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世了? 赵天龙说出他师父老王死亡的时候,我愣住了。
老王我是见过的,上高中那会赵天龙家住在城关镇的平房区,老王就是他们隔壁一个门面买花圈算卦的道士。
虽然不知道这道士的真假,但是在整个宁州还算是有名。上了年岁的人都喜欢去老王道士这里算上一卦,无论是给儿子求姻缘还是求孙子。
我家没人去过,但是传闻很灵验。
而赵天龙和老王结识,也完全是因为高中的时候赵天龙差点出了车祸,之后精神不振。
医院认为是车祸现场造成的精神封闭的心理疾病,但是几个月却不见好转。最后还是在一些老人家的介绍下,赵天龙的父亲带着他找到了当时还在农村乡下的老王道士。
这件事情成为了赵天龙自认为的传奇人生,逮人就说自己和神仙拜过把子。
后来……
赵天龙便说拜了老王道士做师父,说也奇怪,一两个月的时间,赵天龙的心理疾病就痊愈了,现在更是活奔乱跳的办了成人用品店。
只是按照老王道士的年纪,今年也就不到六十的样子,在现在社会也算是刚刚步入中老年,算是早逝。
“怎么会突然就死了。”我坐在椅子上,喝着赵天龙打开的可乐。
“老王的心脏一直不好,心梗死的,挺突然的。”赵天龙长长的叹了口气。
“老神仙看来还是没办法算准自己的命啊。”猴子挠了挠头啧啧一声。
“猴子。”我连忙瞪了猴子一眼,死者为大,何况还是赵天龙的师父。
“谁说不是,不过要是都能算准,他岂不是要长生不老了,哈哈。”赵天龙没心没肺的哈哈一笑,坐在我对面,右手胳膊撑着脑袋,眨了眨眼,“十三,你找老王干嘛?”
“最近遇上一个案子,有点麻烦,本来想找王道长问点事儿。”
“不是吧,你们刑警队什么时候相信这种风水迷信了。”赵天龙瞪大了眼睛,满眼的不可思议,“要不说给我听听?”
“你能行?”穆建波弱弱的问,语气之中多半是不相信。
啪!
赵天龙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仰头嘴角上扬:“别看我开了一个成人用品店,我可是深藏不露,再说我可是老王的徒弟,他会的我都会。”
“那你知道避灵符么?”穆建波追问。
“什么东西?”赵天龙挠了挠头,突然尴尬的噗嗤一笑,“好了,我也就是因为治病才拜了老王为师,他的制作花圈的手艺我还真没注意,老王也没逼着我学。”
果然!
我翻了一个白眼道,赵天龙的性格和高中一模一样,吹牛不打草稿,识破之后不慌不忙,稳中求稳的性格。
嗡嗡嗡!
约莫进了店十几分钟的时间,我刚准备起身离开,口袋中的手机嗡嗡作响。
秦晓晨? “喂,秦副组长。”
“告诉你个消息,河源一社后面的废弃防空洞塌了,经过消防队的通知的挖掘,我们在里面找到了简陋的手术室,还有一些未来得及处理的血布,我怀疑这就是秦明的黑诊所。”
“好聪明。看来烧掉秦明的老家只是为了转移我们的视线,目的就是给足他毁灭黑诊所的时间。”我微微吸了一口凉气,能让老邢忌惮的人究竟有多么的恐怖,竟然有如此缜密的心思。
“我已经封锁现场开始详细调查了,希望可以找到有用的线索。如果找到一些奇怪的图案,我会微信给你。”秦晓晨很严肃的说。
“可以。”
“你那边情况如何?”
“有点棘手。”我嘟囔了一声,点了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把血布送到队上,让小陈比对一下DNA,看看是谁的血液,或许我们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好,回头让小陈给你发信息报告情况。”
电话很快就挂了。
穆建波和猴子一脸着急的看着我。
“黑诊所找到了,现在送证据去队上采集血液检测DNA。”
“秦姐果然厉害。”穆建波竖起了大拇指,一脸得意的样子。
刷刷刷!
话音刚落,我起身就要走,从狭窄的门外钻机来一个中年妇女,看样子约莫四十几岁的样子,面色有些惨白,眼圈发黑,脚步虚浮,看样子是生病了。
“柳姨,你这是什么情况?”赵天龙放下手中的可乐迎了上去,然后扭头看着我,“这是隔壁宾馆的柳阿姨。”
我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邢哥,这个样子怎么有点像吸了毒似的?”穆建波悄然退到我的身后,压低了声音。
吸毒?
