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纷扰的秋雨终于停息,阳光从云层中投射出来,潮湿的地面逐渐晾干,空气中弥漫着清爽的气息。
一辆黑色的玛莎拉蒂优雅驶入了贫民区,立刻引来了众人的围观,大家对着这辆豪车指指点点,一直到它停在了夜灵家的的门前。
两个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下来,面目英俊,彬彬有礼。其中一个男人叩开了大门,夜灵穿着皱巴巴的睡衣,头发蓬乱,左手还在迷糊地揉着双眼,只有脖子上挂着的五芒星项链在阳光中微微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两人同时冲着夜灵弯腰鞠躬,语气诚恳而卑微:“大小姐,福田先生让我们来接您回家。”
“什么?”夜灵还未清醒,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一切,脑子里一团浆糊。
一个黑西装男人微微一笑,耐心解释道:“是的,您的亲生父亲是福田集团的董事长,他千辛万苦才找到小姐您。所以,请您无论如何也好跟着我们回去,您的父亲对您日思夜想,期盼着与您重逢。”
“哈?”夜灵努力整理思路,盯着男人那张好看的脸,怎么可以把冠冕堂皇的面子话说得这么真诚!
“还有您的姐姐熏小姐,她也热切地期盼你回家团聚。”另一个男人补充道。
夜灵眯缝着双眼,他确定说的是福田熏?那晚她差点一刀劈下她的脑袋,是要她回家继续给她当人肉劈刀练习吗?!
见夜灵神色不太自然,两人飞快从车中拿出三个礼盒:“这是福田先生送给您的礼服,首饰和高跟鞋。务必请您换上。”
礼盒上的粉色蝴蝶结都打得这么完美。夜灵站在门口,怔怔看着这一切。
关侑举着望远镜,捏着拳头小声道:“不要接啊……夜灵!”
可夜灵一脸淡定地伸出手接过礼盒,两个黑西装才彼此对视一眼长长松了一口气,如果接不回小姐,他们只有提着自己的脑袋回去了。
“请稍等。”夜灵轻轻掩上房门,走进了卧室。
最大的礼盒中折叠着一件希腊式的古董单肩黑色长裙。首饰是一套粉钻。其中最有价值的一颗是1994年,嘉士德在瑞士日内瓦拍卖会上拍卖的一颗重19.66克拉重的粉色钻石,成交价为每克拉 377,483美元,总价值为740万美元。另一颗是1995年苏富比拍卖的一颗重7.37克拉的浅紫色粉钻,每克拉的拍卖成交价为818,863美元,总价值为600万美元。如今这两颗钻石被镶嵌成了精致的项链,戴在了夜灵的脖子上,还有两颗精巧的小粉钻镶嵌成了耳钉。鞋子是全手工定制的Blahnik粉色高跟公主鞋。
福田的意思不言而喻,他要让夜灵知道只要回到了他的怀抱,她就是彻头彻尾的千金公主。即使她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有办法给她摘下来。
黑色更适合夜灵沉稳坚毅的性格,福田一定仔细考虑过了,夜灵不会喜欢花里胡哨的颜色或者复杂的裙子。而粉色每个女孩子都会爱,粉钻天真可爱,定制的鞋子更加舒适自在且高跟只是很温和的6cm。感谢老天,他们没有专门找人来给她换衣服,那样她会尴尬死。
夜灵看着镜子里焕然一新的自己,恍惚觉得那不是自己,是美丽动人的福田熏。
她提着裙角,深深吸了一口气,走了出去。
打开门的瞬间,她听到了所有人倒吸凉气的声音,这个不起眼的女孩瞬间变成了公主。
“这是您的化妆师,晚上有宴会,所以您还需要她。”此时站在她面前的,还有一位温和的女士。
半小时后,夜灵在化妆师的搀扶下,容光焕发地走了出来。
路过的人,都停下来看热闹。多神奇,现代灰姑娘的故事,住在贫民区的少女就要被南瓜马车接去参加宴会了,且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永远不会响起。
“先生说,从今天开始,这辆车就是您的了,这是他送给您的见面礼物。”一个西装男人拉开车门,夜灵坐了进去,偏过头去,看了关侑的窗户一眼。
她知道他在看着她,心里有些小得意。看吧,我才不是你口中的男人婆,我也可以美艳动人,我也可以从灰姑娘破茧成蝶,变成最美丽的公主,坐上豪车离开你。
