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吱呀”我听到轿子被抬起来扭动的声音。
是他们,我的目标,我的任务终于来了,想到这里,我兴奋地舔了舔我的嘴唇,我掏出别在腰间的盗贼短刀。
我早在广茂藩镇的出云山玄顶宗的潇湘乙阁修道的时候,我就对那些隐藏自己的功法还有可以提升自身速度和灵巧性的功法感兴趣。那个时候我们那一帮子人是被整个玄顶宗取笑和忽视的,那时连被指派来负责我们的长老地藏舍人都从来不来看我们,除了第一次胡乱给我们去了一个道号之外后来再也没去过。就他手下的一个麻子脸的弟子总喜欢来我们那个阁子里恐吓我们,叫我们老实一点别弄什么鬼点子,不然被他抓到了他就要狠狠地收拾我们。
但是至少那个潇湘乙阁里还是像其它的修炼阁一样,配备了一个书架,上面有最基本的修炼法决和一些筑基期最基础的功法。我就在他们都喜欢看什么“大力通神术”啊、什么“玄天雷决”、什么“霸体”啊之类的功法的时候,我就喜欢学习“鬼踪步”、“御风之术”、“神行决”这一类的功法。
其实后来我才知道,我犯了一个初级修炼者的大忌,瞎练这些速度类的功法对一个修真者没有任何的好处,属于好高骛远的类型。因为不论什么速度功法,都只是用以辅助攻击类功法,如果自己的力量不够的话,那么在以后战斗的时候,你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什么速度都是笑话。
可以说那一下就把我后面的修真道路给断送了,第一步就起错了头,一步错步步错啊。
不过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这些都不重要了,我根本不需要有多强,我只要速度足够快,我又不用杀什么强大的修真者,那种一般刀枪都没法伤到的怪物。我只要杀杀这些凡人,给自己赚口饭吃,那不是绰绰有余的?
所以在雁州城的杀手界内人们都称呼我为“鬼武者”,没错,“鬼武者”政云就是我。
“吱呀吱呀……真累啊……”轿子扭动的声音听得越发清晰了,甚至到现在我都能隐隐约约听见一些人的说话声。
马上就要到了,直到现在为止一切都尽在我的掌握之中,我屏住呼吸,让自己和松树融为一体,现在就算是松鼠都没法发现我的存在了。
来了。
首先出现的是一个拿着大红牌匾的男子,这个人一身走卒的装扮,是送礼队伍中的领头人,那个大红牌匾上镌刻着几行金字,大致就是写的谁谁谁送的谁谁谁的什么礼物,谁谁谁又回了谁谁谁的什么礼物,从此两家友好关系更进一步,互相帮扶之类的。这种领头人在离都时是站在整个队伍的最前面,高举着这个大红牌匾,让所有过往的行人全都看到这个队伍是怎么回事,算是整个队伍的牌面。所以这种人的选择一般都是选择杂役中样貌体态较好的担任,是个出风头的肥差,而且到时候将这个礼物送到那个目的地的时候,这个领头人也是得的赏赐是最多的。
如今这个杂役把那个大红牌匾很随意地扛在背上,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气喘吁吁。看着这个杂役约莫二十出头的模样,面相白净,身材也偏瘦弱,一看就是平时没有做过什么劳力活的,想是托家里亲戚的关系才弄到的这份好差事,不过就现在这个情况也看他累得不要不要的。
“呼……后面的,都跟上,前面有座破庙,咱们可以休息一下,天色马上就要暗下来了,我看我们今天多半是翻不过这个赤荡山,得在山上过一夜。”这个杂役抬头看到了我所藏身的这株松树旁边的荒庙,回头对后面大声喊道。喊完之后把自己背上背着的大红牌匾正了正,确保它不会掉下来,然后用劲想着荒庙的方向走过来。
在他身后,先是两个各背着一个红布背囊的麻衣杂役,看穿着身份要比那个领头的杂役低一些。这两个麻衣杂役一老一少,老的看样貌和皱纹约莫是四十岁左右,少的看起来和领头的杂役一般的年纪。不过这两个麻衣杂役看起来身体都很壮实,一看就是平时干过很多体力活的。而看两人的样貌依稀有些相似,看起来好像是父子。
他们虽然各背着一个有他们半人多高的红布背囊,但是显然没有太累,一副驾轻就熟的模样,两人亦步亦趋地跟在领头杂役的后面。
再后面是四个人抬着一顶轿子向前赶,这顶轿子是木头的,没有太多装饰,就是轿子的顶檐四周绕了一圈的红缎带。这四个杂役光着上身,看起来又黑又干,骨瘦如柴,一个个抬着轿子低着头,身上挥汗如雨,全都不说话,一看就是憋着气抬轿子。
再后面跟着一个老妈子,走在最后面。这个老妈子穿着一身的普通丫鬟的衣服,看起来跟在路上是为了照顾这个轿子上的女子的起居的。她旁边跟着四个带刀的护卫,他们几个看起来比较熟悉,互相之间有说有笑的。
一、二、三、四、五、六……十一、十二,嗯……一共是十二个人……噢,对了,加上轿子上的那位一共是十三个,这次的目标是十三个头,结束了就抓紧打道回府。
我开始看着他们接下来的动作随时要下去开始行动。首先我必须先把那四个带刀的家伙给结果了,后面这几个就不用那么急了。先看看他们怎么行动吧。
天色向晚,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去了,四周看起来更加昏暗,山中不知何处传来了几声猿猴的啼叫,惊起一堆乌鸦从山林中飞起,“嘎嘎”怪叫着成群结队地不知道飞向什么地方。
他们一行人已经在荒庙落脚了,老的那个背红布包裹的差役在指挥那几个抬轿子的奴仆,收拾睡处,生火,准备吃食,其他人都在休息,轿子上一直都没有动静,但是我能感受到里面是有一个人的。
这时那个领头差役和被红布包裹的那个少的差役一起走出了荒庙,向着我藏身的这颗松树走来。我的心中不知为何有一点紧张,慌忙运功更加用心地隐藏住自己的气息,确保自己不会被他们发现。
我都有点嘲笑我自己了,这两个凡人,我一刀一个就结果了,现在还不由自主地怕被他们发现。
他们两个来到松树下,开始解裤腰带。“哗哗”“哗哗”一股尿骚味向上扑腾到我的鼻子底下。
这两个家伙到这方便来了,熏死大爷我了,真是活得不耐烦想要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