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没有多久,在大理的时候,我们一起走了很多路。但是在滨城,我们确实很少一起散步。
“十年后,三十年后,五十年后,我们还能这样一起散步吗?”我随口问了句。
“能,我会陪着你,一直到我们白发苍苍。”罗四顾毫不犹豫地说道。
罗四顾的回答很完美,可是我的心情却并未好起来。
因为我忽然发现,我一直在向罗四顾索要承诺。
这样不好。这样不对。这样的我一点也不可爱。我觉得我需要重新建立自己的感情观,不要这么患得患失,这样会让对方有压力,搞的彼此的情绪都不好,这对我们的关系是没有好处的。
许多情侣分开,并不是不爱了,而是因为太累了。
我们寻求一段关系,是因为我们想有轻松愉悦的相处模式,而不是彼此伤害,索取,将对方变成自己的私有财产。
我边散步,边深刻反省自己。
“在想什么?”见我很久不说话,罗四顾问。
我停下脚步,将双手环上罗四顾的腰,看着他路灯下好看的脸,“我在想,两个人在一起,到底怎么相处才能越来越觉得舒适。”
“那你想到了吗?”罗四顾露出微笑。
“嗯,有点苗头了。”我也笑着回应。
看到我的笑,罗四顾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以后有什么事什么话就对我说,两个人在一起,要常常沟通,知道彼此的想法,不然会有隔阂,时间久了,对感情不好。”
嗯。我点了点头。压在心头许久的阴霾似乎一下子消散了。
我决定要尽量痛快地生活,不去纠结不去猜疑,尽量保持快乐。
之后,我也确实度过了一段忙碌而充实的日子。
花艺馆里越来越忙碌,因为我准备开设花艺课,以及婚礼等业务,如果我不在花艺馆的时候,罗永刚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所以,我又招聘了一个店员。
一个女孩子,圆圆的脸,很爱笑,很和气,很勤快。她叫袁朗。很男性化的名字。
袁朗学过花艺,虽然不太精,也比从来没接触过这一行的女孩子要好得多,稍稍指点,她就懂了,所以,十多天以后,她已经可以自己独立包装出花束,虽然有时候色彩和形状有些欠缺,但是非专业的人,是看不出来这些欠缺的。
每次指点出欠缺所在,袁朗都能很快领悟,这就很好,这说明她在不断进步。
有了袁朗,基本上罗永刚就负责咖啡这一块,但是也会帮着搬运清理花材。
花艺课在后面的画室里上,因为胡老板的长桌太昂贵,我买了很大的防护垫垫上,上面又加了一层桌板,确保上花艺课的时候,不会伤到原来的桌面。
第一节花艺课,来的是吴慧慈和她的几个朋友,我提供花材,以及休息期间的咖啡和甜点,教她们插了一个花篮。
时间不是很久,一个半小时。
然后,她们给咱拿着自己亲手做的花篮回家了。
吴慧慈留了下来,和我聊了会儿。
自然是有些感慨的,对于欣瑜姐的死,我们活着的人有时候觉得像一场梦,那么不真实,可是却又对我们活着的人有一些触动和影响,吴慧慈约我晚上一起吃饭,其实也不为什么,只是聊聊天而已。
我说好。
晚上,按照约定去了饭店,除了吴慧慈,还有小梨,瑶瑶,丽媛,我们都很久没见面了。见了之后都很热烈地打招呼,但是想到欣瑜姐,每个人的脸上又都有些复杂的表情,唏嘘加感慨,欣瑜姐是我们身边的朋友,这是我们第一次近距离地感受到死亡的可怕,一个人说没有就没有了,再也不见。
她们也都很关心我离婚后的生活,她们也都知道离婚的时候我什么都没要,说我傻已经不能改变什么了,转而说起的是何劲,他的生意似乎很不顺,她们说那是因为我旺夫,离婚后,何劲没了财运。
我知道她们是向着我说话,但那并不是我所希望的。
“我希望他和从前一样,好好的。”我说。真心的。
“我觉得何总是被人算计了,最近也太倒霉了,普市的地花了那么多钱,说被封就被封了,等于要了恒泰的命了,还有那个水产生意,据说也不再续签合同了……”丽媛说着,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怎么了?”我问。
“何总的进出口水产生意是和罗四顾做的吧?”丽媛想了想,看向我,“罗四顾,是这个名字没错吧?”
哦。
“你现在和罗四顾在一起了?”丽媛又问。
小梨,瑶瑶,吴慧慈一起看向我。
“这和生意有什么关系。”我笑了笑,有些心虚。
丽媛没有说话,但是看我的眼神里都在说你明明懂的。
是啊,何劲是我前夫,罗四顾是我现任男朋友,他们确实有些没法一起合伙做生意。但据我所知,因为水产这块儿利润太好,何劲还投资扩建了水域,这下不续签出口合同了,会不会有损失呢?
“水产外贸这一块儿那么多人做呢,不和罗四顾合作,还有别的人,都是一样的。”我说。
“一样什么呀,做熟不做生,换个外贸公司,一切合同都要重新起草,而且,现在出口需求也不是那么大,竞争很激烈的,主动去寻求合作,会被人把价格压得很惨,到时候鸡肋一样,还有什么意思?”吴慧慈利落地分析。
这些女人,每日里耳濡目染商场里的事,也学了个七八分,吴慧慈的话,我是赞同的。
这些事,我从来没有和罗四顾谈过,他的生意我不过问,何况是和何劲之间的事,有些敏感。但其中的利害我再蠢,也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