她探出头,眼中潮水汹涌,张着嘴,无声说出了几句话,她知道,关侑会读唇语,他一定会“听”得到。
关侑,你要记住。是你先放弃我的。
她伸出手,挥了挥——
再见,关侑。
再见,我的过去。
关侑一脚踢翻了桌子,狠狠踩断桌脚,碎裂的木头划破了他的小腿,鲜血涌了出来。
“混蛋!混蛋!”他咆哮着,锤着僵硬的墙壁,不知在骂自己……还是在骂谁。
关侑颓然地坐在地上,满是伤痕的双手抱着头沮丧不已。
完蛋了,夜灵选择了福田,她再也无法从深渊中爬起来了,她会成为另一个福田熏……或者是比福田熏更可恶的女孩。
没错,她们都拥有做魔女的资格。
她们是货真价实的姐妹!
福田站在别墅大门口,微笑着沐浴在阳光中,一脸慈爱。
熏冷冷倚在铁门上,环抱着双臂,满脸的不耐烦。
一干下人整整齐齐排成了两排站在大门两侧,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
夜灵有些忐忑地从打开的车门中走了下来,这么多的人让她很不自在,却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福田,她的生父。目光落在熏脸上,她冷哼一声,别开脸,大约是真的很生气她来到这个家。
“我的女儿……”福田三两步走上前,张开怀抱轻轻拥抱了夜灵。
一股古龙水的气味扑鼻而来,这个父亲看起来亲切慈祥,可他的怀抱和双手却是冰凉无情的。
“这是你的姐姐,熏。”福田招呼熏过来与妹妹打招呼。
“我们已经见过了,父亲。”熏无精打采地走过来,半点笑容都懒得施舍给夜灵。
熏冷冷看着这一切,她拼命想要逃出的世界现在换成另一个人以如此隆重的姿态住了进来。夜灵根本就不会明白这栋庞大的豪宅,其实就是冷酷的坟墓。她想要投生做人,有人却偏偏闯进来试图做鬼。
“欢迎回家,我的女儿。”福田拥着夜灵走了进去,“你不必觉得拘束,从现在开始这里就是你的家,所有的人都无条件听从你的指示。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去问熏。”
夜灵点点头,她不想说话,一点都不想。
“无论如何,夜莱把你养大,照顾得这么好,我应该感谢她的。所以你不必介怀名字的问题,你依旧是夜灵,没关系的。”福田十分通情达理,脸上的微笑从未落下。他明白夜灵对夜莱的感情,十多年的陪伴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更改的父女情。他知道夜灵变了,已不再是当初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她变得聪慧而强大。
福田很满意,他欣赏夜灵的冷傲,神情气质与熏如出一辙。这才是他的女儿,最骄傲的公主。
夜灵这段时日的变化,福田都看在眼里,当她对一切失望时,痛苦,被背叛……她心中的“恶”就会越多,那么,站在黑暗这边的可能性就越大。
所以无论是谁,欢迎来到黑暗世界。
福田满意地拍了拍夜灵的手背,目前的首要任务自然是带着夜灵去见预言者织花,他必须亲口听到织花的肯定才会放心。
赤月之夜已过,夜灵的力量……已经足够强大了,她宛如脱胎换骨一般,重获新生。
“织花,这是我的女儿夜灵。你帮我看看,她可以帮我完成伟业吗?”福田带着夜灵来到织花的病床前,开门见山。
织花轻轻握着夜灵的手,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流了许久,织花微微皱了皱眉眉头:“她很强大,且身体里藏着无穷尽的力量,只要她愿意,她无所不能。”
福田心满意足地笑了,欣慰地拍拍夜灵的肩:“我就知道我的女儿是个了不起的孩子。”
织花与夜灵交换了一个眼神,夜灵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织花,我最近的命运会如何?”福田不放心地再次问道。
织花握着福田的手,闭上双眼,脑海中画面闪烁,她睁开双眼笑了:“你会获得新生。”
福田深吸了一口气:“你的意思是,我一定会成功?”
