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死亡瞬间变成现实
安九凌2018-05-20 23:535,792

  这时,段玺从椅子上起来。邱音鹿回头看他,发现他脸色渐回归红润,气色好很多。

  她心里有好多好多的疑问想要问段玺,但她知道此时不是该问的最佳时候。

  只见段玺慢慢地往小量那边走去,眼神紧促,紧紧围绕在小量的身上,不敢转移开一点儿视线,仿佛一转移开视线后,对面的那个人就会突然地消失在他的眼前,让他措手不及。

  段玺终于来到她的身后,双手轻轻地搭在小量的肩膀上,柔声问道:“小量,你在看什么呢?”

  小量身形顿了好一会儿,才悠悠地转过头看向段玺,眼神带着探索的殷盼。

  她指着阳光灿烂的外面,问:“哥哥,你说,我妈妈是在天上还是在地下?”

  末了,她又转过头去,愣愣地看着前方,“妈妈说,如果人在世上做坏事儿太多了的话,死后就会下地狱。反之,就会上天堂……”

  “你妈妈心地善良,肯定是在天堂。小量,你不要想太多,我答应过你妈妈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你相信哥哥吗?”

  “在天堂啊……”小量答非所问,只是抬头看着天空,进入发呆的状态。

  邱音鹿看了看旁边的黄林,黄林眉目紧皱,实在是心疼得厉害。

  邱音鹿回过头,敛下眼睫毛,似乎在想些什么事情。

  符舟写这本名叫《你在我的世界里》书里,明明没有清洁工和她女儿这两个角色的戏份啊,可为什么他们的事情却真真切切地发现在她的眼前?

  难道符舟修改了故事的设定?

  段玺一整天都待在病房中看着小量,即使公司里有事儿需要他回去落定,他也坚决把事情先延后,也不会回去。

  对于一个像段玺这样的工作狂魔,公司的事情都会成为他的头等大事,可现在却变了,这让黄林感到不可思议。

  彼时,小量还是坐在窗边,双脚抬起放在椅子上,抱着双膝,小小身体蜷缩在椅子上,整个人看起来很惆怅,似乎在想些什么事情。

  段玺则在一边坐着看着她。她望着窗外,他却望着她,两者的思维空间就好像在没有相互交叉过,永远地触碰不及。

  这样的段玺让邱音鹿感觉到陌生。

  虽然段玺对她感到很陌生,算起来,也不过算是见过两次面的陌生人。但邱音鹿对他却很熟悉,这样满脸悲伤、惆怅地想要抓住一个什么一样的段玺,一时感觉很陌生。

  “黄林,以前的段玺是这样子的吗?”邱音鹿头也不回地问在她身后的黄林。

  黄林摇头:“没有,段总从来不会这么伤心、担心、害怕过。”

  邱音鹿愣住了,回头看向黄林,“你也觉得他脸上……看似很伤心、很担心和害怕?”

  “自然!我跟在段总身边已经有四年了。他很多习惯和行为我都很熟悉。 可现在的他,从来都没有过。”黄林说着,看向邱音鹿。

  邱音鹿皱了眉头,思忖了一会儿,道:“这样吧,也临晚饭点了,你先去给他们买点吃的回来。至于小量的饭,你去问问医院那边,也给她打点饭过来吧,我在这儿看着他们。”

  她总感觉今晚要发生什么大事儿……

  “好。”黄林定定地看了她一眼,看得邱音鹿有点不好意思,笑了笑。

  “怎么了?”她问。

  “谢谢你,邱小姐。”

  邱音鹿愣住:“怎、怎么突然道谢?”

  “我跟在段总身边很久了,从来都没有见过你,所以可以断定你跟段总不是朋友。虽然你一直说,你对段总很熟悉,在很早很早的时候就认识他了,但你对他不像那些对他有目的、故意靠近的女人。”

  邱音鹿噗嗤笑出了声,眉眼弯弯,煞是好看,道:“黄林,看人可不能这么笃定哦。”

  “那你对段总是有目的的?”黄林却反过来问她。

  “是啊,要不然我怎么会来靠近他?”

