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们就陷入沉默。张望着夜色里的神户,体会着此时此刻的宁静与悠然。
真的是好时光。
记不得在哪里看到的话,说如果我们特别喜欢一个地方,那么还是不要搬到那里去住,就远远地喜欢着,每年去住一段日子,有怀念的时间,有融入的时间,这是最好的。
其实品品,爱情似乎也是这个道理。
“走吧,回家。”过了会儿,周京昀起身说。
我没说话,站起来,跟着周京昀往回走。
“过几天你就要回滨城了,我有些担心你呢。”路上,周京昀对我说,
“不用担心,我好着呢。”
我也确实觉得我好着呢。
“反正这边的工作我会尽早完成,你要是有什么事就找我姐,别一个人撑着。”周京昀又说。
嗯。好。我点头,“等我回去报个日语班吧,多充实自己。”
“这主意不错。”周京昀赞同,“等我回去还可以辅导你。”说完,周京昀哈哈笑了起来,“而且以后我们公司大概会和日本这面有越来越多的合作,到时候你就可以跟我一起来,深造一下花艺。”
日本的花艺,确实很有意境。这些天在神户,我也走了很多花店,每去一个花店,就买一束花回来,周京昀小小的公寓里现在已经有好几束花了。这些花,花材不同,色调不同,包装不同,各有各的寓意与美感,看着就觉得满心欢喜。
而且看他们包装花束的手法,也能从中学到很多,这一趟真的没白来。以后还可以常来,去各个不同的城市去逛花市和花店,不断充实自己的专业知识。
如果学好了日语,将来还可以来日本上花艺课,参加国际花艺比赛。
人生的视野,忽然又开阔了点。
时间很快,一晃又三天过去了,我在中午时离开神户,从三宫坐大巴直达关西国际机场,取票,过安检,直到进了安检的门,周京昀依旧没有离开,跟我努力挥手,然后指了指手机,示意我回到滨城给他电话。
我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进候机室里面。
当我独自坐在登机口前的长椅上,看着外面停机坪上的飞机,想到两个多小时以后就回到滨城,觉得人真是神奇的生物。
回到滨城,已经是傍晚时分了,袁朗和罗永刚知道我要回来,所以都留在花艺馆,等着迎接我。
见到我,他们热烈地拥抱了我。不过走了七天而已,却弄得好像隔了一个世纪没见似的。
他们跟我汇报这些天花艺馆的情况,叽叽喳喳的说不完的话。
我一边听着,一边将从日本带回来的礼物分给他们。罗永刚开心地说谢谢,袁朗更是小女生,带给她的护肤品啊小饰物啊衣服啊她都尖叫着说喜欢喜欢,然后不停地问神户的情况,说她也想去出去旅游。
“什么时候想去告诉我一声,带薪休假。”我承诺。
袁朗于是更夸张地跳了起来。
闹腾了好一阵,罗永刚和袁朗下班走了,我把行李箱里面的各种物品归置好,出门简单吃了点东西,就回到花艺馆,看了看这几天的营业额,以及店里的各种花材。
走了几天,再回到花艺馆,真是说不出的亲切,这里有我赖以为生的事业以及我落脚的地方。
暖气停了,屋子里有些凉,好在画室里有电暖气,打开一会儿,屋子里温度上来了,开了电热毯的被窝也是热乎乎的,洗漱完步,上了床,找了一部电视剧看起来,忽然觉得幸福。
这是久违的,我在没有罗四顾的夜晚里,同样感受到了幸福。
夜里,睡了安稳一觉,第二天去了一趟爸妈家,将我从日本带回来的礼物送给他们。
得知我去了日本,他们也没什么特别想问的,倒是朱玲,抱怨我没有提前告诉她我去日本的事,不然她可以托我买她心仪的几款包包了。
哦,我笑笑,没有说什么。
坐了不大一会儿,我就离开了。
每次去爸妈家,我都觉得莫名压抑,片刻不想多留,总觉得他们的思维方式和我格格不入,多说几句就要暴躁起来。
我估计他们看到我应该也有同样的念头。
所以,大家还是保持适当的距离,即使是最亲的亲人,也还是各自有自己的生活空间为好。
至于给周瑾的礼物,因为太多,送去有些不方便,我给她信息,让她下了班自己过来拿。
周瑾下了班过来,拿上我带回来的礼物,然后请我吃饭。
“看你气色不错,这几天应该玩的很开心吧。”在饭馆里落座,周瑾问。
“其实都没怎么玩,去了一趟大阪,其他的时间都在神户四处转转,慢时光,很放松,挺好的。”我回。
“好羡慕你啊,可以随时出去玩,我这可倒好,旅游得请假,搞的单位的人都知道,费劲的。”周瑾叹气。
“可是你有保障啊,我可是完全要自负盈亏的,将来老了干不动了,说不定就饿死了。”我笑着回答。
“放心,有我在一天,就饿不死你。”周瑾拍着胸脯保证。
我相信她。
“人家是养儿防老,我这是靠个朋友养老。”我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