织花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着看着福田。
“那我就放心了,走吧夜灵,不要打扰织花休息了。预言会消耗她太多精气神。”福田看着虚弱的织花,她已经疲倦得闭上了双眼,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熏贴着门偷听着,嘴角扬起冷笑,悄无声息走开了。
晚宴。
基拉城的名流悉数到来,一辆辆豪车停靠在别墅门口,花园的大树上张灯结彩过节一般热闹。
大厅中,美酒美食摆在角落中,穿着礼服的来宾一一向福田道贺,无非是一家团聚之类的客套话。
夜灵站在福田身旁,努力扬起已经发酸的嘴角,不断提醒自己:微笑!微笑!
熏一直懒散地坐在沙发上吃东西,对这样的场合一点兴趣都没有,过去的每一年福田都会大肆操办她的生日宴会,如今夜灵的到来倒是可以分担一点她的负担。
千叶跟在局长的身后,来到了大厅,如今他被直接提拔为了副局,拥有了自己的独立办公室,也算得上是年轻有为的好青年。能干,踏实,吃得苦是局长对他的最佳评价。
千叶的目光绕了一圈,落在了熏的脸上,熏挺直了腰板微微一笑。早知道千叶要来,她就认真打扮一番了!
可是千叶的目光并未多停留,便跟在局长身后去了福田身边,局长简单介绍了一下千叶,彼此随意寒暄了几句,千叶就知趣地走开了。
千叶和夜灵的目光没有半点交汇,像陌生人一样。他看着夜灵站在福田身边,穿着精致的礼服戴着昂贵的首饰……他的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熏走上前,想要与千叶打招呼,可是他老远看到她就躲到了角落,完全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
熏失落地举着杯子,把香槟一饮而尽,颓然地坐了回去。
千叶偷瞄了熏一眼,也一口喝尽了杯中之酒,满心郁闷。
COCO穿着大红色的蕾丝长裙施施然走到了拿餐的夜灵身边,夹了一只龙虾放进了盘中:“听说你杀了焰?”
夜灵的手停顿在半空中,眼里闪过阴霾:“是个意外,他是我好朋友。”
COCO有些惆怅:“焰是个好人,真是遗憾。”
夜灵垂头,叉子在盘中烦躁地搅拌着:“我知道……所以我很抱歉。”她眼中隐约有泪光闪动,焰的死亡是她难以释怀的痛。
COCO笑笑,转移了话题,开怀道:“欢迎来到人间地狱。只要你喜欢玩,我可以带你去‘天堂俱乐部’好好见识见识。”
夜灵笑着与她碰杯:“谢谢。”
COCO笑着点了点头,离开了。
华尔兹的音乐响起,蝎子风情万种地走到闷头喝酒的阿鲁卡身畔:“嘿,可以请我跳个舞吗?”
阿鲁卡的目光从苏素处收回,微笑着摇摇头:“对不起,没兴趣。”
蝎子嘟着嘴嘲讽道:“任你望眼欲穿,她的目光也不会落在你身上。”
“这句话,同样适合送给你。”阿鲁卡有些厌恶地看了蝎子一眼,走开了。
臭虫又晃到了苏素跟前,虽然今夜他刮了胡茬洗干净了澡还换上了超帅气的全新名牌西装,可整套装备穿在臭虫身上还是暴露出了地摊货的气质。
“医生,你怎么就这么讨厌我呢?做个朋友不好吗?”
