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何雄健正在第四车间,当会议结束后,他就重新投入到本职工作之中。大约快要下班的时候,他才前往宿舍大楼去寻找顾长君,想把会议中所发生的一切都告知顾长君。
“长君,这次咱们全体管理干部会议,有一个新来的技术员,叫杨斌,他也加入到会议之中,而且,还弄出来新的研发书,影响非常大,幸亏邓厂长并没有批他……”何雄健担忧地对顾长君说着,他希望顾长君能提高警觉,以防让这个杨斌把他们原来的研发计划全部打乱。
顾长君却摆了摆手,对何雄健说:“不用再说了,我已经知道。刚才,邓厂长已经派人来到这里,一方面慰问我的病情,另一方面通知我,有这么一回事。而且我还知道,这个杨斌是崔洪江和黄文海合伙弄进526厂来的,并且,杨斌背景不明,身份扑朔迷离,邓厂长传话给我,要我特别注意,并且给我作保证,绝不会让杨斌占了我的位置,我依然是厂里最重要的技术员。”
听到顾长君这样说,何雄健松了一口气,他回答说:“那就好,看来邓厂长想得很周全,也安排得很到位,既然他已经给你作了保证,那你就安心在这里休养一两天,什么时候身体没大碍了,再去上班吧,反正现在你的办公室还是空着的,听说杨斌被安排到另外一个地方,因为邓厂长和黎厂长都信不过他。”
顾长君听到这样的话,立刻对何雄健说:“其实,邓厂长和黎厂长真正信不过的,是黄文海,他太危险了,我此前已经找人在盯他,他可能有所察觉,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有到厂外面去,倒是把一个杨斌引了进来,可能是让杨斌来代他完成恒业厂交给他的任务,反正526厂现在已经被蛀虫侵蚀到内部,如果不加强提防,这些蛀虫会越来越猖獗,最终会把526厂整体弄垮!”
何雄健在这个时候露出迷惑的神情,他不解地问:“长君,我有一点是想不明白的,既然你,还有邓厂长和黎厂长,都已经极度怀疑黄文海,把他当作内鬼,那为什么不对他采取行动,或者干脆把他赶出厂,不要让他留下来继续祸害咱们厂,这不就得了吗?”
顾长君好像被何雄健问到了点子上,他无奈地回答说:“没错,表面上真可以这样处理。但问题是,咱们厂也有严格的厂规制度,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黄文海确实在私通恒业厂并且损害咱们厂的利益,那厂部不能随便找个理由,就把他赶到外面去,更何况,他现在已经是副厂长,还跟另一个副厂长崔洪江打成一片,崔洪江是什么背景你应该很清楚吧,就因为黄文海很懂得逢迎之道,把崔洪江拉拢成铁哥们,才让厂部领导觉得他们俩很难对付,也就是说,现在咱们就算怀疑黄文海是内鬼,也动不了他,除非,可以有证据可以证实,他确实跟恒业厂的人有接触。”
听到顾长君这样说,何雄健好像明白过来,他问顾长君:“这么看来,你之所以派人去盯着黄文海,一直想办法在晚上跟踪他,看他究竟会不会到厂外面去,这当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你想抓住黄文海私通恒业厂的证据,是吗?”
顾长君回答说:“嗯,没错。我还让派去的人拿了相机,让他们在关键时刻,给黄海和恒业厂的人照个相,这样一来,只要让厂部领导看到这些证据,黄文海是绝对要出局的,他没办法进行解释。只可惜,我派出去的人,可能在侦察能力方面有所欠缺,总是跟着跟着就被黄文海发现了,所以到目前为止,还没能抓住黄文海的鸡脚,不然的话,咱们厂的前途也不会那么迷茫了。”
何雄健看到顾长君一面无奈地说着这番话,不禁说:“长君,你怎么好像忘记我是什么出身?在你面前,有一个退伍兵,在部队里面,侦察方面的能力也是必修的,我在部队里曾接受长期的侦察训练,在这方面的工作,就让我来做吧,我保证能圆满完成任务!”
“你?”顾长君一阵意外,他确实没想起何雄健是退伍兵,在部队应该接受过这样的训练,绝对可以胜任这方面工作的,并且也绝对会比他此前挑选的人要做得好。
然而,他却对何雄健说:“雄健,你根本不知道这活有多累,我找的人,都是在外面请回来的,是专门为了帮人家搞侦探而赚点小钱,一整晚都得守在人家门口等着,如果黄文海一直不出来,那就白等了,你能熬得住吗?而且,你白天上班那么累,晚上能继续做这方面的工作?不把你累坏了?”
何雄健却回答说:“我在部队里面练就的,是不一般的韧性和能耐,相信我能熬得住,我就不信黄文海会一直这样不出洞,就算他一个月不出来,我也可以熬下去,熬到他出来为止。长君,你放心吧,我的体能很好,不会那么容易累坏的。为了526厂的大局着想,你就让我干吧,我累一点没什么关系。”
顾长君听到何雄健这样说,又想了好一会,最终答应由何雄健来干这个吃力不讨好的活,盯紧并跟踪黄文海,只要黄文海从宿舍出来,就必须紧密盯住他的一举一动。
就在当天晚上,顾长君告诉何雄健,黄文海所住的是套间宿舍,属于厂内最好待遇的那一批,而这个宿舍区并不是任何人都能进去的,需要办一个卡,然后通过门口守着的保安检查过后,才能进去。
最终,何雄健得以顺利进入这个宿舍区。
他来到黄文海的宿舍对面不远处,以一个隐蔽性较好的墙角作为掩护,坐在一块石头上,静静地观察着黄文海宿舍内的一切动静。
他知道,此前跟踪黄文海的几个人,都被察觉了。可见黄文海的反侦察能力非常强,如果在跟踪过程中被他发现,那他可能一整个月都不会出门一次。
因此,何雄健只希望比别人更加小心谨慎,让黄文海疏于提防,从而离开宿舍到厂外面并最终露出马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