我的心脏咯噔一跳,缓缓地坐下,准备看看情况。
法医需要掌握很多的知识,但是术业专攻,穆建波对于毒品的认识在我们刑警队年轻一辈之中无人能及。
他一眼就看出了不妥,我也开始有些怀疑。
穆建波和猴子坐在我的旁边,装作什么事儿都没有开始聊天。
我抽着烟,吃着瓜子,环视着店里奇奇怪怪令人小娇羞的成人用品,耳朵却聚精会神的听着赵天龙和柳女士的对话。
“天龙,这几天我的头疼病又犯了,小宋的联系方式你有没有,能不能给我快递一些药。”
“又犯了?”赵天龙显然是知道柳女士的头疼病的,朝我们讪讪一笑,“柳姨,昨天我还给宋宁打了电话,好像换号了。没事,我帮你微信上问问,让他给你快递一些止疼药。不过你这个也不是长久之计啊,有时间了还是去医院看看。”
“哎……这几天宾馆客流量大,正是高峰期,等过了这一阵子吧。”柳女士长长的叹了口气,“谁叫我家那位走得早呢,不然我一个女人也不能这样苦,注定是操劳的命啊。”
“没事,我今天就帮你问问。还是快递到店里?”
“嗯,拿一个疗程的,钱我回头给你微信转账。”柳女士笑着说。
“成。”
“那我先走了,你这里有朋友,你们先聊。”柳女士疲惫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好意思,和我们打了招呼就钻出了门。
坐在我身边的穆建波给我递了一个眼色,我悄然的点了点头。
“你们先聊,我去马路对面找个人。”穆建波打了招呼,钻出了门。
赵天龙看着离开的穆建波,重新坐在我的对面椅子上,开始发微信。
“刚才那位女士是什么情况?感觉病得很严重。”我试探性的问。
“隔壁开宾馆的柳阿姨,人很好。只是她男人去年车祸死了,自己拉扯一个初中孩子,挺辛苦的。可能是操劳过度,偏头疼。正好宋宁是学医的,就让他弄了一点药,听说是一种新药。只要服下过半个小时就有效果。不过这药感觉像是去痛片似的,容易产生依懒性。”
“原来如此。”我一副了然于胸的点了点头,“宋宁是谁?”
“算是我师兄吧,是老王的表外甥。不过他不在县城,在市里自己开个药房。”赵天龙一边发微信一边说。
我朝着猴子递了一个眼色,猴子用手机的备忘录将宋宁的信息记下。
一个医生,快递新药,新药具有依懒性,加上穆建波的怀疑,很可能这个宋宁和毒品有关。
如果他所使用的药物有浴盐这些致幻剂的存在,那此人说不定和这个案子有很大的关系。
看赵天龙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应该是不知道。
约莫十几分钟的时间,穆建波从外面进来。
“事情办完了?”我站起身问。
“办完了。”
“那行,我们先回队里了,改天我给你打电话一起喝酒。”我拍了拍赵天龙的肩膀。
“行,随时电话。”赵天龙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请。”
和赵天龙社会人一样的寒暄之后,我们上了车。
穆建波很快从文件袋之中拿出了透明的物证袋,将几根头发放入其中。
“什么东西?”猴子看着后视镜问。
“刚才那个柳女士的头发,我刚才过去聊了会天,顺便拽了几根头发。” “拽人家头发干嘛?”猴子愣了愣神。
“走,先回刑警队。”
回到刑警队刚下车,小陈下楼正要去吃中午饭。
“邢哥,你们调查的怎么样?”
“小陈,可能得麻烦你晚点吃饭了,和建波两人帮我化验一下。”我将物证袋交给小陈。
小陈没有犹豫,转身和我们一起上了楼。
对于DNA的鉴定和毒品的鉴定,我不是很擅长,只能一个人待在楼道里抽烟等结果。
大概一个小时的时间,鉴定室的门打开了,小陈面色紧张的朝我招了招手。
“什么情况?”我进了鉴定室,看着无奈摇头的穆建波,心里咯噔一声。
“邢哥,通过毛发的分析,可以断定柳女士是长期服用过镇痛药之类的药物的,但是这类药物不同于一般的非处方药物,里面含有浴盐成分。”
“果然是浴盐。”我的瞳孔微微一缩,脑海中闪过无数的念头,“不好,快给秦晓晨打电话,派人去保护柳女士。”
“邢哥,你是说柳女士就是下一个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