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小曼这段时间每次出门或者回家都忍不住看一眼对门,可是她再也没有遇见过他,以前偶尔还能看到他背着黑色大包出门,可是现在,那个人仿佛销声匿迹了。
两个多月,她一次都没有碰见他。
对门有时候会在晚上把垃圾袋放在门口,一般这种情况就预示着第二天他会出门,可是书小曼连续观察了好几个晚上,门口却始终没有垃圾袋,难道对门搬走了?
陈大鹏无休止的纠缠快把她逼疯了,书小曼实在不知道该不该重新接受他,按照她的心意是不愿意,可陈大鹏被她那样羞辱后居然还恬着脸来找她,用方瑾的话说,那实在不是陈少爷的风格。
所以两人商定后,决定就拿那事来试探陈大鹏,作为最终的裁定。
先是书小曼假装住院,然后方瑾告诉陈大鹏书小曼出车祸被截了半条腿,看陈大鹏如何说。
方瑾全程录音了。
书小曼听到录音笔里陈大鹏说,“不管小曼是少了半条腿,还是一条腿,哪怕她全身瘫痪,我也会爱她,珍惜她,照顾她一辈子,小瑾,你就让我见她一面吧,她现在一定很痛苦,我要让她知道我的决心,我一定不会离开她!一定不会的!”
“听,多么真诚?这下你该踏实了吧?”方瑾动容,“说实话,认识陈大鹏这么久,我还从来没见他对谁如此认真过,那个梦,说不定是相反的,就像它预示着你会出车祸,可你这不是好好的吗?那个出车祸的日子也早就过了,所以这个梦也不一定就靠谱。”
说实话,陈大鹏的回答令书小曼有些意外,难道真的是她错了吗?太执着于一些虚幻的东西,反而错过了真正的幸福?
这个试验是半个月前的事,自那以后,书小曼的态度有所松动,偶尔也会陪陈大鹏一起吃饭,但是再也不会像以前那么亲昵,有时候陈大鹏送书小曼回家,死皮赖脸地想上楼,却都被书小曼不冷不热地拒绝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中似乎依然为那个梦所牵绊。
书小曼站在两扇门的中间,她今天喝了点红酒,脸有些烫,头有点晕,胆子也不禁肥了,终于,她转身迈向对面,在银白色的门口停住,心跳不由得加快,腿也有点发软,书小曼啊你想干什么?赶紧打住!向后转!齐步走!一二一!
她只是想看一眼,确定一下对门是不是已经走了……这应该不犯法吧?
努力说服自己后,书小曼慢慢贴近那个猫眼……好吧,什么都看不到。
书小曼又去扒门缝,里面漆黑一团,依然什么都看不到。
鬼鬼祟祟的书小曼并没有留意到从电梯里面走出来的三个人,正中间的男子有些错愕地望着那个撅得高高的翘臀,声音平板冷淡,“你在干什么?”
书小曼本来就做贼心虚,突然听到身后有声音,吓得腿一软跌倒在地,“我……”她转身看到三个人,毛胡子在中间,一左一右两个五十出头的男女跟着他,手中还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而毛胡子则拄着双拐杖。
书小曼目瞪口呆地望着他空荡荡的裤腿,觉得这个情形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两个长辈看到她先是一愣,随即都露出笑脸。
女人首先走过来,把手中的东西搁在一旁,扶起坐在地上的小曼,上面打量,似乎满意得不行,“姑娘,你是我家小顷的朋友吧?快,到屋里坐坐。”
“妈!”毛胡子有些着恼,“她不是我朋友,还有,不要随便请人进我屋子。”
书小曼双颊更烫了,“对……对不起,我刚才……”她小心翼翼地挣开女人的手,“那个……我喝醉……走错门了……”低着头,书小曼狼狈地逃回自己家中。
女人叹了口气,问男人,“老严,你觉得那个姑娘是走错门吗?”
男人摇头,“绝对不会,看上去多机灵的姑娘,怎么可能走错门。”
“就是,瞧你这傻儿子跟个木头似的。”
“木头。”
“比你当年还木。”
“……”
“怪不得这么大了还讨不到媳妇,再看看那胡子……唉,真是让我无力吐槽了。”女人打开房门率先走进去,“好姑娘都被他吓跑了,我瞧着刚才那个姑娘就不错,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关键是眼睛特别清澈,一看就是个好姑娘,你儿子就是四肢健全也不一定配得上人家,何况现在还……唉,这辈子是配不上人家了,回头我还是让徐婆给他物色个老实本分的农村姑娘吧,城里的姑娘大约是看不上个瘸子了。”
“说完了没?”
“说完了。”
“说完了赶紧走。”严顷下逐客令。
“不行,我们走了谁来照顾你?”严父不肯。
“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
严父还准备再说,严母拉了下他,“好,我们走,明天再来看你。”
书小曼刚刚换下睡衣准备去洗澡,突然听到敲门声,她透过猫眼看到是刚才那对男女,有些好奇地打开门,“叔叔阿姨找我有事吗?”
“好姑娘。”严母一把拉住书小曼的手,“我儿子这人脾气有点怪,但是人很好,你们是邻居也是朋友对不对?可不可以麻烦你多帮我们照顾照顾他?”
这个提议很奇怪,可是书小曼望着严母一脸恳求的模样,居然说不出一个‘不’字,也许是严母的表情跟梦中自己母亲的表情太过相像的缘故,她能深刻地体会到这个母亲的心疼,“好。”书小曼居然鬼使神差地点头了。
“那就多谢姑娘了。”严父忙说。
“姑娘叫什么名字?留个电话吧。”严母趁胜追击。
“我叫书小曼,电话135XXXX7620。”
“书姑娘是做什么工作的?”
“舞蹈老师,阿姨叫我小曼就好。”
“太好了,我儿子是摄影师,都是时髦的工作,你们一定会有很多共同语言。”
“……”对面的神秘男人居然不是逃犯也不是杀手,而是个摄影师,这个认知让她心里踏实了许多。
“小曼,明天晚上我来给小顷包饺子,到时候来我们家吃饭吧。”严母热情邀请。
“这……不太好吧?”显然,自己跟她儿子还不太熟呀。
“你如果能来,阿姨会很开心的!”又是那恳求的眼神。
书小曼实在无力拒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