  黄林紧张起来:“算了,买饭的事情你去吧!”

  “??为什么?你不是答应你去的吗?”邱音鹿因为诧异,声音陡然拔高,引来段玺微微侧目,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似在责怪她打扰到了他和小量。

  邱音鹿赶紧禁声,回头恶狠狠地瞪着黄林。

  何况,她刚过来这边,对这边一点儿都不熟悉,黄林也好意思叫她出去买饭?

  见他不放心,邱音鹿干脆说真话,不逗他了:“跟你说笑的呢,我靠近他不过是因为我喜欢他,对他很仰慕。”

  黄林显然不信她说的话。

  邱音鹿摊开双手:“你看我像是陷害他的人吗?”

  黄林似乎想到了这么久以来,她都没有对他们展开过一些过激的行为,且她看似也不像是过来贪图富贵的,倒像是过来碰瓷的。

  黄林最后选择相信了她,出去买饭了。

  邱音鹿实在无聊,只能拉来椅子,坐在段玺和小量身后的不远处,就这么看着他们两个。

  她心里不由得叹息和疑惑。在符舟写的这本《你在我的世界里》书里,她一直都有跟读,可她一直都没有看到有小量这个角色出现啊?

  而且,墨砚和女清洁工突然在一个月内相继被杀,这等案件在小说这个媒体上体现时,不都是悬疑刑侦方向的题材吗?

  可符舟跟她保证过,说这本书的基本基调是很轻松简单、甜宠到没朋友的那种,就是篇谈谈恋爱的都市言情文而已。怎么到她进来这本书后,这里面的所有故事都改变了?说谈恋爱,没有;说女主的事业奋斗,也没有;说男主段玺最后爱上女主角,也没有啊。

  现在,她邱音鹿身为唯一一个从外界进来的女主角,故事都发展这么长的篇幅了,段玺至今都没有把她当成是熟人,更别说拉手、谈恋爱、亲亲滚床单了。

  真是气人,她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拿下段玺,体验一把被完美男人爱着的感觉,最后痛痛快快地离开?

  算了,下次等手机能跟符舟通话时,她在仔仔细细询问一番。

  “哥哥,我肚子饿了。”这时,小量突然从双膝中探出头来,看向段玺,说道。

  段玺眸中闪过一阵轻松的惊喜,蹿得起身,走到邱音鹿的身边,猛地把她给拉起来,道:“你,去把小量的饭带过来。”

  “……”邱音鹿蒙了,“不是,你自己不会去吗?凭什么叫我?!”

  “我在这里陪着她。”

  “为什么不让我陪着她?小量是女孩儿,你一个大男人在这儿,或许说话也不方便。你,去去去,我陪小量说说话。”邱音鹿把他推向门外。

  段玺似是感觉她说得很有道理,便小声叮嘱道:“好,她现在心情不好,你多跟她说说话,让她心情好点。”

  “自然,女孩子间还是有很多共同话题的,你放心。”

  段玺点点头,不再说什么,末了,转身离开房间。

  但他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下脚步,似乎不太放心小量,复回头看了她一眼。

  邱音鹿见他踌躇不定,上前问:“你怎么了?”

  他看了看小量,眉目皱得更深了。

  他眼神坚定和郑重,不容拒绝:“在我回来之前,你务必一定要好好看着她,不要让她离开这个房间,知道吗?!”

  段玺那担心的神色让邱音鹿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也严肃起来:“你怎么了?感觉你要说什么,是不是小量要发生什么事情?”

  她心里陡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总感觉小量要出事儿。随后,她又把这个想法给摇出脑外了。

  她怎么能想出这么不吉利的事情?都是段玺这个家伙这么严肃,把气氛都给搞严肃起来了。

  段玺不想跟她说起他看到小量死亡瞬间的事情,“没、没什么。她现在心情不好,我担心她会发生什么事儿。你最好在我回来之前好好看着她。”

  “哦,行,你去吧。”邱音鹿没发现段玺脸上的异样。

  段玺还是不够放心,出去的时候三步一回头,搞得邱音鹿很是愧疚,觉得自己叫他出去带饭,有多大罪过一样。

  邱音鹿赶紧给黄林打了一个电话,叫他买三人的饭就行,小量就吃医院的饭菜,这样能确保安全和卫生。

  段玺已经离开有五分钟还没回来,邱音鹿想找个话题跟小量说说话,但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刚丧母,这事儿搁谁的身上都不好过。都怪符舟这女人,没事儿怎么设定个“小量”这个角色。设定这个角色就设呗,还把人家母亲设定为枪杀案的受害者,这么可怜的身世,谁能不伤心?

