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中,江无衣和缇萱薇暗戳戳地躲在某房间内的一面屏风之后,直到外头巡逻的声音越来越远。
目前已知的boss级别的人物有都天和魔罗两位,也正是都天以及魔罗这俩天魔将缇萱薇等人带到了这里,并且封住了他们的法力还搜走了那些储物袋。
而按照小说中那些boss们放置战利品的习惯,他们的那些储物袋定然是被放在森严密室之中,法禁屏障自是有的,而且外边肯定还有重重守卫护着藏宝室,想想便觉得安全系数特别高,对自己很是不利。
因此之前缇萱薇并未提议让所有人先一起取回储物袋,哪怕明知道众人那储物袋中法器绝对不少,要是拿在手上兴许便多了一份逃走的希望。
可是按照常理来设想,从boss那取回储物袋这事一定艰难无比,所以还是建议分头行动的好,若是他们二人没找到并且被抓或是如何也不会一下子就将所有人都折在这儿。
两人身上披着一件匿形纱衣,是禹州当初在某家商铺的百年店庆上抢到的打折货,算是黄阶上品的法器,只不过功用却有些鸡肋了。
纱衣上只布置了两个小术法,一个是可以改变纱衣颜色,让它无论所处何种环境都可以同周围融合而不会被发现。上边附着的另外一个术法则是一个小幻术,是一个具有欺瞒性质的小术法,让看到纱衣的人下意识的忽略过去。
这两个功用乍一看好像挺不错的样子,然而对于修士来说便不止一点点鸡肋了,如果想要躲起来用一个隐身的术法难道不也是很简单吗。
而且那幻术也就人不经意间才会中招,若是有准备,稍微凝神注意一眼就会看出破绽,就这么点功用如果不是鸡肋,那还能是什么。
也不知道当初开发这类匿形纱衣的那人到底是为了什么,竟然干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不过还记得当年这件匿形纱衣在修士中销量不行,在普通百姓那倒是销量不错。
这纱衣价格本就定得便宜不说,就算是卖得再贵一些也不会怎么样,一个个买回去暗戳戳藏起来,留作之后用来查岗的工具也是不错的选择。
可以看一看自家对象到底有没有做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或者说,咳咳,到底是薄情寡义负心汉还是多情缠绵好郎君。
想想还真是替那些人的对象心疼,不仅一天天的也不能停歇,偏生面对这事自己还要努力笑着说欢迎查岗,查岗辛苦啦,真是麻烦咯,亲一个。
不过好歹这衣服算是他们能使用法器中最合适的了,城主府占地颇广,这地形图是之前小小暗戳戳转过一次后画出来的,虽然很抽象,却也不难看懂。
城主府核心位置是空白一片,如小小所说,里面有很恐怖很恐怖的存在,它连偷偷转一转的心思都没有,生怕一不小心就歇菜了。而其他两道也很恐怖的存在它却是知道位置,它天性对危险之初敏锐非常,不过那两存在虽然危险可也不至于连偷摸溜一溜都不敢。
那两存在应当便是都天和魔罗了,还真是不知者无畏,之前他们竟然还敢想出那办法拖延都天boss,谁知道原来人家竟然这么的厉害。
不过也许人家是想把他们关着当玩具吧,不然随随便便就可以将他们给解决了。
反正无论如何,他们现在总是或者,也不知怎么的,两人去往都天地盘的这条路竟然无比的顺遂,就像是有人事先安排好似的。
江无衣压下心中的一点疑惑,跟着缇萱薇一同溜进都天的房间中,对于天魔来说自然是不需要房子这种东西,可既然到了元华界之中,那住在房子里多好,既有趣又好玩。
房间内的摆设有些杂,什么珠宝古玩书画都摆在了显眼的地方,有种莫名暴发户的气息。然而偏偏屋子的主人好像不懂这个,只管把觉得亮眼和看起来高大上的摆设都摆了出来,不知道还当进了一个藏宝库。
“快找找看有没有什么机关,我们的储物袋肯定不会放在这里,特别是那些桌角或是字画后头。”缇萱薇也没有找机关密室的经验,想着听人提起过的小说剧情,忙是同江无衣道了句,时间可不等人。
江无衣轻点了点头,两人小心翼翼地将这屋子翻找了三遍,屋内那些看起来贵重的东西倒是不少,可他们六人的储物袋却找不到踪迹。
“不应该呀,竟然找不到什么密室,难道是天魔这类boss同寻常的大boss不一样?”
也有可能,天魔乃众生之念汇聚而成,最是诡异多变,兴许人家脑回路便同常人不一样,觉得美是丑,觉得丑是美,也可能是觉得万物并无区别,不过存世状态不同罢了。
江无衣思量了会,道:“我们要不换个思路想想?”
