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已归去,黑夜已悄然降临,没有繁星,同样亦没有密云,就连夜晚应有的虫鸣之音也没显现,就像现在白起两夫妻的心情一般,内心中充满了煎熬,恨不得立马飞到沼泽地去,再将安图烈解救出来。
轰!噼啪!
大量的尘土飞扬,烟尘四散,泥石碎梢横飞,宛若世界末日的来临。
一棵参天大树无辜地承受了白起恼气的一掌,继而横腰折断,化作齑粉,流散开来。
“我待不下去了,咱们立刻飞往沼泽地,救出安图烈兄弟,不然再迟的话,可能就来不及,可好?”
白起轻声与田敏交流,希望得到她的答允,继而前去救助安图烈,为他脱困。
他析心意田敏有岂会不知,但是理性却让她不能随着而为,略作思考后,轻声回道:“夫君,越是情况紧急,咱俩就越是要沉得住气,不然只会让事情更加被动。之所以如此说,绝非是见死不救,而是为了更快更好的将安图烈兄弟救出。我们是不是需要事先弄清楚他的位置所在,不然,以整个大沼泽如此宽阔的地方,何时才能找到他,如果到时我们亦被困于沼泽中,可就悔之晚矣,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白起岂会不知,只是心里过于担心安图烈兄弟的境况,所谓心急则乱,便是这个道理。
田敏不待白起接话,继而再度轻声安慰道:“夫君,趁现在周围有人,咱俩先弄清楚位置,继而方便后续的事情处理。”
密林中不知何时开始出现萤火虫,一闪一闪的,很是美丽,就像眨着眼眼的星星,又像在向白起暗示田敏说得对。
风,不知从何而来,更是拨动了地上的篝火,拂得东倒西歪,到处招摇,更燃起了满天火星,如同烟花般璀璨,让人见之心情会情不自禁便愉悦。
先有萤火之光,后有烟花火星,再衬之与静阑的密林夜色,本应是很美的一件事,可是却翩翩勾起不了白起的一丁点兴趣,在他那忧郁的眼神下,就连天空中的空气亦变得十分压抑,继而颤抖,逃离。
“哎!”
不知几何时从白起的嘴里泄出一声轻叹,似有不甘,亦有不愿,更像是郁郁不得志,或许该算作心有不逮才显得更贴切一些。
现场的众多人员中此刻谁也不愿触他的霉头,毕竟先前已经与他交谈过,能知的东西已然全部告诉了他,不作任何隐瞒,其它再也帮不上忙。
呯!
白起一拳重重的击落在地面上,整个地面宛若发生了十级地震,方圆十丈范围内全部塌陷,继而粉碎,地面上同时亦露出一个深坑,十丈外则是布满了细密的裂纹,如同干裂的土地,坑洼不平,又像是犁出来的深沟,密而无序。
围坐在篝火旁烧烤的余人见之无不惊心,暗暗乍舌,自叹不如。如此惊人的攻击力,地下的泥土在他的手里如同面粉般柔软可欺,毫无差点差异。
先前与数人交谈,白起只是从中得知沼泽的大体方向,却不知安图烈在沼泽的那方,那处,那与大海捞针何异?
心情郁闷之下,继而才出手攻击地面,以此来减压,发泄心中的恼火。
篝火很艳,但夜色却很黑,如同现在白起的心情一样,心中有着一团火,那是恨不得找到安图烈的助其脱困的心火,同时亦很无奈,就像当黑的夜色般难受。
“啊!我再也等不下去了!爱人,咱俩先往沼泽的方向挺进,路上遇到人再向他们请教,总好过在此白等,可好?”
田敏同样亦心急,安图烈不但是白起的兄弟,同样亦是自己的兄弟,现在兄弟遇难,那里还坐得定,早就已经想前去救助,苦于没有详细位置,这才被迫留下向别人询问,现在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那里还愿待在原地,立马携同白起离开,赶往目的地。
呼呼!
