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跑回桥头,此时桥的另外一段有源源不断的货车开来,每一车上都是挤满了人,一个个全副武装,下车后就开始排列队伍,俨然训练有素,不是普通的队伍。
苏寒看着这一幕,突然想到了自由城第三股势力,也就是那个很少参与城内事务的野战军。
之前那个和他说话的男人此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问:“怎么,被吓着了?”
苏寒的确是有些震撼,他见过杀行尸,杀人的大阵仗,但这种直接用炮轰的局面,他的确是第一次见到。他的脑子里突然闪出一个念头,张麒麟,能不能经受得住这一炮的轰击?
“是淹城的人(此处地名不包括现实)”男人的脸色有些难看,铁着脸说:“每半个月就会来一次,虚虚假假,这次是第一次动真格的,有仗要打啦。”
苏寒冷哼道:“现在都成了这样,居然还要自己人内斗,真的是不知死活。”
男人深深的撇了他一眼,叹气道:“要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想,那这个世界就太平咯。”
苏寒没有说话,此时他正站在桥口附近,望着桥那边不断涌来的人,他内心感触万千。他平常不是一个患得患失的人,可这会他竟然有些失魂落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男人伸出手,笑着说:“既然都是理事会的成员,那就有必要认识一下,我是曾河图。”
“你好,我是苏寒。”
曾河图这个名字苏寒不陌生,李安说过,这就是三股势力中,实力最强劲的那种。当然,这是在那群屁民的猜测之下得出来的,至于他实力怎样,苏寒现在是看不出来。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接连的两声炮火之后也没有炮火声响起。大桥上已经是空空如也,所有人全都是严正以待的看着江面上的那艘军舰,一个个如临大敌。
“淹城那边是怎么回事,非要和我们作对?”苏寒见既然离不开,干脆就不再废话,转身对着曾河图说:“你之前说来来回回很多次了,你们有过节?”
“过节没有,倒是眼红的一堆。淹城那群人眼红我们的地理位置,曾经来和谈过一次,不过俞辉山没有答应,后来不知道去哪搞了船,每隔一段时间就来耀武扬威一次,这次总算是动手了。”
曾河图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里冒着精光,俨然是希望淹城那伙人直接开火,大家有什么话打过之后再说,免得你虚虚实实搞得他提心吊胆。
正说着,就听密集的炮火声响起,但却没有听到爆炸声,苏寒正正亦或者,就听一旁有人在惊呼:“你们看天上。”
抬头一看,只见原本湛蓝的天空此时是灰蒙蒙的一层,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天空中落下。苏寒二话不说,拽着看小说的余笑笑躲进了屋子里。
不过十多秒,立刻就有稀稀落落的东西落下,一时之间,竟然有了一种下雨的阵仗。而等人看清楚地上的东西之后,有的人直接是干呕出来,苏寒也是紧皱眉头,捂住了嘴鼻。
这天上落下来的,不是雨水,而是尸体的碎肉还有血水,零零散散成了细末状,把这里的区域,全都给覆盖了起来。
一时间,全程都散发着浓郁的恶臭味,余笑笑看到这一幕是满脸恶心,拿出一片湿纸巾捂住了口鼻,转身继续看书,不去看外面的腥风血雨。
这一阵血肉雨洋洋洒洒至少下了有几分钟才停息,等到停下来后,街道上已经布满一层厚厚的,粘稠肉体,分不清这到底是人的肉,还是行尸的肉。
曾河图硬着脸看着这一幕的发生,从头至尾他都没有挪过步子,更没有捂嘴遮挡着让人闻之欲吐的恶臭,只是冷冰冰的站在屋檐下看完整个过程。
“他们想做什么?”苏寒轻轻呢喃,在心里猜测着淹城的人到底想做什么,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
不过三分钟,苏寒就远远听到远处似乎传来了一些细微的声响。这个声音很熟悉,熟悉到他每天都能接触到,可就这么一琢磨,却又想不出来,这到底是什么声音。
细微的声音缓缓汇聚,变成了不那么小,在江岸的对面,苏寒似乎看到了一片黑影在朝着这边狂奔,速度极快,夹杂着那熟悉的声音,一眨眼,就出现了一大片。
苏寒的瞳孔瞬间收缩,虽然隔着一条江,但他依旧能感受到这种令人恐惧的力量,对面居然是行尸,不是一只行尸,不是十只行尸,而是浩浩荡荡,一望无际的行尸群。
曾河图的脸色终于变了变,自言自语的问:“这么多行尸,哪里来的?”
苏寒也想到了这个问题,这么多行尸,光是靠人力运输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只有……
想到了一个让他忌讳如深的词汇,苏寒陡然摇了摇头,因为他实在是想不到,到底能有谁,能够掌控着成千上万的行尸,这得有多大的神通,有多大的力量。而且,如果真的是这样,苏寒宁愿现在就跳江死,也不愿意葬身尸腹。
只见这群行尸浩浩荡荡,嘶吼的声音汇聚成海,隔着这么远都能听到那令人恐惧战栗的嘶吼声。
这群行尸陡然冲下了大堤,冲上了桥,顿时间行尸就被分成了三波,可就算是这样,苏寒仍旧能感觉到四周人身体细微的战栗。
这一幕实在是太恐怖了,这哪里是上万的行尸,这简直就是上十万的行尸。每一具行尸都像是一只蚂蚁,密密麻麻,一眼看不到尽头,一股脑的冲进了江面,冲上了大桥,嘶吼着,奔跑着,咆哮着。
曾河图再也不做任何的停留,立刻嘶吼道:“炸,炸,炸!”
接连三个炸字响起,不过十秒,陡然间,苏寒就看到远处的大桥上全都燃起了黑色的火焰,轰的一声,桥梁顿时破碎,断了十多米的距离轰然坠入长江,溅起巨大的水花。
紧接着,行尸就如同下饺子一般从桥上落了下去。
此时江的另外一边已经是密密麻麻的行尸,在江水里扑腾着。虽然他们无法漂浮起来,可他们却是不死之身,江水奈何不了他们,所以,他们在江水里层层堆叠,寸寸前挪,居然要把有把这江河给填满的趋势。
那小半条的江面,已经是密密麻麻的一片,嘶吼之声不绝于耳,好似那恶鬼的哭嚎,死神的咒令。
曾河图的脸色更加难看,他陡然怒吼道:“全部下河堤,顺着江面严防,看到一只行尸就给杀一只,绝对不能让行尸过了这道江。”
霎时间,原本集结起来的队伍全都有次序的朝着大堤下跑去,在江面上链接上一条‘锁链’,一个个手持长刀长矛,严正以待,等待着行尸渡江。
苏寒都有些懵逼了,伸手揉了揉脸颊,有些发呆的看着这一幕,他真的是愣住了,这是什么操作啊,神一般的操作啊。这要是是出自淹城那批人的手,这自由城,怕是迟早会灭亡。
正在此时,一辆车疾驰而来,停在门口,俞辉山和张启恒两人也顾不上地上粘稠的血肉,飞快的跑到曾河图身边。
张启恒是痛心疾首:“你为什么炸桥的时候不和我们商量一下,你知道这是在自断生路吗?”
曾河图手朝着江面一指,冷笑道:“难道,不炸桥就有生路了?如果有,还请你提示一二,也好让我们能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