苏素别开脸,冷冷道:“对不起,没兴趣。”
她看着阿鲁卡去了洗手间的方向,决定咬咬牙先躲为快,可是臭虫却横着手臂挡住了她的去路:“诶,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嘛。听别人说,苏医生最温柔了。”
此时大厅热闹非凡,有人在跳舞有人在喝酒聊天,可是谁来帮她把这个臭烘烘脏兮兮的家伙赶走!在宴会上发火实在不是淑女的行为,她不能把这一切搞砸,先闪为妙。
她朝着另一个方向转身,可不死心的臭虫又伸出了另一只手臂,还把嘴巴凑到了她的耳畔压低嗓子道:“你要到哪里去呢,医生~”
夜灵放下酒杯,快步走了过来,拍拍臭虫的肩,凌厉地盯着他的双眼:“滚开……立刻!马上!”
臭虫瞬间恍惚了,僵硬地转过身,迈出了脚步,可下一秒他就清醒了,嘻嘻笑着转过头来:“呵,小家伙真不赖。竟然能控制我!”
他还是乖乖离开了,临走时还用诡异地目光在苏素的裙子上打了个圈儿。
“臭流氓!”夜灵骂道,“你没事吧?”
苏素摇摇头,目光一直注视着入口,阿鲁卡穿着黑西装走了进来,高大魁梧的身材十分潇洒。两个人的目光对了个正着,苏素不自然地低下头,阿鲁卡理了理领结,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发生了什么事吗?”
苏素嘴角带着笑意:“什么都没发生。”
阿鲁卡抬手轻轻把她散下的碎发挽到耳后,又从花束中摘下一朵百合别在苏素的发髻上:“你太素雅了,所以一定要送你一朵白色的花。可以请你跳个舞吗,小姐?”
苏素仰着头,一本正经摇摇头:“不,人太多了。”
“跟我来。”阿鲁卡不管不顾牵着苏素的手来到了空旷的露台,这里只摆卖了一些精致的点心,却一个人也没有,夜风吹开纱帘,美得这样惊心动魄。
一曲已毕,片刻的休息后,再度扬起了轻柔的音乐声。
阿鲁卡摊开手臂,可苏素还是摇头拒绝了。
“好吧,看来你真的不是很喜欢跳舞。”
“那晚,我爸爸妈妈开着音乐在家中跳舞……然后被人枪杀了……”苏素的面容笼罩在阴影中。
“对不起……”阿鲁卡道歉。
“没关系,我只是觉得……也许,我们根本没必要走得这样近。我们的赌博也快结束了,答案应该很快就可以揭晓了。事情结束后,我会立刻离开这里……”苏素小声道。
“你要去哪?回“潘多拉之盒”那边去吗?还是去找你所谓的朋友……关侑!”阿鲁卡拽着苏素的胳膊不愿放开。
“你可能误会了什么,但我也没有解释的必要了。再见。”苏素转身就走。
突然,阿鲁卡用力把她拽了回来,苏素立刻跌到了他的怀中。
他俯下身去,望着苏素有些慌乱的双眼,猛地吻了下去。
“我讨厌你!”苏素推开他,一巴掌扇到了他的脸上,转身跑掉了。
阿鲁卡呆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好吧,反正女人们都是疯子!