现场没有风吹,却带动了篝火的火焰,侧向一边,那是由于白起与田敏两人离开时所带动的气流。
他俩就像闪电般迅疾,一闪一现便已不见了踪迹,如同黑夜里放出来的幽灵,神出鬼没,眨眼不见。
如果说先前白起对地面的那一击让人震惊于他的力量,那么现在的他离开时所展露出来的速度,则会让人感到仿佛是见了鬼,若不是早前便与他待在一起,曾经交谈过,绝对便惊慌失措得快速离开,不敢逗留在原地。
沼泽地的位置对于白起现在的位置来讲在东南方,那是一处紧挨着草原的空旷之地,非常辽阔,面积不知多少平方公里,里面有各种各样适合沼泽生活的妖兽,品种繁多的同时亦充满了危险,特别是那些瘴气与毒雾,简直是无形的杀手,比最危险的毒死还要利害百倍,让人不知不觉中便沉陷在里面,继而死去。
两边的树木不停的往白起两夫妻的身后倒退,如同高速往后移动的倒影,迅疾异常,快若闪电,又像流星,极速而流,由此可见他俩的焦急之情。
夜晚出来觅食在的乌兽很自觉的闭住了嘴,不敢发音,以此来表示对他的尊敬。地下流淌的小溪同样亦放缓了速度,似乎在为他打气,加油助威。大地亦停止了转动,似是不愿阻碍他奔走的速度。
风来了,从后面往前吹,宛若在助他飞升,飞得更快一些,好尽快赶到沼泽地,寻到安图烈。
随着两人飞升到天空中,气温逐渐开始降低,又似乎在告诫他俩需要镇静,勿要心急,时间上还来得及。
那些从耳畔掠过的呼呼风鸣声,很轻,很婉转,如同母亲盼子归来的心声,又像奏响的乐章般动听。
无论是何物,何事,都阻挡不了白起那颗急迫寻人的心,或有不畅,但却不阻其一往无前的勇气。
飞得高总是有好处的,最起码比矮的人能望得更远一些。才将身体的高度提升到离地面百丈,便已经发现在前方的不远处生有一堆篝火,聚有五人,正在闲聊烧烤,好不热闹。
此情此景,白起本不想理会,再生枝节,奈何顺路,于是便纵身而下,希望能从他们的口中得知安图烈的准确位置,继而更快地将其救出。
白起两夫妻的从天而降倒真是吓了在场诸人一顿,让他们惊奇了小半会时间。白起本来也不想如此,奈何事态过于紧急,继而只能从权。
没有任何不必要的客套与寒暄,白起直接将自己两夫妻的恶意挑明,并允诺能告知详细位置地点的愿意给予重酬。
遗憾的是,事与愿违,这伙人中没有谁知道此事,最后只能无疾而终,枉费心机。
便如此,两人不时的走走停停,只要是路过所在,但凡遇到任何一个人都会上前询问一下,也不理会对方是否愿意,或者在干什么,如同病急乱投医般,希望从中找到一线生机。
兜兜转转,如此反复,时间便在不知不觉中流逝,悄然而过,漆黑的夜色开始变浅,晨曦抬头,天色变亮,宛若在暗示着新的一天即将到来,旧的一天已过。
经过一夜的急奔,走走停停,白起夫妻两人已经询问了绝对不少二十伙人,但最终的结果仍然是一致,毫无进展。
在体力与心力的双重压力之下,他俩的眼眸之中已显疲意,红红的,有如红宝石,却没有那种美感,有的只是焦虑与急迫。此事比作谁遇到,其结果都一样。
或许是痛惜爱人,不忍让她再跟住自己继续受苦,白起暂缓奔赶,降落到一条水流不是很急的小溪旁。
溪里有鱼,只活草鱼,品种很是单一,再没其它品种,不知是由于水域所致还是原本就如此,不能养活其它品种。
白起没有过多的心情去理会溪中为何只有草鱼这单一的品种,同样亦不理会它们是否肥壮,或者游动速度的快慢,就好像完全看不见一般,那怕里面流着的是黄金与宝石,他也不加理会,心里想的是如何能尽快找到安图烈。
之所以他会选择降落在溪畔,无非是感到此地有条溪流,周围的空气会变得比较湿润,继而不会感到干燥,能有效的缓解身体上的疲劳。
在田敏的要求下,白起坐了下来,顺手拿起身畔的一块小石,只用腕力将之抛出,射向溪面。
啪!啪!啪!
