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低低的嘲讽从少女唇边吐出,凝成模糊的音调,她望了一眼南菱,似是叹息,又仿佛悲悯的摇了摇头,遂转眼,直视着上座的南峰和白音。
“真不晓得南家怎么会出这样的后裔,”夜心抿嘴:“你们夫妇二人早已不理族中事务,又怎么可能会知道你们的宝贝女儿——将海国复国军的据点泄露给其焱,引过去了护城军和禁卫军,导致多少鲛人将士的死去?”
“此举不仅违背你南家先祖明示与鲛人一族交好的祖训,更加沾染了血腥与罪恶,受到海国子民临死之前的诅咒啊——”
“还挑战了我翼族威严脸面,与我族叛族之人其焱合作,无事生非!”
“我不后悔!”
南菱蓦然出声。
面容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南菱猛的抬头,声调尖锐刺耳,“那个鲛奴凭什么与我抢柳弥?她那么卑贱!她本就该死!”
“那些卑贱的鲛奴们都该死!”
闻言,南峰和白音齐齐愣住。
许是终于喊出了心里话,南菱大口喘息着,脸上露出扭曲而变态的笑来:“爹,娘,你说她就是一个鲛奴,她凭什么……凭什么跟我抢柳弥,柳弥是我的!我得不到,谁也别想得到!”
“阿菱,你怎么了?”
白音起身,绕过地上的碎瓷片,走到南菱的轮椅旁,担忧的探了探她的额头:“你怎么……”
她的女儿,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看到了吧——”
夜心挑眉,示意南峰自己思索。
他们夫妇二人就只顾着去过自己的二人世界,从几个孩子小的时候就到处游玩,从来没有关心照顾过他们,反倒是令族中得力的下人扶持着他们三兄妹从小理事,给他们一定范围的空间和权力,这才养成几人截然不同的性子。
南菱表面的甜美娇俏之下隐藏的阴暗狠辣,其实早有迹象,只是南峰夫妇二人常年不在,察觉不了而已。
总归是他们为人父母的失职。
南峰和白音相识一眼,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神情。
他们二人少年夫妻,举案齐眉,感情十分要好,因此灵犀也十分重。
夜心见他们态度软化,遂眯了眯眼,再加一把火:“当初是柳弥阻止了我动手,南家主,南夫人,若是下手的人是我,想来……你们如今已经见不到你们的宝贝女儿了——”
“如此罪孽,以身祭之,也绝不为过!”
仿佛在回来的路上也听闻了帝都连日来的境况,两人齐齐沉默下来。
他们并非不讲道理,而祖先之言也绝不能不听,阿菱变成这样,其实也怨不得旁人,是他们的过失啊——
还是白音先出了声:“圣女,此番是我南家教女不严,还未曾谢过圣女手下留情。”
妇人面色温和,“至于圣女来我南家所为何事,可说与我们夫妇听听,详细事宜还是需要寻我二子南渊商议,毕竟我夫妇二人不理事已久。”
夜心转头,去看南峰。
南峰点头,“内子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