  小量现在知道自己母亲去世,不哭不闹已经足够证明她内心的强大了,希望符舟能给小量一个好的结局吧。

  “小量,姐姐对不起你。”邱音鹿坐在她的旁边,看着她已经完全没有头发的头颅,再看看她没有血色的脸色,心里很是难受。

  符舟设定小量这个角色,到底所谓何意?邱音鹿不知道,但她知道的是,因为自己进来,这里的所有角色都变成了有生命的活体,就好像你面对的是自己现实中真实的人。

  你看到真实的人,经过病痛的折磨、丧母的悲痛,谁能承受得了?

  小量瞬间愣住了,微微侧头看向她。

  小量看了她好一会儿,发现自己不认识她。

  “姐姐,你是谁?”

  “……”好吧,敢情她在病房里这么久,她都没注意到她?

  “姐姐叫邱音鹿,你可以叫我鹿姐姐哦。”邱音鹿笑眼弯弯。

  “哦。”她似乎对这些很冷淡,不是很关心,“姐姐,我想去上厕所,可以吗?”

  邱音鹿没发现她眼中的不一样,以为她不过是简单地去上个卫生间而已,便很快答应了。

  “可以啊,怎么不可以?去吧去吧。”邱音鹿道。

  小量终于从椅子上下来,因为坐得太久,下来腿麻了差点摔倒。

  幸好邱音鹿扶住她,她很有礼貌地向邱音鹿道了一句谢谢后,站在原地待腿没有那么麻时,再慢慢地出了病房。

  彼时,邱音鹿突然想到段玺的话,说要时时刻刻盯着小量。她立即从椅子上下来,打算尾随着小量。

  但邱音鹿走出门口时,不过眨眼的功夫,小量竟然不见了!

  邱音鹿心里一阵慌乱,心里的恐惧越来越大,却不知道为何原因。

  她扭头跑去卫生间找,但却没有。

  小量明明说自己要去上厕所的,她和她出病房的时间不过相差一分钟,她怎么就不见了呢?

  “小量?小量?你在哪儿啊?我是鹿姐姐,你听到的话应我一下可以吗?”邱音鹿心里焦急得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不见了,且也不在卫生间,很显然她根本就没有去过卫生间。

  “小量?”邱音鹿再次唤了好几声,四下找了好几遍都没人。

  彼时是晚上18点左右,病人和其家属都纷纷出来买吃的,大厅、楼梯和楼道间的人越来越多。

  邱音鹿紧张得四神无主,呼唤的声音越来越大,路过的行人纷纷向他她投以怀疑的眼神。

  就在她呼唤的声音越来越大时,突然,有人从背后抓住了她的胳膊。

  她的身体被旋转过来,映入她眼帘的人是段玺。

  那一瞬间,她眼眶顿时红了,但没有眼泪。

  “小量怎么了?”段玺手里端着饭盒,眉头紧皱,问道。

  “她、她说去上厕所,我让她去了,可她却在我眼皮底下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邱音鹿急得都快哭了。

  “什么?!”段玺双眼瞪大,手中的饭盒从手中滑落,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难道……这真的是冥冥中注定,他看到的死亡瞬间真的又要变成现实了吗?

  这时,人群开始躁动起来,人人都大声地尖叫着。

  “不好了,不好了,有人要跳楼了!”

  “天哪,在几层楼?”

  “第八层!”

  “大家快报警!”

  ……

  那一瞬间,段玺感觉自己全身的神经和力气都被抽走,想走却完全没了起来。

  他们所站的楼层是第七层,这栋楼的最高层是八层,那意思不是说,跳楼者是爬到了天台?

