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阳光布满大地,万事万物都陷入一片忙碌的盛景时,郎追朦终于等到里面的人出来。
“没走啊?”齐淮看见现在阳光下的郎追朦,忽然觉得十二王爷当真是一身矜贵之气,远非自己认识的暴发户富二代可比的。
“没有,”郎追朦浅浅的笑笑,“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走了你们怎么回宫呢?”
这话说的怪,听上去好像他十分期望并且欢迎齐淮和鸦青去皇宫里搞些大事情一样。
跟在后面押着介长生的鸦青紧接着出来了,也是一愣:“没走啊?没走正好来看看这家伙是不是介长生,别抓个李鬼替死了李逵。”
不等郎追朦搭话,介长生倒像是被捅了一刀似的哀嚎:“王爷——!啊——!十二王爷——小的做错了什么!?那长生丹、长生丹分明是先帝要微臣炼制——十四王爷他就算要用——微臣也只是给了丹方,并没有给别人!啊!”
得嘞,看眼前二人的反应,这狗腿子是介长生无疑。
鸦青毫不怀疑,也就是刀横在他头上让他不敢乱动,不然介长生这性子早就跪着爬过去抱起十二王爷的大腿哭爹喊娘求饶命了。
手腕一翻,鸦青刀柄又往上提了一寸,感受到脖子的危机,介长生识时务的收住声音。
“算了算了阿青,”郎追朦摆摆手,“手提着刀不累么?有我在他不敢怎么样的,放下来吧,不然一会儿怎么带你进宫?”
鸦青冷冷的看着郎追朦,并非她多疑,这位十二王爷对自己这些“乱党”太过亲近,显然不正常,即使他知道郎春敬当年做过的孽,也不该如此热情才是。穷困的时候会奢求便利,然而真正方便之门大开的时候反而会犹豫不决、心生疑窦,鸦青如今正是这种状态。
但她的担心并非毫无根据的。
只因为皇宫是郎追朦的家,北都是他长大的地方,而这里有供养北朝和郎氏皇族的子民。
北都二十年前曾乱过一次,就是乱在斩风刀手中,鸦青不信一个博学多才的王公贵族会不认得屠遍北都的斩风刀。
“是么,”鸦青凉凉的道,在介长生面前,他们两个仍旧披着“十二王爷的几个朋友”这一类外衣,“那就听王爷的。”
刀光闪过,鸦青手起刀落,从自己衣摆最下方斩落三指宽的一圈布条,抬手一扔——齐淮接住,利利索索的把介长生两条胳膊向后一拉一带,只听“咔咔”两声。
“啊——唔!!”
哀嚎被堵在嘴里,介长生眼里含着泪花,没想到这两个年轻的男女这么狠,居然直接卸了他的膀子。
齐淮终于展露出一点属于唐家堡的手段,布条在介长生两手缠成了猪蹄扣,绑的死死的,更多了一重保障。
郎追朦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与虎谋皮,这紧张又刺激的滋味他还是第一次尝试。
有郎追朦带路,鸦青和齐淮带着介长生这种组合即使看上去再怎么不对,也照样能大摇大摆的混进皇宫去。
鸦青在皇宫中高来高去往返多次,表面上看似淡定,实则心里慌得一笔。这回明目张胆走偏门进去,居然还有几分不适应,生出了些微罕见的羞涩。
进了宫门,在僻静的地方,齐淮就打算跟郎追朦分道扬镳了——再不分开,十四王爷藏在哪里不就被人知道了么。
郎追朦仍是一副谦逊温和的样子,在鸦青眼里多了几分欠揍——赶不走的人,何止是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