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怕是……尚未娶妻吧——”
低低的笑声萦绕在耳畔，镜只觉呼吸一窒，慌乱间嗅到那人的气息铺天盖地的笼罩下来，他手忙脚乱的后退，却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袍角。
心尖颤了一颤，他本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迎接冰冷坚硬的地面，怎知半晌之后，没有预想的疼痛袭来，整个人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墨曜俯身，深棕褐色的瞳仁里折射出沉沉笑意，竟比那漫天星辰还要耀眼，只可惜怀中那孱弱的人儿却无缘得见。
“瞎子，”他轻轻启唇，声音低沉，透着浓浓愉悦：“你想复明吗？”
镜咬唇，闻言心尖一颤，刚寻思说“不想”，却突然顿了一顿，想到眼前之人。
他其实……很想瞧瞧墨曜的模样。
想知道，这样惊艳绝伦的男人，声音这样好听的男人，这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啊——
面貌又会是何等的艳色。
“想吗？”
喷出的热息均匀的撒在镜的脖颈之间，墨曜有意逗他，大手牢牢揽住他的腰不放，整个人倾身，亦是愈发逼近。
“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暗自思忖良久，镜心下安慰自己，总归没有眼睛的生活，也无法再为族人出一份力，若是能够复明，那么……同样再次能够全力投入复国大业中。
“哈哈哈——”
墨曜大笑，专注盯着怀里面容精致的鲛人，突然觉得……这人似乎越来越有趣了。
那个人已然归位，南长映必然会随之觉醒，有他陪着那个人……自己也算能够放心了。
三万年整的日日夜夜，他付出巨大的代价脱离族籍身入轮回，保留着世世代代的记忆，等待着那个人的回归。
幸好了，让他等到了。
三万年，他在这人世也已经足够久了，还从未与过任何一个人发生纠葛，因为他足够清醒，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在他身边停留。
既然如此……又是何必做这些无用功呢？
可这一次，他看着这个面色酡红的瘦弱鲛人，突然生出一种想他留下的念头。
既然这样像，那他自然也会这样说。
“那么，瞎子——”墨曜将他扶正，然而放在他腰上的手确并不放松，反而越发收紧，甚至还有意揉捏了一下。
“我许你复明，你便留下来，陪着我，可好？”
可好？可好？答案自然是——
不好。
镜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落荒而逃，狼狈至极。
可那人并没有追过来。
风很大，透过他单薄的衣裳灌进去，冷的彻骨。
镜低了低头，突然有些怀念那人的温度，可下一刻就不由得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脑门，面上浮出一抹懊恼。
真是……他在想什么？
居然被一个男人……还是一个不知道长什么模样的男人惑了心神？真是见鬼了！
他居然要跟答应一个男人的……的什么？
耳廓温度陡然上升，镜摸索着前行，稍微感应了一下巫者大人的方位，当即毫不犹豫的循着路线找过去。
他心里有些疑惑，需要寻巫者大人讨教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