  “一定不是小量,一定不是她。”段玺在口中念叨着,推开邱音鹿,沉重的脚步拼尽了全力才往楼梯的安全出口奔去。

  邱音鹿蒙掉了,好半响才反应过来,也急急跟随其后。

  邱音鹿怎么也没有想到,要跳楼轻生的人是小量!

  长这么大,紧促、紧张和恐惧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她看到是小量时来得更加猛烈。

  “小量,不要!”

  几乎是同时,段玺和邱音鹿出声尖叫。

  小量仿若未闻,站在楼层的最顶上面,脚下一步一步地往前面移动。

  “小量,不要!不要让鹿姐姐有负罪感,你下来可以吗?”邱音鹿小心翼翼地上前,伸出双手想要抓着她。

  彼时,一道道急促的警笛声划过天空,在楼下久久回旋。

  小量终于回头,看向邱音鹿,眼神空洞无比,就好像一个毫无人气的布娃娃,任人随意丢弃和伤害。

  “小量,你不能想不开啊!姐姐答应哥哥看好你的,你要是跳下去了,姐姐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邱音鹿心里急得很,但又不敢贸然上前。

  “小量,你先下来,可以吗?你有什么想不通的,我都可以帮你解决!”段玺心里很害怕。

  他亲眼看到了小量母亲的死亡瞬间,就在下一时,她的母亲就这么死在他的眼前,而他呢,无能为力,就连协助警察调查案件,查找出真凶,他都完全没有最确切的线索。

  而如今,他再次看到了小量的死亡瞬间,难道他真的就要再次亲眼看着死亡瞬间变成现实吗?

  不!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小量看着他们两个,眼眶红润,却没有一滴的泪水:“我妈妈走了……她不在了,她丢下了我……在这个世上,我没有一个亲人,再也没有人爱我了。现在我又身患绝症,早就不想活下去了!”

  “前几年,都是妈妈在照顾我。我知道,我一直是她的拖累,如果她不把我生下来,就不会有这么重的负担,为了给我治病,连一顿肉都不舍得吃,最后却冤冤白死!”

  “我要是前几年就死,妈妈就不会这么为我,也不会为了照顾我去做清洁工的工作,更不会被杀了!”

  “都是我,都是我……我活着已经没有意义了!”

  ……

  小量的情绪非常失控,他们的话她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下面的警车已经在展开救援,救护车也在现场等待候命。邱音鹿不知道下面的情况怎么样了,但目前来看,小量的情况非常糟糕,她随时可以后退掉下去。

  “小量,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姐姐,还有这位哥哥,我们都这么爱你,怎么会没人爱你了呢?”邱音鹿尽力拖延时间,一边说着一边向那边走去。

  段玺也慢慢向小量身边轻声走去。

  “小量,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只要活着都可以看到希望的!这不,我们刚得到消息,院方终于找到了一个血型跟你很相配的志愿者,他表示愿意无偿给你捐献骨髓,让你重获健康!”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急声安抚道。

  小量显然不信,摇摇头:“你们一直都在骗我,说已经找到骨髓,但其实每次都没有!!”

  “不,这一次是真的,我们没有骗你!”

  小量还是摇摇头,步伐步步往后退。

  这时,邱音鹿一声惨叫划破天空——

  “不要!!”邱音鹿和段玺同时喊出声。

  邱音鹿比段玺距离小量近些,当时她不知道自己从哪儿涌出来的勇气,在小量转身跳下的时候,飞奔过去猛地抓住小量的手。

  可冲击力太大了,且邱音鹿就凭借自己的力量根本没有维持过两秒钟。

  紧急之下,段玺伸出手想抓住邱音鹿的脚,但已经为时过晚。

  “不——”

  身体往下坠落的瞬间,邱音鹿好像看到了自己回到现实中的模样。

  她好好地躺在床上,一睁开眼,就看到围过来的父母亲人朋友……

  他们很关心她,可小量,谁又在关心……

继续阅读:第30章 不该知道的千万不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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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我又穿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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