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的屏幕上放着云南白药止痛叮的广告，向晓晚苦笑了一下，想了一句广告词：“云南白药止痛叮，专治打脸三十年！”
从云端到现实，只用了短短的十分钟。八万块钱，真的要卖血卖肾卖身把自己的骨头当虎骨卖吗？就算如此，也还是凑不齐。米六本就是月光族，这一阵子跟那东北男朋友胡吃海塞，更是穷得四面透风。再有，自己得罪了姜公子，她不把自己剥皮抽筋已是开恩，借钱，做梦吧？再还哪里有肯借钱给她的人啊？想想做人也还真是失败，一向阳光四溢的向晓晚也还是悲伤落地。
手机滴滴滴地响了好几声，晓晚都不想动它。当务之急是八万块，凑齐还给姜子禾，跟这个冤家做个了断。然后像植物大战僵尸里一样一点点收集阳光，重新开始吧！
晓晚闭上眼睛，仍然想着在哪可以弄到八万块。手机再次响了两声。
信息是蒲啦啦发过来的，她说：“向日葵，晚上一起吃火锅吧！”
又说：“你来，介绍朋友给你认识！”
再一条：“哎，怎么这么大架子啊，回条消息会死啊！”
晓晚回过去：“心情不好，不去！”
蒲啦啦这回是语音：“心情不好才更要来，我跟你说，来了有好事！”
火锅，呃，自己还真是好久没吃了。行，混个吃喝，回家睡一觉，那些烂事明天再面对好了！
那家火锅店倒很清静。进店时，向晓晚还四处看了下，生意这么冷清，火锅怕是不好吃吧？心里有点后悔。
蒲啦啦上身黑色毛衣下身搭的是灰纱白裙，腰间硕大的金色腰封，跟腰王金腰带似的。一头长卷发，风情万种。她身边站着个同样比向晓晚高一头的女孩，皮短裤，中靴，破洞烟青色毛皮，短发。这女孩晓晚认得，她就是向姜子禾扔臭鸡蛋那个夏安。
蒲啦啦指了一下夏安：“你们算不打不相识吧？哎，你们知道现在你们撕在一起那个秒拍点击多少了吗？哎，你看，你看，刚刚还九十几万，现在一百五十万了哎！”
夏安冷冷地说：“你什么眼神啊，我可没跟她撕，人家美女救英雄来着！”
向晓晚拉了椅子坐在夏安对面：“怎么，没打够？还要继续？”
蒲啦啦赶紧伸了手，“咱们别，这可是火锅，弄身上脸上，结了疤，还怎么嫁人啊？咱们出来混，为的是求财，重要的是和气！”
切！向晓晚讪笑了一下。夏安恼了：“你笑什么？”
“我笑你们俩怎么还统一战线了呢？你们都是姜公子的前任是吧？”
“你是现任？”夏安与蒲啦啦竟然异口同声表示质疑，向晓晚也听出其中的醋味。嫉妒让女人变得丑陋。虽然她们不信姜公子转了性，喜欢上如同无印良品般性冷淡的女孩向晓晚，但男人的喜好，谁又说得清楚呢？
向晓晚长长地叹了口气，捞了一只牛肉丸：“我说我是现任，你们信吗？”
三个女孩都沉默了。
好半天，夏安说：“你既然不是他的现任，那不如跟我们合作！”
“合作？跟你们俩？”
后来很长时间，向晓晚都觉得那个清静的火锅店里，那锅热气腾腾的火锅边上三张女孩的脸，那些关于渣男的话，都很魔幻。
但无可避免的，一切就这么开始了。尽管有些不可思议。
“合作什么？”
“揭下姜子禾脸上的人皮面具啊！”这句是蒲啦啦说的。
“噗！”向晓晚嘴里的牛肉丸从嘴边滑落到碗里。舌头被烫了一下：“你们……至于嘛！谁的人生还没遇到个把人渣，跟人渣纠缠下去，大好青春就没呀，姑娘们！”
面前这两个姑娘，盘靓，条顺，搁哪不招人打眼啊？到哪还不是后面跟一堆追求者啊，何苦一棵歪脖树上吊死呢？
“我呢，这辈子，从来都是我甩别人，被甩这种事，我不能忍！”夏安脸上那股子傲劲，向晓晚是又讨厌又羡慕。
“我倒没关系，我就是想嫁有钱人，当然，最好还是那种年轻又有钱的。姜公子符合啊，他还对我主动，没想到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让我的梦碎了，更关键的是，人人都知道我是姜公子的前任，还哪有年轻富二代会当接盘侠？想想就气，如果当初我不瞎眼，还真就跟了挖煤的那个土鳖，现在当着少奶奶，去巴黎扫货了！”蒲啦啦讲得咬牙切齿。
“那你还怕人不知道你这段，还在微博上放床照？”向晓晚发现对面坐的是两个外星人，跟自己完全不是一个世界里的。
“哎，我跟你们说，那张照片根本就不是我自己发微博上的，你们信吗？”
向晓晚的嘴角扯出一点笑容，“手滑的把戏是明星才有的，你就算了吧！”
“你看，不信吧，说来我自己都不信。发了就发了呗，反正那也不是P的图，也没什么好见不得人的！我一直以为自己会是他的最后一站，书上不都写了嘛，那些花心的男的，遇到个女孩，喜欢上，就成了安安稳稳的居家男人，他家那么有钱，他又那么能挣钱，他负责赚钱，我就负责买买买……不挺好吗？”
蒲啦啦的假睫毛一扇一扇的。向晓晚极力忍住不去问她：“你真的爱姜子禾吗？”
“我倒不相信灰姑娘的那一套，只是，姜子禾有什么了不起的？如果他没个厉害的爹，他来自于二三线小城市，他就是跪在我脚下，我都不会多看他一眼，现在凭什么对我不理不睬？还叫人来警告我别打扰他，太不要脸了！”
向晓晚看着高傲的夏安，怎么她的故事听起来像个单恋的故事呢？
“二位美女，不好意思，不管你们跟姜公子什么仇什么怨，我都帮不了你们了。就在下班之前，我决定不接他这单了。从此，我跟他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了！”
“什么？亲爱的，你不会是因为我的那一耳光，还有，安安的那些臭鸡蛋，就吓跑了吧？”蒲啦啦什么时候跟自己这么亲热了？除了米六，别的女生跟向晓晚这么亲热，她还真是受不了。况且，蒲啦啦身上浓得化不开的香水味也让她鼻子不舒服。
“也不单纯是，最近我的生活里发生了太多的事……”
“这就是水逆啊！亲爱的！只要咱们三个抱成了一个团，让姜子禾别再小看咱们女人，你有什么不如意的事，我们俩帮你搞定，对了，我给你介绍男朋友，我认识的可都是肤白貌美的大长腿帅哥！”
蒲啦啦的话特别多。倒不夏安很酷，她抱着双臂就那样看着向晓晚，像是要看出点什么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