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影都没有的化妆室里，林笑笑立在透通的灯光下，寒毛竖立，脚似被什么绑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如果化妆室里一个人都没有，那么刚才从这里传出来的低语声又是哪里来的呢？
林笑笑想起白翊说的“灵”，头皮发麻，“跑”是她此刻脑子里唯一的意念。
她转身就往外冲，立在门口的白翊很有先见之明地侧了侧身，林笑笑速度太快，冲出门口后，一下子就撞到对面的墙上。
“唔……”林笑笑捂住撞疼的鼻子，闷哼。她记得白翊说过，灵最喜欢不冷静的女人。
林笑笑倚在墙上，有点腿软。
白翊却抬腿就跨进化妆室。
“喂喂喂……”林笑笑捂着鼻子，着急盯着白翊，“你要干嘛？快出来！那里面不对劲，明明有声音却没有人！”
“大惊小怪。”白翊迈动长腿，施施然走进去。
化妆间在装修之初为了私密性，特地在进门处做了遮挡视线的玄关。所以，白翊进门之后，很快就消失在林笑笑的视线里。
早已经过了下班的点，整栋大厦成了一座空楼。林笑笑想起刚才那令人毛骨悚然的低语声，无论如何也不敢独自乘坐电梯逃跑，更不敢再次走进化妆室，只能屏住呼气、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半晌，里面寂静无声。
林笑笑倚在墙上进退两难，就在这时，她听见化妆室里再次响起低语声，男人富有磁性的嗓音在低声说着什么。
她侧耳倾听，发现那是一种她听不懂的语种。
“白……翊，白翊，是你吗？”
“白翊是你可以叫的吗？”男人慵懒的声音从化妆间传出来。
林笑笑抚住胸口，暗松一口气：“刚才是你在说话吗？”
“进来！”白翊语气里有着命令式的不容置疑。
“噢。”林笑笑咬咬唇，闷头走进去，既然白翊没事，那么现在这种情形下，跟在他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白翊正翘着腿坐在沙发上，优雅地喝着红酒。
林笑笑心有余悸地朝房间四处瞄了瞄，没发现什么异常，连忙小碎步跑到白翊旁边，像粘皮糖一样粘着白翊，再也不肯离开半步。
“刚才是你在说话对吧？”林笑笑紧紧抓住白翊的西装下摆。
“嗯。”
“那你说了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白翊看她一眼：“古灵族语。你当然听不懂。”
“那你刚才是在跟谁说话？”林笑笑脱口问出这个问题后，就被自己这个问题给吓着了，捏着白翊西装的手冷不丁抖了一下。
白翊便恶趣味地笑着说：“当然是跟这个房间里的灵啊。”
“这、这个房间……”林笑笑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一个劲往白翊身上靠。
“坐好！”白翊后悔不迭，往旁边让了又让，却仍然脱掉不了像粘在了他身上的林笑笑，只好说，“我已经警告过它了，我在这里，它不会再出现。”
“警告谁？灵？这个房间里的？你确定？”
“确定。”
“万一它假装答应你的呢？”
“它不敢。”白翊瞥着林笑笑紧紧捏住自己胳膊的手，“现在可以把你的爪子拿开了吗？”
“不要，”林笑笑苦着一张小脸，手捏得更紧了，“我害怕。”
白翊叹一口气：“你再不放，我让它出来跟你聊聊天？”
林笑笑乖乖松开爪子。
白翊得了自由，悠闲地继续品酒。
即便有白翊的保证，林笑笑只要一想到这个房间里还有她看不见的“生物”存在，就坐如针毡，忍不住侧身向白翊，欲向他耳语。
白翊一脸嫌弃地往旁边让：“有话就说，鬼鬼祟祟。”
林笑笑看看四周，小声地做口型：“这件事只能悄悄说。”
“那你还是别说了。”
“噢，”林笑笑眼一闭，心一横，一股脑儿把心里所想都说了出来，“你不是说要完成什么捉妖任务吗？你不是说，灵是妖的一种嘛。不如干脆现在就把这个灵给捉了，算是完成捉妖任务的一小步，怎么样？”
林笑笑说完了，悄悄睁开一只眼，十分鬼祟地看着四周，生怕空气里突然跳出来个什么东西，一口把她吃掉。
然而，空气里只有白翊的朗朗笑声，他似看穿她的内心，一针见血地说：“放心，有我在，这里的灵是不敢吃的你。”
林笑笑心里刚刚默念完“谢天谢地”，却听见白翊冷冷补充一句：“只有我能吃你。”
“……”林笑笑默默翻白眼，“那我说的计划，可行吗？”
“不要。”白翊喝一口红酒说，“这种很低级的妖，值得让堂堂大祭司出手吗？而且，它没有做坏事，也没有危害人类。”
“好吧。”林笑笑站起来，从酒柜里拿了一只空酒杯，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壮胆。今晚录音的工作人员看来是不会再来了，没准是在他们来之前，那些人就已经被“灵”给吓走了。
“那今晚我们就住这里了？”林笑笑仍然有点不死心，想说服白翊去睡大马路。
“嗯。”白翊头也不抬地说，“你要走，随便。”
林笑笑正犹豫。
白翊晃着红酒杯，唇边逸出一丝坏笑：“不过，这里的灵刚才跟我说，这一栋大厦还有更厉害的灵。能吞噬人的那种。”
“我不走。”林笑笑斩钉截铁，“祭司大人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嗯，乖。”白翊笑眯眯喝一口酒。
“那、那那个更厉害的灵会不会来……”
“不会。”白翊淡淡说，“它跟着vivian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