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昭的预想当中,现在被九兽觥控制的叶淮,因为少了一个九兽觥的原因,不能完全地掌控其身体。
这就代表着覃司南一个人就可以牵制住叶淮,在覃司南牵制住叶淮的时候,他们剩下的人就可以利用玄武九兽觥找到剩下的三盏九兽觥,并在这段时间内将其毁灭。
一旦九兽觥被毁灭,叶淮就会变成原来的模样,而融合的世界也将恢复正常。
可是计划永远不如变化,覃司南先是定位了叶淮的手机,可是手机号变成了查无此人,他再是想要利用苏家周围的监控来观测叶淮究竟去了哪里,可叶淮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每一个监控摄像头内都没有叶淮的身影。
而苏昭这边的进展也很不顺利,玄武九兽觥和其他三盏九兽觥也失去了联系。
按理来说,叶淮在抢夺了九兽觥之后一定会将九兽觥从木盒里面拿出来,当暴露在外面之时,九兽觥彼此之间就会有感应,如果玄武九兽觥没有任何反应的话就说明那三盏九兽觥其实还被关在木盒中间。
可最矛盾的地方就出现了,只要九兽觥一直被锁在木盒里面,那么九兽觥对叶淮的控制就会更微弱,长期以往下去的话绝对会让叶淮重新拿回身体的主动权。
九兽觥应该不会想要让事情这样发生下去才对。
苏家客厅内,大家围绕着桌子面前,都很沉默。
沈陆托着腮,看了看苏昭,又看了看覃司南:“你们两个是都没有任何进展?”
苏昭沉默地点了点头。
覃司南抬眸望了一眼沈陆,表情算不上很愉悦。
沈陆半点没有被他吓到,反倒是难得看到覃司南一筹莫展的模样而很开心。他咧开嘴把玩着摆在桌上的九兽觥。
左看看右看看,他的手指头顺着青铜雕刻的花纹描绘着,突然好奇地问了一句:“这鼎觥上面怎么数也没有九只兽啊,为什么要叫九兽觥?”
苏昭还在思索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随口答道:“因为九兽觥总共有四盏,分为青龙、白虎、朱雀与玄武,每盏九兽觥上面各有两只兽,青龙九兽觥就是有两只青龙,白虎则雕刻有两只虎,朱雀和玄武同样。”
“那四盏相加也只有八只兽才对啊,第九只从何而来?”沈陆的眼神还死死地盯在玄武九兽觥上。
“第九只要等四盏九兽觥按照方位全部聚在一起才能看见,觥沿的部分会彼此首尾连接起来,形成一只龙。”苏昭回想起了之前在山洞里面的景象。
那个时候叶淮被九兽觥所控制着,所以四盏九兽觥都首尾相连在一起,形成了一条盘旋的大龙,跟青龙九兽觥上面的青龙不同,这条龙的眼睛里有股邪气在里面,就像是中国神话中的烛九阴一般。
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面,沈陆却‘咦’了一声:“你能保证你说的正确吗?”
被这个问题成功吸引到,苏昭奇怪地看了一眼沈陆:“应该吧,怎么了?”
“可是这鼎觥上面就有三只乌龟啊。”
三只?!
苏昭猛地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怎么可能?”
“不信你自己过来看!这件事我骗你做什么!”
苏昭不信地将玄武九兽觥拿到自己面前,仔细地数了数,发现竟然真的是三只。
整个九兽觥雕刻的花纹其实就是一只玄龟,觥底还刻有一只玄龟,可是在这鼎九兽觥上面却还有一只可以游动的玄龟,这只玄龟就是当时考验苏昭的那只。
不应当是这样才对。
为什么只有玄武九兽觥上面会有三只玄龟?
苏昭百思不得其解,覃司南却眯了眯眼,将所有的玉简碎片全部拼在了一起。
其他人都凑到了他身旁:“这些玉简有什么问题吗?”
玉简上面的内容他们都已经看过了很多遍,甚至比单卿黎都还要了解他的一生了,而当初他们想要找到玉简的目的就是为了知道要怎样毁坏九兽觥。现在还有什么必要再看一遍单卿黎的人生传记吗?
覃司南一边将玉简拼在一起,一边对他们解释道:“玉简没有问题,是玉简的内容有问题。”
“内容有问题?”苏昭一听赶紧比照上面的文字,看看上面的刻字是不是有人仿写。
“不是说这个。”他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头,“里希德先生给我们的应该是真的玉简,也不存在有人仿写的问题。我其实是觉得这个玉简根本没有写完。”
这回苏昭更加迷茫了:“可是按照玉简上面的裂痕来拼凑,我们手上拥有的玉简已经可以完整地拼在一起了。”
“会不会是这本玉简还有后续呢?”覃司南看着面前的玉简,若有所思,“你看,这里只记录到了方法,这个方法只是猜测,但如果只是猜测的话,那为什么朱雀九兽觥会是一个一个的青铜碎片呢?”
