响起，林芳华总裁紧握着茶杯的手一抖，淡红色的液体倾泄而出。
紫红色的玫瑰花瓣静静地躺在一片水渍中，洒下一片没有生命的娇艳。
顾曦妍走在林煜华的身后，低声说：“你姐姐她……”
“是芳总。”熠少冷声道，“看出什么了？”
“芳总和你说话的时候，有问题。”
“什么问题？”
“她拢了五次头发，以前开会时总能看到她讲话，有时候要讲好几个小时，都没见过她有那样的动作。”
“那是她的一个习惯动作。小时候她一紧张就爱抓头发，而我爸，嗯是董事长，他很讨厌一些女性化的小动作，就让人把她的头发剪短了，然后她才慢慢改了过来。”林熠华说。
“你是说，她刚刚很紧张？”
熠少点点头。
“可是为什么和自己的亲弟弟说话也会紧张呢？”
“我想……大概是因为……”熠少仰起下颌，做了个又跩又酷的表情，“我太帅了吧，帅到连亲姐姐面对我，都会紧张。”
顾曦妍看着他，在心里默默地说了三个字“自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