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听到顾长君这样说，然而，邓世炎心里还是觉得，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是对他们这些小厂一个防不胜防的风险，必须及早了解清楚，以便日后能及时应对。
他对顾长君说：“长君，我们得尽快的弄清楚，究竟是北方哪一家国企，会有如此动作，这样吧，我会通过外面结交的媒体朋友去了解，他们对国企比较了解，对这种事情的了解渠道更为广阔，相信很快就能知道，到时，我们再作出应变！”
顾长君点了点头。
接着，邓世炎又问：“现在你对内鬼方面的调查，究竟进展怎么样了？能不能把那几个嫌疑人再缩小一下范围，最后定在一到两个人身上？这样我们就更容易推断，防备起来也更简单一些。”
顾长君回答说：“我现在初步断定，就是一个半，也就是说，其中一个是绝对有很大嫌疑，而另外一个，只能算是半嫌疑，但还是不能排除。”
邓世炎听后，马上不解地问：“为什么你会这样想？一个就是一个，两个就是两个，为什么就一个半呢？”
顾长君显得很无奈，他对邓世炎说：“对不起，邓厂长，因为那半个，是你曾经在我面前坚决否定的，但我又总是认为，她的嫌疑始终不能排除，所以我就只能把她当成半个，我这样说 ，你应该知道我指的是谁了吧？”
邓世炎听到顾长君这样的话，也显得极无奈，他只好对顾长君说：“如果你始终觉得她有嫌疑，那我也无话可说，你可以对她继续进行调查，但我只想让你注意一点，不要影响到她的正常生活，因为袁主任一点也不容易，她并不是常人想像中活得那么轻松……”
顾长君听到邓世炎最后一句，不禁皱起眉睫，满脸疑惑的问邓世炎：“邓厂长，你为什么这样说呢？你对袁主任的了解究竟有多深？你知道她的生活是怎样的？”
邓世炎却一时语塞，只是回答顾长君：“还是不要说她了，咱们回到正题吧，既然你认为袁主任是那半个，那么，另外的一个，究竟是谁？还有，为什么你会作出这样的推断？你有证据吗？”
顾长君摇了摇头，回答邓世炎说：“邓厂长，我没有证据。但我经过一系列的观察，以及对厂内各领导干部的走访了解后发现，咱们厂的副厂长黄文海，最为可疑，而我作出这个推论的根据，是关于他的疑点非常多，黄文海在进入咱们526厂之前，是在一家国企里面当小干部，由于他有着这样的工作经验，所以我们让他一进厂就当内勤科副科长，后来，在短短的三年时间里，黄文海不断晋升，成为今天分管采购和内勤的副厂长，而厂里对他的待遇，也一点不低，给他分配两室一厅的单间宿舍，但让大家都感到奇怪的一点是，黄文海只是一个人住这么大一个宿舍，他的亲属没有人见过，甚至还有人怀疑，他都四十来岁的年纪，是否还没结婚，是个单身汉……”
邓世炎在静静地认真听着，他全神贯注的望着顾长君，听到顾长君说到这里停住，他忍不住说了一句：“好，你把这个疑点提出来，非常正确，你快继续说！”
顾长君又继续说着：“一般情况下，我们科长以上的管理人员，都配有单间宿舍，而他们中的百分之九十，都会把家人带到厂里宿舍区，跟家人一起住。而黄文海这种做法，只能说明一点，他根本就没有心思在咱们厂发展，他想的，就是如何在短时间内，找着机会，捞上一笔后，就离开526厂。我甚至怀疑，黄文海在进厂之前，就已经被恒业厂的领导买通，让他从一开始，就承担着为恒业厂提供情报的任务，可由于黄文海以前职务不高，对厂内的重要决策不了解，所以他一直没露出水面，到了他成为副厂长以后，自然就知道得更多……”
邓世炎若有所思地点着头，他神色凝重地对顾长君说：“你这个分析，是有一定道理的，但没有确切的证据，是吗？那在这个推论还没能得到有效论证之前，你必须保守秘密，不动声色的继续查黄文海。否则的话，过早的动他，只会走漏了风声，让恒业厂那边换人，可能换成一个我们更难猜测到的……”
顾长君回答说：“邓厂长，你就放心吧。第一，我不会随便露马脚，就算是查黄文海，我也不会明目张胆的去查他，第二，恒业厂现在的一举一动，都会无所循形，因为我放进恒业厂的内线，已经非常牢固，如果恒业厂有什么动作，我会知道的。”
邓世炎点了点头，他接着对顾长君说：“嗯，那现在，我们就先把黄文海视为重点怀疑对象……”
顾长君却说：“虽然是重点怀疑，但现在还不能确定下来，也有可能是另外一个，如果那样的话，这人就隐藏得太好了。甚至，有可能在咱们厂里面，内鬼不止一个，而我现在只能从黄文海入手，进一步查清楚……”
邓世炎表示同意，但叮嘱他，在调查的过程，不能影响到工厂的正常运作秩序，也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否则会造成不必要的混乱或恐慌。
这个时候，在厂部大楼的另一边。
副厂长黄文海正走向崔洪江的办公室，他们这两个高级领导，总是来往密切，厂内大部分人都知道。
顾长君也一度怀疑，崔洪江也可能是内鬼之一。然而，在顾长君经过观察分析后认为，崔洪江虽然在厂内飞扬跋扈，但行为动作简单粗暴直接，也没见得有心怀不轨的倾向，因此顾长君把崔洪江从内鬼的嫌疑名单中去除。
跟崔洪江相比，黄文海就显得有心机得多，他话语不多，让人根本不知道他在使着什么计谋，也有可能弹指之间，就让人中了他的招。这样的人是最难防备也是最难对付的。
此刻，崔洪江正坐在办公室里悠然地听着音乐，一看到黄文海来到，他立刻就站起身，对黄文海说：“黄厂长，你来得正好，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黄文海心想，崔洪江肯定没打什么好主意，于是问：“崔厂长，又想整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