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岩恍然。
这样的话，一些事情便可以说通了。
可随即，楚岩又陷入沉默。
老人盯着楚岩看，犹豫下道：“小友可是为难？”
楚岩摇头：“不是为难，只是我不确定能否带仙罗出去。”
这可不是普通的地方。
这里……是天窟深处，是神魔大陆最为神秘的地方。
老者被困在此地数亿年，仙罗虽说还有一缕残魂，可想要将他带出去，恐怕也不会简单。
鬼知道，这水晶宫是否会同意。
万一不同意呢？
到时候攻击自己……自己的麻烦可就大了。
多了不说，光是一个‘禁’字，差一点打爆他。
老者犹豫下道：“我知道小友的担心，不瞒小友……仙罗想要离开，确实有一些难度，他的那一缕残魂在水晶宫内，水晶宫确实不会轻易将他放走。”
楚岩双眼微眯。
果然！
幸亏自己没有直接答应。
否则搞不好会出什么岔子。
楚岩道：“那前辈还让我做？这不是害我吗？”
老人思考下道：“换做别人，我真不一定会有这个请求。”
楚岩看向老人。
老人道：“第一，仙罗虽然在此数亿年，可他幼年时便经历灾难，心智其实非常弱小，如果跟了一个心思不纯的人，很可能会被利用。”
“而且，仙罗从水晶宫中走出，我虽然不知道这水晶宫代表什么，却也知道绝对不是一处简单的地方，小友虽然是我见到的第一个外来者，但我却知道，不是因为没有别人，只是很少有人能走到这里而已。”
“这水晶宫，在外界一定有无数人在觊觎，仙罗从这里走出，万一跟错了人，很可能会成为别人的工具。”
楚岩一下沉默。
这是实话。
这些年，神魔两族从未放弃过对天窟的探索。
老人之所以没见过，只是因为神魔的人走不到这里而已。
却不是没人来。
楚岩道：“那前辈为何选择我？”
老人犹豫下，突然道：“两个原因，第一，我虽然不知小友是谁，却能够感受到，小友的身份不俗，背后一定有强者庇佑。”
楚岩脸色微变，故作镇定道：“前辈何以见得？”
老人伸手指了指楚岩的腹中：“这座塔！”
楚岩瞳孔一缩。
这老头，能够看见九天玄塔。
老人道：“小友不必紧张，我早已说过，我一个死去的人，对所谓的宝物并不感兴趣。”
楚岩的眼皮却是跳下，想要骂娘。
最近都什么情况？
之前的本源矿灵一眼看出九天玄塔就算了。
这老头也一眼看穿。
自己最近都遇到了一些什么怪物。
老人继续道：“此塔……非凡，不瞒小友，我在水晶宫中，虽然数亿年不曾离开，但却也因为没有世俗的纠缠，反而走到了一个极高的境界！”
“可哪怕是我，这塔依旧给我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除此外，还有小友的血脉。”
楚岩微微一怔：“血脉？”
老人点头：“小友体内的血脉，给我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我从未见过如此强悍的血脉，由此可见，小友的身份绝不简单！仙罗跟着你，安全起码有所保障。”
楚岩眼神古怪：“就因为这个？”
“不。”
老人摇头：“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第二呢？”
“人品，为人。”老人平静道。
楚岩无奈道：“前辈，你我第一次见面，一共没有多长时间，还不至于看出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吧？”
老人摇头：“不，有些人，只见一面，足够了！”
“为什么？”
老人沉默一会道：“小友可还记得，我刚才准备对你出手的画面？”
楚岩点头。
老人道：“刚才，我是真的想要杀你，可也在那一刻，你体内的那个灵，还有那座塔内的几个特殊生灵，他们没有因为你要死了而想过逃跑，反而在一瞬间做好了战斗准备，愿意为你而战。”
“包括你手中的几把剑，都已经诞生些许灵智，他们全部愿意为你一战，哪怕会死。”
“只这一点，才是最难得的。”
老人平静道：“人心叵测，反倒是灵，心智往往更加单纯，你能够让如此多的灵为你拼命，由此可见你的人品不坏，对身边的人不会差，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楚岩一下沉默。
他没想到，老人竟然是由此判断。
可思考再三，他还是微微摇头：“前辈，我不能答应你。”
老人脸色微变：“为什么？”
他没想到楚岩会拒绝自己。
“我可以带你进入水晶宫内！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吗？”
老人不解。
楚岩想了一下，苦涩一笑：“前辈，就因为你信任我，我才要和你说出实情！不瞒前辈，我之所以会出现在这，其实是被仇敌追杀到此的，属于是走投无路的那种。”
“我现在连自己的命都无法保障，仙罗跟我出去，也只会更加危险。”
这是实话。
楚岩跑到天窟，确实是暂时安全了。
但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其实也等于把自己的路彻底走窄了。
在外界，他起码可以跑，可如今进入天窟，等于是进入了一个死胡同。
他现在都不用想，天窟之外一定围满了人，尤其是修罗神死后，神庭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现在的天窟外，怕是早已被无数强者包围。
神庭，清除者，甚至魔殿在内，可能都在等自己出去，然后给自己来上雷霆一击。
这种情况，楚岩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让他再带上一个毫无战斗力的仙罗，那真就是等死了。
老者一下沉默。
而思考片刻，他感慨道：“小友一番言论，更加让我笃定，自己没有看错了人。”
楚岩无奈一笑：“前辈想多了，我只是不想带着一个累赘。”
他没有说谎，凡事也不用将自己说的那么神圣。
老人点头：“我明白，既然如此，那小友，我们不妨换一个条件聊聊？”
楚岩抬头看向老人：“什么条件？”
老人平静道：“我帮小友进入水晶宫内，若小友可以解决这一次的麻烦，便回来接仙罗出去，这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