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龙大厦第七层,炎龙王国王族药剂实验室。
女子凝视着眼前的玻璃试管,似乎在想什么心事,她耳下垂着两只血红色的耳环,容貌艳丽中带着几分乖戾。
女子身旁坐着一个极高极瘦的男人,五十岁左右上下,生着一只鹰钩鼻,眼窝下陷很深。
『父亲,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女子问。
『什么想不明白?』男人说。
『我想不明白,夜羽燃为什么要违抗军令带兵前去战魂学院,我后来去查看战场的时候,看到他的尸体和风荻妮的尸体紧抱在一起,他明明回心转意了,为什么还会……』女子美眸中升起一片湿雾。
『菲儿,事到如今,你还没有看明白吗?』男人淡淡地说。
『父亲,您曾为女儿占过卜,说女儿注定一生孤苦,难逢所爱,没想到……竟是真的。』女子痴痴地望着窗外,不知不觉间泪眼婆娑,『为了得到他的心,我使尽了一切手段,却想不到,他……他只把我当做利用的工具……』
『夜羽燃这个人我很了解,他性格忠厚,并不会骗人。』男人缓缓说道。
女子微感惊讶,问道:『父亲,他明明骗走了我们的血脉药剂配方……』
『你以为他变了,只不过是换了灵魂而已,夜羽燃和段君逸用易容药剂偷换了角色,从段君逸进入战魂学院那一天起,你身边的那个人便不再是夜羽燃。』男人说。
女子由于太过吃惊而张大了嘴巴,双目中的迷惘逐渐消散。
忽然,她的脸色变得惊惧而愤怒,直视着男人的眼睛,问道:『女儿想不明白,父亲既然知道这一切,为何到现在才告诉我?如果父亲早说的话,猫橙就不会有任何机会,因为他们根本拿不到血脉药剂的配方,为什么?父亲,你告诉我。』
男人微笑着摇了摇头,打开了面前的窗子,将一只玻璃瓶丢了出去。
几秒过后,窗外遥遥传来碎裂的声音。
男人回过头,对女子说:『菲儿,你看,我把玻璃瓶扔出去的时候,就知道它注定会碎,但是,我们能改变吗?』
女子冷笑了一声,说:『父亲,你在跟我开玩笑,这怎么能一样?如果你提前就告诉我,一切就会不一样。』
『不,一样的,你之所以会觉得不一样,是因为「如果」在作祟。』男子将腰间的尸木吊坠解下,注视着上面深灰色的「K」字样,『「如果」是人类发明的最糟糕的词汇,自从这个词汇诞生后,人类就再也无法理解时间的本质。』
女人默然良久,忽然问道:『父亲,既然你有预言的能力,那么女儿想问,接下来咱们应该怎么办?』
『离开炎龙大厦,为新时代做准备。』男人手掌中的吊坠在一瞬间完全变黑。
『父亲,你……你的意思是,我们不再为炎炽焚城……』女子愕然道。
『离开炎龙大厦,为新时代做准备。』男人闭上了眼睛,又重复了一遍。
他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眉间爬上一道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