沈七跟着他的思维,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难道说这一次的记录根本不是单卿黎生前最后一次保留有意识的时刻,后来他也成功地夺回过自己身体的主动权。”
“没错。”覃司南开口,“你觉得当他好不容易夺回自己身体主动权的时候,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呢?”
苏昭:“想拿回属于自己的身体。”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事情,一个人的生活无论是枯燥还是精彩,都是因为那个人有了生命,因此他才能去经历一切,而生命的形式有很多种,其中的根本就是他的思想来留在这个世界上。
只有一个他的躯壳,而没有他的思想,就不能算是他还真正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对,如果是想要夺回自己的身体,那么势必就要毁掉九兽觥,一旦毁掉了九兽觥就可以拜托九兽觥对他的控制。”覃司南尽量按照单卿黎的思维逻辑来还原当时的景象,“所以他在以为自己是最后一次清醒之后再次夺回身体主动权的时候,不管自己的猜测是不是正确,他都会尽力一搏。”
在覃司南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单卿黎的身影。
单卿黎先是对着铜镜欣喜若狂,随后想到了自己的猜测方法,随手拿过一盏九兽觥,将自己的玉简狠狠地砸向九兽觥,九兽觥和玉简都相应碎裂,就在单卿黎想要将九兽觥碎片放进木盒里面燃烧的时候,九兽觥觉醒了,震怒于已经被掌控于掌心的人物不听自己的指挥,重新掌控了单卿黎的身体。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单卿黎的故事就没有随着玉简上文字的结束而完结。
“其实我一直觉得很奇怪,就算玄武九兽觥的作用是占卜吉凶、辨明是非,但为什么其他九兽觥上面的代表兽就不说话也没有什么行动呢?”覃司南食指轻轻扣响桌面,“会不会是这只玄龟从一开始就和其他九兽觥上面的兽不一样呢?”
覃司南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根据玉简上面的记载,单卿黎的性格和这只会移动的玄龟其实很相像——会不会玄武九兽觥上面的那只玄龟就是单卿黎所幻化?
回想了一下之前在白笙任务中他和苏昭所经历的一切,他将自己的手指咬破了一点,鲜血顺着他的手指滴落到九兽觥上,只不过和之前流落到九兽觥中间的时候不同,他这次刻意地滴在了那只玄龟上面。
玄龟往觥沿的方向爬了爬,却没有其他什么反应。
想了想,覃司南看向了苏昭,可半晌没有动作,脸上还隐隐露出懊恼的神情。
其他人被覃司南脸上的表情弄得云里雾里,完全不明白他想要干什么,但苏昭却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玄武九兽觥认的主人是她,或者说是那只玄龟认的人是她,虽然覃司南当时的血液也混杂其中,不过肯定没有她的血更直接有效,可覃司南又不希望她受半点伤,哪怕是一滴血也不愿意,所以脸上才会露出这样懊恼的神情。
眼中不自觉地露出笑意,她毫不犹豫地将手指也给咬破,将血滴在了玄龟上。
奇妙的一幕出现了,青黑的觥壁上,玄龟突然幻化成了金色的字迹:【拥有了九兽觥的后辈啊,我劝你们快点将九兽觥给扔掉,不然我的下场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
这只玄龟竟然真的就是单卿黎!
苏昭急急地开口:“前辈!我们现在就是想要将九兽觥毁灭,可是现在我们遇到了一点问题,剩下三盏九兽觥都在我的朋友那里,可我的朋友被九兽觥给控制住了。现在他和那剩下的三盏九兽觥都失去了下落。”
她话音刚落,字迹又变了:【失去了下落?】
“是的,我们本来想要利用九兽觥之间的联系来找到他们,可是始终没有半点感应。”
这回字迹变幻的时间久了点:【我也的确没有感应到。】
“现在有没有什么办法来找到他们呢?”
【如果九兽觥之间的感应消失的话,我也没有办法找到他们。】
苏昭的表情瞬间就失落了下去,陡然间突然找到了一个隐藏的线索,可是这个线索却没有什么用,这股失落感是很浓重的。
不过这份落差感还没有出现多久,九兽觥上面又浮现出了新的字迹。
【不过感应消失是好事情,这说明至少你朋友现在保有自主意识的可能性很大,所以他将剩下的九兽觥给锁进了木盒里面。】
【当九兽觥被锁进木盒中间之后,对持有人的威胁就减小了很多。】
“就是说当他什么时候再次被九兽觥给控制住心神的时候,你就可以感应到剩下的九兽觥在哪里?”
【是这样没错,被控制后他一定会将九兽觥给拿出来。】
在显示出这两行字迹之后,玄武九兽觥半晌没有半点动静,过了好久它才缓缓地说出了一个故事。
这个故事是他覆在九兽觥这么多年才了解到的边角皮毛。
【九兽觥之前其实不叫九兽觥,只是人们口口相传才有了这个名字。】
【这四盏觥为了封印住一位远古的创世神——烛九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