比如其实这房间的摆设其实别有玄机,再比如屋内并没有机关密室,那么他们的储物袋会放在哪里呢?
片刻后,江无衣从书桌上的几本书下翻到了他们六人的储物袋,缇萱薇的粉色储物袋在六个储物袋中很是显眼。
缇萱薇:“……”呵呵,呵呵,呵呵。
灯下黑,灯下黑,绝对是灯下黑的典型案例。
其实真相有时候便是这么的简单,只不过被自己复杂化了,他们刚才翻找的时候也都下意识就往隐蔽之处找了过去,对那大大方方摆在面上的书桌自然没有花多少心思,结果出人意料的是他们几人的储物袋恰恰是被几本书压着。
书旁边还有几张纸,左边是一幅人间山水图。
千里江山万里云,这画上有农户猎户耕种晒网,有青山绿水朝气蓬勃,还有奔流不息的江水滔滔,更有隐于山间若隐若现的仙城美景。
这画既有人间山水之灵气,又带着几缕仙气,若是再看得仔细些,兴许还能看见作画之人对这些景象的喜爱,甚至是羡慕,莫名奇妙的羡慕,仿佛就要看不见似的。
画上没有落款,在它旁边是几张凌乱的草稿,这人定然是想模仿那人间山水图,可是自身的画道不精,连最基本的临摹都看起来很是乱来。
他们几人的储物袋一直摆在书桌上自然还沾染了些墨痕,其中江无衣的储物袋上墨水印记最是深厚,看起来仿佛专门拿来擦过画笔,以至于某人到现在还有些郁闷。
虽然找到了储物袋,并且还有点顺利,可是这种不被重视的感觉真的好心塞啊。
明明之前一直在想那些储物袋肯定被妥善收着,他们兴许要经历千难万险才能找到,指不定还会陷在这出不去,然而最后竟然是这个结果,这不由让他们有些郁闷。
少年人不怕困难,却最是怕被人轻视。
试想这世间上有什么困难是不能克服的呢?是水中捞月,还是只手摘星辰,或者是无中生有,可是这些又哪里比得过被人轻视来得不爽呢?
他们从不缺少勇气,从不缺少汗水,他们最怕在他们还未长成之时的无视。
不过他们俩也知道人大boss一个哪里看得上他们几个小喽喽的储物袋,自己纯粹是想得太多了。内心受伤之余他们也无奈收拾好心情,既然现在目前进行得这么顺利,接下来赶紧去找他们好想办法一同逃出去。
两人的储物袋都是同身上气血相连的,就算法力不在也可以打开,好在他们身家不错那些不需要法力的法器也不少,全副武装之后两人又披上那匿形纱衣准备暗戳戳的跑出去找其他人。
然而屋内忽然大门开启,仿佛有靡靡之音出现在耳边,冥冥中引动着两个人的杂念。这时被封印了修为的好处便凸显出来了,两人修为被封不过更为强壮些的普通人,自然不会有修为反噬的风险。
一道颀长的身子出现在门口,那人穿着天蓝色法衣,头上亦是戴着蓝色玉冠,脚踩祥云靴,腰佩玲珑玉诀,出尘绝世卖相极佳,若不是出现在这诡异城中实在古怪,不然便是说他乃真仙降世也有可能会相信。
事出反常即为妖,江无衣面色凝重,声音凛冽,道:“你是谁?”
青年见状不由笑了起来,“你们进的是我房间,结果反倒问我是谁,真是不乖。”他言语之间自有一股独特的气韵,让缇萱薇和江无衣两人脸上莫名露出些红晕,心神都晃了几晃。
天魔无形,因为他们是众生杂念而生成的,可男可女可老可少,不过他们也有着自己的根源面目,也即是天魔本相,一般不会轻易现于人前。
这蓝衣青年即是都天,亦是他的天魔本相,因此自带天魔气韵,一颦一笑哪怕便站着不动,都足以牵动着他人心念。
缇萱薇花痴地看着都天,就差直接上去扯着人家衣衫喊男神了,江无衣杂念不多,咬了咬唇,痛感刺激打闹,他清醒了几分,忙是拉住缇萱薇不让她跑过去,一脸戒备地看着都天。
和大魔王靠得这么近还真是难过,可以说是极为考验胆气了,哪怕是咬破嘴唇后的痛感仍就不能阻止他心头砰砰狂跳,真的是,跳得这么激动干嘛,就有这么好看?
