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青在墙头上听了些老皇帝的香艳史。其实故事与江若辰哄朗追明的那套说辞相差无几,只是被老宫女讲的跌宕起伏,还透着女人八卦时特有的技巧,时不时就勾起鸦青的好奇心。趴在屋顶上,鸦青恨不能跳下去磕着瓜子催老宫女讲的快一些。
郎追朦显出了极大的耐心,与房梁上猴急的鸦青截然相反,形成鲜明对比。
末了,老宫女把故事讲完,天色已经黑透了。
飕飕的夜风吹的鸦青后心发凉,倒也颇为舒服。皇城中已不见了骁骑军的身影,不知是全部调到朗追明身边去护卫了还是已经出了皇宫。总而言之他们不在这里对鸦青来说就是有利的。
慢慢的,她往后缩了缩身子,活动了一下几乎僵硬的筋骨,提起轻功跑远了。
人命微贱。
鸦青推开星辰宫大门的时候,想到的只有这四个字。
震惊。当然是震惊的。
江若辰还坐在那张椅子上,双目暴突,直盯着天花板。
覆满地板的鲜血已经凝固成了黑色,血腥味直呛鼻子,空气中奇怪的味道熏得鸦青眼睛都睁不开。
零星有几只苍蝇围着江若辰的尸体起起伏伏,应该庆幸此时不是盛夏,苍蝇还没有开枝散叶,尸体的气味尚且可以忍受,但鸦青并不想替她收尸。
她来是要问明白一件事情,可惜江若辰再也回答不了了。
鸦青拎着双刀在屋里到处乱窜,想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可是仍旧一无所获。
忽然,她猛的回过神去,十六的月光仍旧明亮,月光下一个男人直挺挺的站着,似乎风雅得很,也温柔的很。
郎追朦,他一直是个很有耐心的男人。
其实他被吓傻了。
迈进星辰宫,他就被强烈的血腥味冲晕了鼻子。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不适,他鼓起勇气往屋里走,却只看见血泊里站着一个毫无顾忌的少女,手中拎着双刀。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杀人犯,取人性命之后居然还像江洋大盗一样翻箱倒柜,妄图找出所有有价值的东西。
郎追朦呆呆的立在原地,与鸦青对视着——眼前这个女人潜入皇宫杀人性命,却没有一个人发现,他逃的开吗?
他自认没有这个本事。
而另一旁的鸦青也在审视——大意了,大意了!光顾着找东西。居然没听见人来的脚步声,是自己疏忽了,还是这个人武功太高,轻功已经在她之上?郎追朦是个王爷,十四王爷郎追月已经失踪了,难不成她还要再杀人灭口?
就这样,在双方的误会之中,他们不约而同的,都没有选择攻击或者逃跑。
“十四弟可还安好?”郎追朦打算赌一把。
鸦青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你回答了我的问题,我就告诉你我知道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