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
冷天薇见他神色有异,忍不住问。
她原以为他是要吻自己的,因而才仰着下巴等他,谁知他却半天没有动静,居然害她白等了这一场!
这教她多少有些不快。毕竟,她不是个忸怩的人!
“薇薇,你知不知道……月姑?”贺承星没有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只如魔怔一般脱口而出。
此时此刻,月光透着象牙白,照在地上,亮了屋子,也亮了她的容颜。从前与如今,梦境与现实,终于在这一刻重叠,冲破了转世轮回的业力。
“月姑?你怎么会知道月姑的?”冷天薇闻言身子不由一僵。
她有些惊恐地望着他,随即一把拖住他的手,往梳妆镜前走去。
“我给你看些东西!”她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着。她不敢相信世间竟有这样的巧合!
到了梳妆镜前,她快速打开了自己的首饰盒,毫不犹豫地将里头收着的那片桃花递到了他的眼前。
快两个月了,那花瓣竟依旧鲜嫩!日子过得越久,她便越觉得不安。如今 她只要一看见它,就心里发怵、头皮发麻。
“你去过桃花林吗?就是有棵会说话的大桃树的那片桃花林!你去过没有?”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里头写满了对未知的焦虑。
她原以为,那不过是一个梦,可如今,她几乎可以断定,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桃花林?”贺承星一愣,忙接过她手里的桃花细看,好半天才说:“你也到过桃花林?怎么会?”
“你果然知道?你真的知道?!我的老天!这简直太疯狂了!那你有没有遇见过一个人,他长得和你一模一样,可是要比你高上许多,看起来也比你凶……”
“没有,我只在那里看见过月姑。”他摇了摇头,神情比她平静许多。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自己瞧见的,不过是北极大帝留在元神碎片里的一段残存记忆,却想不通冷天薇是从何得知桃花林这么个地方的。
“你见到月姑了?那她……她长得什么模样?”冷天薇自然不知道元神碎片的事,更不知道什么北极大帝,她只关心那个只闻其名不知其人的月姑,究竟是何方神圣。
“她……”贺承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问题,他望着冷天薇期待的小眼神,想了好半天,还是讷讷地答:“她长得很好看,就是仙女的模样。”
是的,他不敢叫她知道,月姑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那她穿什么衣服?”冷天薇还不死心。
“她……她自然是穿仙女的衣服,还能有什么衣服?”他心虚地答。
此言一出,他明显感觉到了她脸上神情的变化。
那是一种由失落交织而成的情绪。贺承星见她如此,顿了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怎么了?你没看见过她么?那你怎么知道她的?”
“在梦里,有人叫我月姑,他们都叫我月姑。”冷天薇叹了口气,说:“唤我月姑的,还有一个叫帝君的,他长着你的脸,却对我很冷淡,也不知是何方神圣……”
“你这是乱梦了,”贺承星一听“帝君”二字,心里顿时一惊,忙笑着打起了马虎眼,“这做梦的事情,哪能当真?我也只是做梦。也许是我们心有灵犀,所以连做梦都做到了同一个地方去吧。”
“不对、不对,那这花瓣是怎么回事?如果这是梦,梦里的东西如何进入现实世界?如果这是梦,这花瓣已经快两个月了,为何还是不腐?这世上分明就有那林子,分明就有那月姑!一定是在什么地方,只是我们找不着罢了!”冷天薇执拗起来。
“好了好了,这事情,也不是咱们一时半刻就能想明白的。我一会儿就得回去,可不想把这良辰美景全都辜负了!”贺承星见她越想越深了,慌忙打住了她,从口袋中掏出一面铜镜,递到她的手上,说:“你看看这是什么?”
“什么?”冷天薇一时没有回过神来,只接了铜镜放在手上,愣愣地掂了好一会儿才说:“这不就是八卦镜么?”
“这可不是普通的八卦镜,这是一对的,”贺承星故作神秘地笑了笑,说:“我在上头施了联结术,你试试对着这铜镜说话看看。”
“对着它说话?”冷天薇将信将疑,她望着他半天没有动作。
“试试嘛!”贺承星笑着催促。
“你又要搞什么新花样了?”她见状笑着斜睨了他一眼,然后有些尴尬地将八卦镜放到了自己的嘴边,轻轻地“嗯哼”了一声。
说时迟那时快,她的话音刚落,贺承星的兜里,突然就“嗯哼”一声,响了起来!
“这是什么东西?”冷天薇错愕。
贺承星见状,狡黠一笑,随即从兜里掏出了另一枚铜镜,不无得意地介绍道:“这就是我说的联结术啊,往后,你只要想我了,往这铜镜上说话就是了!我全都听得见!”
“想什么时候找你就能什么时候找你?就和咖啡馆里那些洋人的电话一样?!”冷天薇不由瞪大了眼睛,觉得不可思议极了。电话这东西,在他们那年月,可绝对是个稀罕玩意儿!普通百姓家里,是压根没有资格拥有的。
“嗯,我想过了,你最近待在这汇武堂里也好。最近我和师父要忙着处理青帮的事情,总有些凶险。黄金彪他们都不是吃素的,那帮子人,一句话不顺心意就把人往黄浦江丢的,你留在你爹身边,我反倒放心些。”贺承星拥着她的肩膀郑重说道。
“这么危险么?那元生呢?要不要叫他一起到堂里来住?我也好照顾着他……”冷天薇一听这话,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你愿意那自然是好的!好好照顾自己,别叫我……心……疼……”说着说着,贺承星突然俯身吻她,将最后几个字悉数吐进了她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