他自答了句:好像还真得特别好看。
咳咳,到底在瞎想些什么呢,少年又暗戳戳地掐了掐自己的大腿,方才勉强平复好心念。都天将江无衣的那些小动作尽收眼底,倏地轻笑了声,还真是有趣的少年呀。
那边刚平复好心念思绪的少年差点吐血,求您了,可以别这样子吗,他都快受不了了。
直接变成花痴的缇萱薇被江无衣用个铃铛在耳边晃了晃,带有清心功效的铜铃晃了好一会方才让缇萱薇清醒过来,而后那少女察觉到自己刚才的失态,心有些碎,大有心灰意冷的势头。
“您是都天前辈吧?”两人斟酌后恭谨地问了声。
不论打不打,先套套近乎总没错,也许是两人的态度转变得有些快,加上都天心情似乎也不错,懒懒地靠在门上。
“您大人大量,不如放我们离开怎么样?”缇萱薇说。
“放了你们,可是自在主若是知道我这么做定然会罚我,难道你们觉得我会为了你们俩宁愿挨罚?”都天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他又不是傻。
缇萱薇和江无衣二人默默记下另外一位大人物的名号,也觉得有些不可能,天魔往往代表着修士的对立面,自然是邪气纵横的那种,哪里会这么好心。
虽然不说每个天魔都是人精,但也不至于这么傻。
突然蓝衣青年有些慌张,一个闪身就到了缇萱薇和江无衣声旁,那两人有些懵逼,这就开始动手了?您说说你这么厉害的一boss和我们打还搞突然袭击这一套,真是让人心累。
两人刚准备动手反抗,都天又信步往旁走了过去,这一切来得有些莫名其妙,所以这么突然的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偏偏两人还不敢多看都天脸上的表情,生怕多看一眼就会又陷入那诡异的天魔气韵来。
这可怎么办,连看都不能看,岂不是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总不能一边用那铜铃在耳边清心镇魂,而后再分心打架吧。
突然屋外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地面好一阵震动,好像有什么存在打破了这里的法禁。这下那都天真真是脸色大变,挥袖将那江无衣和缇萱薇两人禁足在原地,自己把刚才险些被墨水打翻的那副人间山水图给收入袖间,摇身一晃就从这屋子消失了。
被禁足在原地的两人:“……”这是又一次被无视了吗!
在另外一边,钟文月和崔少年依仗小云天诀和那两件威力出奇的法器且战且退,身上汗水和尘土混杂在一起,有方和小小在空中也跟着战斗。然而他们不能这么快救下钟文月崔少念,不然那些天魔众若是追不上的话只怕会返回去找其他人。
那黑雾血气漫天,在天玄城东南角天际处,突然传出轰隆隆的巨响,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在砸着这座城,并且即将突破的感觉。
魔罗抬头看着天际,都天自那声响传来之后便来到了他的身旁。
两人一同望着那处,天魔心莫名出现那名为悲伤的念头,时间就快到了啊,明明就快到了呀。都天捏紧袖中的那人间山水图,紧紧的,有些舍不得,又有些怜惜地将那画卷往胸口衣衫处放着。
整座天玄城因为笼罩的法禁被破,变得并不安稳起来了,原本这座城是被装起来了,陡然装城的袋子破了,自然会生出一堆异状。
鬼哭狼嚎,天地悲恸,整座城逐渐露出它本身的面目,一座血城悬浮于地面三丈高,距离那若水山脉不过五里地,巍巍一座城,突然,莫名,而又奇怪地出现在那里。
这么一座城的突然出现自然瞒不过附近的修士和神人,然而他们却又没有异动,毕竟在这若水山脉附近那座魔城的传说可并不久远,而且在他们背后的人物也都收到了消息早早地通知了若是想要活命便不许去那。
有些一向自有散漫惯了的散修想着祸福相依,满脑子都是如何从那座城找到法宝或者是上好的功法道经口诀。
越秀仙城离得最近,自然最先感受到这座城的出现,天空中的雨水越来越多,足有倾盆之势,一时间方圆百里都有些安静,连那山间的虫鸟都默默地低下了头,将那心中的声音压了下去。
若水山脉若是仔细瞧,还可以看见在山巅之处,有白光隐隐绰绰,一穿着神袍的青年凝神注视着那座魔城。
雨滴落下,伴随着阵阵响彻天地的雷声,天地都为之暗了下来,像是在述说着什么故事,难过的,悲伤的,不得忘怀的。
在暗处的一人浑身裹着黑雾,很是开心地见着这一幕。
再惨烈些……
法禁消散,那些雨水自然也会落进天玄城中,钟文月还有崔少念浑身被雨水打湿,他们看着久违的天空,脸上挂着惨白的笑容。
出来了!
