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伙房那里,酒还没有酿完,侯成酒瘾又发作了,忍不住叫了几个手下,弄了几个下酒菜,在那里喝得大醉,在罗德昌与萧九熊的搀扶下,回到中军帐。
一回营帐,侯成睡得像死猪一般了。
罗德昌模仿侯成的笔迹,弄了一张紧急通行令,而后与萧九熊摸到了马厩那里,牵走了吕布的坐骑赤兔马与另一匹千里马,蒙上了人皮面具,骗开了城门,顺利地回到曹营。
此时,曹操还在灯下研读《孙子兵法》,听说罗德昌回来了,连鞋子都没有穿,出来营帐外迎接罗德昌,一见赤兔马,大喜:“子休,尔立奇功也!”
赤兔马可是吕布最好的坐骑,没有了此马,他就无法在战场上发挥正常水平,随便从曹营中选一个高级将领,都可以击败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吕布。
罗德昌问:“丞相,那我们还要回下邳去吗?”
曹操呵呵一笑:“暂时回去休息一晚再说。”
罗德昌说:“马匹丢了,侯成会被吕布处死。”
“老夫要的就是这种结果。”
“尽管如此,不过我还得返回侯成那里去,把他争取过来。”
“行。”
“是,丞相。”
曹操拉着罗德昌的手,嘱咐罗德昌:“注意隐藏自己。”
“好的。丞相请回吧。”罗德昌一个翻身上了马。
萧九熊与曹操送罗德昌到了营门口:“万一暴露了身份,你就去宜春楼,那里有我们的人。”
“属下记住了。”罗德昌抱拳道,“后会有期。”
于是,罗德昌一个人出了营地,乘着夜色掩护,到了下邳城下,这回是不能再大摇大摆的叫城门了。
下了马,罗德昌缠好了缰绳,一拍马背,那马掉转身子,自动往来时的返回去了。
城门禁闭,难不倒罗德昌的。只见他从腰间摸出铁笔,单手一晃,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往城墙上一扎,而后踩在城墙,如一只壁虎吸附在了墙体上,如履平地,不到一分钟,就到了城墙上。
落地后,城头上一个守卫也没有,罗德昌放心走了十几步,才到一个拐角处,感觉一把冰冷的刀,顶在了罗德昌的后背上:“举起手来!”
“自己人。”
罗德昌只要举起手来,回头一看,守卫不是别人,正是喝酒喝得醉醺醺的宋宪,立马心里有了底。
人不交,不知品质。酒不试,不知优劣。时间是个好东西!验证了人品,也见证了佳酿。
“宋将军,这么晚了,还不休息?”罗德昌与宋宪套近乎了。
“喝酒……喝多了……睡不着……”宋宪收起了长刀,“咦,你怎么也来城头上了?”
“酒酿好了,出来看看夜景。”罗德昌指着城外曹营的灯火。
“这夜景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去宜春楼看看姑娘。”
宋宪一手撑着城墙,一手使劲地扣了一下喉咙,“哗啦——”吐出来一个大兔子,落到城下去了。
“吐出来舒服多了吧?”罗德昌拍了拍宋宪的后背。
“嗯。”宋宪点点头,一手搭在罗德昌的肩膀上,“走,上宜春楼去。”
罗德昌环视了四周,小声的说:“都子时了,我们还是在这里乖乖的守城好了。”
“安全得很,不用守……呃……”宋宪忍不住打了一个饱嗝。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天塌下来,有个顶着呢。你一个伙夫,不当紧。”
“如果吕将军半夜来巡察,发现我们不在岗位,岂不是要……”
宋宪嘿嘿一笑:“不可能的。据我所知,说不定这个时候,吕布正在抱着别人的老婆睡觉呢。”
罗德昌扶着宋宪走下了石阶,打听起吕布的私事来:“哎,我听说吕将军有个绝色佳人,叫貂蝉。”
“没有。他只是最近两年新娶魏豹的女儿,长得颇有几分姿色。”
宋宪脚下一滑,滚下了台阶,一直到一个平台上,才停了下来。
“啊呦。”
宋宪爬了起来,脚崴得比较严重,只好坐在地上,自我解嘲,“娘的,不能说女人,一说我会出事。还是回营中好好睡觉算了。”
罗德昌背着宋宪走,又把话题扯回到了泡妞上来了:“宜春楼有漂亮姑娘吗?”