小石块在溪面上跳起了舞,水花四溅。在水的浮力作用下,不停的作着上下跳跃动作,就是不能沉入溪水中,就像顽皮的孩童不听父母的劝教在东奔西走,其乐融融。
溪面不是很宽,小石块很快便跃过了水面,止于溪边的草地中。
如此这般的扔了数块小石头,压抑在白起心里的焦虑似乎得到了有效的缓解,心情总算变得好了一些。
“爱人!我想好了,此事急不来,咱俩先饱餐一下,再稍作休息,待恢复体力后再图后着,如此才能更高效的找到安图烈兄弟,我相信其他几位好友亦会赞同我的决定。”白起思定后才缓缓将想法说出,再也不显急燥,反而给人一种运筹帷幄,智珠在握的感觉。
见到那个镇静自若,处事不惊的白起再度回归,田敏心里充满了安慰与希望,再不复先前的忧虑,轻声道:“夫君,一切全依你,能如此想,我便放心了。”
困于迷阵中的安图烈迎来了他重伤后的第一道阳光,被乌格兵重创后的伤体终于暂时被他用奇效之丹药控制,不再继续深化下去,如无意外,只要继续静休两个月时间即可完全康复,也算是现在令他感到最心安的事情,就像得到苍天的眷顾的孩子般,不再为生死存亡而烦恼。
心情大好的安图烈整个心情变好了不少,自然而然便感到困在迷阵里的雾色淡了很开,天空也开明了不少,似乎整个老天都在向他祝贺般。
有句俗话说得好祸福相伴,如果说先前的他得到那枚龙涎蛋是福,那么后来的被重创便是祸。现在的他生命也算得到了保障,暂时不用顾及它的危险,已然无虞。不知这当用何词来形容,算不算是上帝在关上你的门时,同样亦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没有人能回答此事,就像现在迷阵里的雾海一般,似烟似雾,如梦如幻,捉摸不到,揣摸不到。
既然前人给后辈遗留下祸福相伴这个词,那么同样亦留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么一句话。话虽然不能说是诛心之言,但也有其道理在里面。
比如现在的安图烈,人生的运气曲线图刚好掉进最低谷之时,现在便到了开始上升反弹之际。
果不其然,见身体的伤势已然无恙,安图烈便再也待不住,立马动身前往寻找出口,他可不想永远被困在迷阵里面,他更不想自己的事情传进好友的耳内,被他们得知,继而让他们前来救助,同样被困于迷阵之中。
他是如此想的,一个人被困总比两个被困要好。如此思虑之下,再也没有继续待下去的理由,立马启程往里闯。
不得不说他的顾虑非常准,同时亦代表着他十分之了解自己的其他几位好友,自信往往是来自于了解。
如他所猜想的那般,无论是白起俩夫妻,还是万国成与荣小芊她们,当消息传到他们的耳朵时,全都义不容辞的前来搭救,要说诸人之间的不同,无非便是前来救助的时间早与迟,仅此而已。
白起夫妻最先,万国成随后,荣小芊稍迟,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便不急迫,反而是越迟知道消息的越是心急,用恨不得身长翅膀,飞扑而致来形容才恰当。
迷阵里的地表与外面的沼泽并没两样,几乎如出一辙,多的只是灵识被压制,物体可视程度只达五米之遥,还有永远走不远的圈圈,只要你在原地留下印记,再往前兜上一会,定然发现自己好不容易才行走过的一段路程,最终仍然是再返原点,就像被鬼堵墙一般,完全没有办法,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