他仰着头,倒在露台的栏杆上,心事重重地闭上了眼睛。
躲在罗马柱后的蝎子,扬着眉毛,露出了阴冷的笑容。
百无聊赖的夜灵晃动着杯子里的香槟,突然看到了迟到的鬼影。他站在福田身边陪他应酬,招呼着那些达官贵人。
今夜的贵客是基拉城的老市长,已经头发花白的胖老头,敦实而健壮,举手投足间颇有威严。很显然,他与福田的关系不是那么融洽,两人脸上虽然都带着笑意,可福田的眼中却含着杀机。
这个该死的老头一直都没有放弃对福田集团的调查,而且是极少数没有被收买的官员,只要这个胖老头一天在位,福田就一天不得安宁。
鬼影看到夜灵,有些惊讶,大概他也没有想到,当初差点杀掉的女孩竟然成了福田的女儿。
夜灵望着他,用食指指指太阳穴,嘴里小声道:“我记得你。”
鬼影不置可否,笑笑,举了举手中的杯子,一口喝干了杯中的威士忌。
福田冲着夜灵招招手,她乖乖走了过去。
“看到那个一直跟在市长身后的小瘦子了吗?他是某房产公司老板的儿子,最近他父亲一直在打通关系让他儿子进入政坛。他,是个很难缠的家伙。”
正说着,小瘦子走了过来,脸上乐开了花,大概是在胖老头那儿得到了什么好处,一路嘻嘻笑着来福田这里炫耀。
夜灵看着他握着叉子的右手,轻轻拍了拍:“用叉子扎入手背,不许喊叫!”
她微微笑着,盯着小瘦子凹陷的双眼。
小瘦子呆呆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右手举着叉子痛快地扎入了左手背中。
“去洗手间处理好一切,你只是太不小心了。”夜灵继续命令道。
小瘦子痛得眼泪都快落下来了,还是闷不吭声听话地捂着左手走向了洗手间。
福田笑着鼓鼓掌:“真不错。”
鬼影淡淡看了夜灵一眼,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
“去,试试看能不能控制那个胖老头儿。”福田指指老市长的背影。
鬼影有些担心:“在这里吗?如果出了什么事,您也脱不了干系。”
“这个,我自由安排,你不用操心。”福田推了推夜灵,她犹豫着走了过去。
福田遥遥看着,只见夜灵假装不经意地触碰了一下胖老头的手臂,盯着他的双眼,说了两句话,胖老头的背僵硬了片刻,很快就恢复了。
夜灵冲着福田摇了摇头,走过来解释道:“不行,我做不到。他意志力太强大了,我无法控制性格坚毅的人 。”
福田立刻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又很快释然了:“不过没关系,我还有别的安排。去玩吧,女儿。”
夜灵指指外面:“太闷了,我去花园透透气。”
“去吧。”福田点点头,又转过头去与鬼影商议着什么,目光一直在胖老头身上打转。
“好好休息一会儿,你没有见过任何人进来。”夜灵看着冲自己弯腰的警卫,突然一手拽住了一个,两人抬起头来正好对上夜灵命令的眼神,他们立刻乖乖走开了。
“织花,我会成功吗?”夜灵轻手轻脚走到织花病床前,问道。
织花笑得很吃力:“当然。”
“我很害怕……这里的一切都让我难以适应。也许,我来到这里根本就是个错误的决定。”
织花轻轻握着她的手,咳嗽了两声:“这个世上只有错误的人,没有错误的决定……咳咳咳……”织花指指她的胸口,“永远……不要忘记你是谁,你是谁的女儿……”
五芒星一点点散发出温柔的光芒,仿佛夜莱在拥抱他,夜灵从胸口把藏着的项链拿出来,拽在手里,修复好的五芒星还感觉得到它满身的疤痕,她永远记得焰临死前说的那番话,是他亲手把项链放在她了手心……也只有焰,从头到尾都没有抛弃过她。
预言者不可以说谎,但是织花聪明地选择了避重就轻,她根本没有正面回答福田的问题。可是她却给了夜灵肯定的答案。
“勇敢地去接受自己的强大和改变,当你坦然面对一切,才能真正控制自己。”织花的白发像一片苍茫的雪,“她在你身体中已经再度沉睡了,夜灵……你要好好对熏……因为她对你……咳咳咳……”
“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夜灵不想听到关于熏的任何事情,那个夜晚不愉快的见面还让她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