一道硕大无朋的雷霆直接劈向城主府核心处血眉青年的闭关所在,映照着天地都呈现灰白一片。天雷乃天道行罚之雷霆,至大阳刚,对于天魔这类由众生杂念而生的种族杀伤力最是大,那些天魔众哪怕躲在凡人的躯壳之中亦是无用,天雷都会精准找到。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如何无有天书金策来到这的,可哪怕用不知名手段偷渡过来,一旦现世,自然会有天雷锁定,务必要将这些天魔通通化为灰灰。
其中都天和魔罗两人顶上的雷霆也不少,虽然没有那一道雷霆壮观,也很是骇人。然后就看见魔罗拂手,那些雷霆直接消失不见。
这一手着实没有烟火气,然而魔罗的脸色登时白了一分,在他们前方,是两道人和一黑豹。都天魔罗见过其中的一人一豹,当时在城门口,若不是被那一位阻挡着,不然就可以见面了。
此刻两人一豹出现在都天和魔罗前方,自动寻着他们而来。
打架要打高个的,这话显然不会有错,四人一豹相互对视了眼,各自道了一礼。
明流有些不情愿,如果不是自家师兄还在身旁,他现在肯定是直接打过去了。
见完礼之后便没有再客套了,敌人就是敌人,再叙旧就显得无聊了,明流一直敲击着这天玄城法禁的薄弱处,都快敲出火来了,就等着现在好好揍一揍人降降火气。
东越和小黑同都天对战,魔罗同明流相对而立。
那些天魔众有些被天雷劈得皮开肉绽很是惨烈,有人目光温和,静静等着天雷劈身的那一刹那,竭尽全力在灰飞烟灭前看一眼这个人间。
天空暗了些,还下着雨,地上的泥巴很脏,河流滚滚一直不停好像真得会永不停歇,树是绿的,上边还有鸟儿筑巢,空气很好闻,很新,还有那些色彩,通通都是五颜六色的。
原来这就是人间啊。
好像看起来不错。
嗯……
那么总算可以灰飞烟灭了呀。
天地之间,崔少念忙是让小小带着有方下来,万一不小心被雷劈中可就不好了。
在城主府密室内,血眉青年从闭关中睁开眸子,无声无息地,刚才劈向他的那道天雷被他随手给打散了,只不过若是他再不回归虚空,那天雷绝对会更加猛烈的劈他,直到将他劈得灰飞烟灭。
他缓缓闭上了眼,天地好像陡然之间被人强行剥夺了色彩,又或者是那些人被剥夺了感官,天地漆黑一片,似乎有人在冥冥中说了句。
天魔域。
无边的黑暗涌来,将这方圆数百里之内几乎都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没有声音,没有色彩,好像距离和时间都没了用处,只剩下无尽的冷和苦意。
天魔界域,众生迷途。
舒数不清的天魔出从那些人的躯壳中出来,融入黑暗之中,往最近的越秀仙城那飞去,靠着本能想要将天地倾覆,将众生沉沦。
黑暗之中,只剩下天玄城在这黑暗之中尚存着一丝光亮,柳玉笙和禹州对着盼江,那位大佬并未收回他的那一点分念,或者是来不及收回,因而他们二人一直缠斗至今,只为了将那片绿叶放在盼江的怀中。
同其他两组人比其他,他们二人绝对可以说是最危险的了,盼江神念不清,那位大佬也没有控制任凭着那道分念本身的战斗念头来使用盼江的身体。
两个束手束脚,外加上盼江本就修为更好,自然将两人打得节节败退,遍体鳞伤,好在因为神志不清所以不能使用那些道法法器,总算没有死在盼江手下。
然而随着血眉青年那天魔界域的使用,盼江的气势越来越凶,而他们两人却越来越弱,此消彼长,若是没有外力,只有死路一条。
柳玉笙和禹州被打倒在地,盼江神情冷峻,手上并未留情。
“你醒醒。”
禹州喃喃道。
盼江神色出现一丝挣扎,好像并不想这样子做,然而那空中无边的黑暗涌来,让他脸上的那分犹豫都消失了。
柳玉笙叹了口气,笑道:“想不到竟然就要死了,还真是快。”
他从不是怨天尤人的性子,哪怕即将面对死亡,仍旧是这般轻松。
是啊,面对死亡难道不是最为简单的事情吗,什么都不用做,轻松些就是了。
“胡说。”
一道悠扬的女声莫名出现。
柳玉笙还有禹州两人登时脸色变了变,由白变青又由青变红。
自家校长!
大人们终于来了,好辛酸啊!
一盏明灯耀世,照破无尽黑暗,一身穿青衣的靓丽少女提着灯,那灯光照耀之处黑暗自动退让,硬是开出了一条无有黑暗的道路。
顾如意含笑看着自家三学生,道:“一群没毕业的小毛孩还动不动说死,讨打。”
盼江被那战斗本能指使着,直接腾空朝着顾如意而去。
青衣少女并未多做什么,而是将手上的那盏灯发轻飘飘地照在盼江身上。
一缕缕黑丝从他身上逼出,直到最后缓缓落向地面被禹州接着。
上元灯节,天官赐福。
一盏花灯,照破迷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