“最近两个月,战事吃紧,去得少了。”宋宪回答说。
“那今晚还去不去宜春楼?”
“我脚崴了,不去了。”宋宪连连摇头。
“小事。”罗德昌放下来宋宪,“我对医术略懂一二,或许可以医好你的脚。”
宋宪精明得很,他和罗德昌不是很熟,关于宜春楼的底细,不会完全透露的。
罗德昌到了下邳营地之后,天天酿酒,怂恿侯成等将领违抗禁酒令,行为很是诡异,宋宪怀疑罗德昌是曹操派来的奸细,可是没有证据。
“那敢情好。”
宋宪坐了下来,蹬掉了鞋子,将臭熏熏的脚伸了出来。
闻到那股豆豉臭味,罗德昌有点反胃想吐了,尽管如此,他还忍住了,迅速扯掉了宋宪的袜子,摸了摸踝关节:“将军,放松一下。”
“好的。”宋宪动了动脚脖子,“伤势如何?”
“好像不是很严重哦。”罗德昌故意用力将送宪的脚往右一扳。
“啊呀,疼死我了——”
宋宪尖叫起来。
这一身尖叫,城头上睡觉的士兵都被惊醒了,提着刀剑,急急匆匆地往宋宪所在的位置飞奔而来。
罗德昌不慌不忙,将宋宪的脚扯拉了几下,错位的骨头接好了。
“奸细在这里!”
领头的守卫队长提着剑,冲下了石阶,军士们迅速将罗德昌二人给包围了。
宋宪见身边站了四五十个持刀枪的士兵,霍的一下站了起来,喝道:“混账东西,哪来的奸细?”
那队长此前不知罗德昌被侯成招募为火头军,直接剑指罗德昌说:“他就是奸细!”
“奸细会有这么好心给本将军治疗脚伤吗?”宋宪一个金鸡独立,把刚刚复位的脚提了起来。
守卫队长回答:“将军,宁可错抓十人,也不可放走任何一个嫌疑者!”
宋宪脸色大变:“本将军说的话,你听不懂?”
副将高顺交代过,未经允许,凡一切陌生面孔出现在城楼上,均可视为奸细,统统扣押,因此守卫队长并不卖宋宪的帐,佩剑一扬:“兄弟们上,拿下这奸细。”
“谁敢!”
宋宪拔出佩剑,背靠着罗德昌,与守卫队长对峙着。
队长坚持不退让:“宋将军,请你配合反奸细事宜。”
宋宪质问:“谁下的命令?”
小队长抱拳回礼:“高将军的命令。”
自从下邳被围以来,吕布连连战败,宋宪料到吕布这次在劫难逃了,遂有投降曹操的念头,只是一时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而副将高顺对吕布很是忠心,打算与下邳共存亡,所以吕布把全城的防务都交给了高顺,节制宋宪一部,为此宋宪怀恨在心。
宋宪编造了一个谎言:“今晚起,这城门由我负责,所以务必听从我的命令。”
小队长将信将疑,收起了佩剑:“有何凭证?”
宋宪笑道:“凭证没有。如果这位兄弟是奸细,一切罪责我来承担!”
不动声色的罗德昌铁笔拽得紧紧的,只要这些士兵敢拔刀相向,罗德昌一出手,这几十号人会全部趴在这里。
为了不连累宋宪,罗德昌只好把偷来的通行证亮了出来:“这个总行了吧?”
小队长叫道:“拿火把过来。”
“是。”
一个军士举着火把,走了上来,照着那通行证,火把映红了罗德昌与小队长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