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祖旺依旧如前,并未因为和我有过这样的交集而变得想要亲近。他照旧偶尔来喝咖啡,如果我不主动和他攀谈,他只是和我打过招呼,然后安静地喝咖啡。
有时,他会拿着设计的图纸,慢慢地思考,修改。
总之,没有僭越,没有急切,大概这个年纪的男人,经过了许多事,已经足够沉得住气。
这样很好,对我没有压迫感。
自那次我妈忽然带人来相亲之后,生活总算回归了如常,我也明确跟我妈说以后不要带人去我工作的地方,影响很不好。
我妈表示了理解,说以后不会了。她答应的很痛快,大抵是因为黄祖旺的缘故,在她心里,是认定了黄祖旺了。
认定就认定吧,也省得她再多做无谓的操心。
炎热的夏季,选了一天,花艺馆歇业了一天,和店里的同事们一起去近郊玩了一天。
黄祖旺去店里喝咖啡,发现关了门,就打电话给我,我告诉他我们在外面玩,傍晚准备自助烧烤。
他问了地址,然后挂了电话。
大约一个半小时之后,黄祖旺出现在我面前。
他穿着T恤和仔裤,脚上是一双人字拖,步行过来的。
我对他的这一身妆扮很疑惑。黄祖旺笑着说:“真巧,我家就离这儿不太远,走过来大概十分钟。”
这一带有湖有树有木栈道,风景很美。黄祖旺果然是做园林设计的,给自己选的住址也很有眼光。
“你要不要去我家看看小花园,现在开的最好的是睡莲。”黄祖旺看似随意的说道。
我思考了会儿。
“就当做散步,走着去,走着回,用不了多少时间的。”黄祖旺又说。
我答应了。看了看玩的正开心的同事们,跟他们挥了挥手,“我去走走,一会儿回来。”
“你去哪儿啊天时姐?”罗永刚跑过来,关心地问。
“黄先生家就在附近,我去看看他家的小院子。”我说。然后挥了挥手,走了。
走了几步,回头,发现罗永刚还在看着我们。我再度跟他挥了挥手,心里暗想,这小子该不会要跟罗四顾说些有的没的吧?
想着,又觉得告诉就告诉好了,要让罗四顾知道,我已经放下他了,开始追寻自己的新生活了。
“你在想什么呢?”我想的太投入,没听到黄祖旺刚刚的话,他忍不住问道。
“哦,没事儿,你刚刚说什么?”我回过神来。
“我问你最喜欢的花是什么。”黄祖旺好脾气地重复了一遍。
“以前喜欢爬藤蔷薇,盛开的时候热烈饱满,美丽极了,也喜欢山野路边那些不知名的小野花,觉得它们楚楚动人,有种自由的开阔的感觉,后来学习了花艺,认识了更多的花材,觉得每种花都有自己独特的美,对蔷薇的偏爱就没以前那么厉害了……人总会随着时间和环境的变化,而不停更新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吧。”我说。
“没错,”黄祖旺赞同我的说法,“我选择园林专业之前,从来没对植物有任何兴趣,可是接触到了之后,就越来越觉得有趣,而且,自从与植物打交道之后,整个人变得平和了很多。”
“那你曾经不平和过吗?”我笑着问。
“轻狂年少的时候,谁都有过。”黄祖旺也笑。
从我们烧烤的地方到黄祖旺家,一路风景如画,空气新鲜,让人心情舒畅,十分钟的路程左看看右望望,很快就到了。
这里是一个村落,黄祖旺的家在村里的最东面,独一栋的房子。
“我家以前是住在这里的,我前年翻新了房子,按照自己喜欢的样子做了绿化。”远远的,黄祖旺指着自己的房子说道。
房子很美,两层,红顶,很好认。
黄祖旺的车停在门口。
“家里有人吗?我这样去是不是有些打扰了?”我忽然想起万一黄祖旺的父母在家,看到我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我在城里还有套房子,父母住在那里,平时帮我接送孩子上下学。”黄祖旺说。
哦,我放下心来。
打开大门,是一段铺着红砖的曲径,两边种满了各种花花草草,错落有致,花草侍弄的很好,整个院子像个微型的小花园,却又丝毫不显得拥挤,充分体现了主人高端的审美品位。
院子里还有一张石桌子,旁边有两个石凳子。在屋檐下的位置还有一把摇椅,摇椅旁边是一个花架,上面摆放着各类花,正在热烈地开放。
黄祖旺带我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然后打开家门,邀我进去喝茶。
此时天色将晚,太阳落下西山,天空还泛着光亮,是一天中最令人惬意的时刻。
“不用了,我在院子里看看花,就走了。”我说。一来,院子里的景观太美,二来,觉得和他单独共处一室有点尴尬。
黄祖旺没有再多说什么,自己进了屋子。大概是去烧水了吧。
我一个人站在外面,静静站立在院子里,享受这天光尚亮的这一刻。
十多分钟后,黄祖旺冲好了茶,再度邀我进屋喝茶。
想了想,我就进去了。
一进门是个宽大的客厅,客厅的茶几上摆放着一套茶具,黄祖旺为我倒了一杯茶,“试试看,上好的大红袍。”
大热的天喝茶对我来说并没有多少吸引力,但是出于礼貌,我还是尝了一口,然后说了句好喝。
黄祖旺笑笑,“我比较爱喝茶,所以家里有很多茶叶,也不知道你到底爱喝什么茶。”
“我对茶叶没有什么要求,我平时喝白开水比较多。”我如实回答。
咖啡和茶,我都没有研究。口味很私人化,也不太了解咖啡和茶叶的价格。
“白水对人体也很好,但我还是喝不来一点味道没有的水。”黄祖旺说着,又给我倒了一杯茶。
我没喝,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该回去了,不然他们该等我回去烧烤了。”
说着,我就起身了,却不下心碰到了茶几上。
膝盖一阵疼痛,我弯腰捂住膝盖。
黄祖旺俯下身,“碰到哪儿了?”
我说膝盖。黄祖旺的手就摸上了我的腿。
我穿的是裙子,他的手直接触摸到了我的肌肤,这让我很抵触,我退后了一步,“我该走了。”
黄祖旺没说话,看着我,目光有些闪烁。
然后,很突然的,他忽然过来抱住我,“再待一会儿,就一会儿。”
我有些慌,本能地感觉到危险。于是用力地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