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九熊做出如此姿态,罗德昌就知道他不想去下邳,舍不得家里的热炕头。
罗德昌将那小黄纸放在油灯上,点燃了,呵呵一笑:“王爷,难不成要老夫亲自出马吧?”
“对头,罗公公出马为好。”萧九熊撇撇嘴,“兵荒马乱的时代,谁不想安享平和?”
作为一城的县令,罗德昌何曾没有想过,擅自离开岗位,去营救一个西楚军的“逃犯”,如果有人打小报告到刘老三那里,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此事处理不好,会有大麻烦的,还想往上爬,去长安混,别痴心妄想了。
罗德昌把县令大印一搁:“我公务繁忙,多有不便,你是我最信任的下属……”
“我宁可不要你的信任。”萧九熊摁摁眉心,“我也是县丞啊,脱不了身的,大人。”
“事成之后,我修书一封,把你推荐给郡守,弄个县令当当,如何?”
“不了,下邳离鲁城太远了,我身子骨弱,经不起折腾。”萧九熊还是不愿去。
“别磨叽了,时间就是生命。”罗德昌一拍桌子,“今儿你不去也得去!”
萧九熊还想说什么:“罗公公,我家婆娘可能不让我我……”
罗德昌打断了萧九熊的顾虑:“回家准备一下行李,凌晨出发,就这么定了!”
罗德昌素来说一不二的,做事雷厉风行,萧九熊再推脱,就是不敬。
他从椅子上慢慢爬了起来,伸伸懒腰,愁眉苦脸的:“罗公公,如果不幸以身殉职,你得给我照顾好孟姜氏。”
“王爷,你尽力就好。”罗德昌划了一道平安符,放在萧九熊的掌心里,“此符别弄丢了,可确保一路平安。”
萧九熊走到油灯前,二话没说,将那符烧成了灰烬,再吹了一口气,将灰烬吹散了。
特意画了一道符,没想却被烧了,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罗德昌自觉没趣,可也不好说啥,毕竟平安符这玩意儿,信则有不信则无。
烧了平安符,萧九熊在大堂里取下一灯笼,提在手里,大步走出了县衙,心有不甘,又有什么办法?
萧九熊在马背上坐了一会,却见
罗德昌也跟了出来,站在马儿的旁边,手中捏着一封信,不觉迷糊了,大人,你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王爷,这信是给韩信的,到了下邳,务必亲自交到他手中。”
“很重要吗?”
“嗯。此信我在上边施了法力,可助韩信渡过难关。”
萧九熊伸手接过信,看都没有看,直接揣在了怀里,笑道,韩信乃奸诈狡猾之人,我恨不得一刀劈了他!不过看在你的份上,我一定将此信带到,告辞!
“一路小心,保重。”罗德昌抱拳道。
“保重。”萧九熊一拍马,头也不回地走了。
在回去的路上,萧九熊敲开一家小酒馆的门,买了两只烧鸡和一袋酒,装在了马背上的袋子里,一边哼着小曲,“哥哥你走西口,小妹妹我实在难留……”
回想起与孟姜氏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萧九熊不禁笑道,老子咋就喜欢上了二手女人?而且还迷恋上了,突然离开这么久,我有点不适应呢!
二手女人也没有什么啊?刘老三喜欢魏豹的老婆薄姬,曹孟德娶了何进的老婆,曹丕与自己老子同时看上了袁绍的媳妇甄氏,李隆基抢了儿媳妇杨玉环……
嘿嘿,喜欢美女,婚否不重要。只要是看上的,老子就得认认真真拼一把。
我把青春赌明月,我把爱情赠美女。
想着,想着,萧九熊想起了刘老三的结发妻子——汉朝的皇后。
也不知今年皇后多大了,三十,还是四十?貌美如花,还是长得像青蛙?水桶腰,还是水蛇腰?
等这次回来,我得去长安转转,顺便到去皇家御花园溜达溜达,会会这一国之母……
不知不觉,萧九熊回到了自己的豪宅,拴好马儿,兴致勃勃地到了厢房,房里的灯还在亮着。
一推开门,孟姜氏还没有睡,穿着睡衣,披头散发的,坐在灯前,双手托着下巴,在不住地打盹。
还在等我呀,真为难你了。傻婆娘,这么冷的天,也不知穿一件袍子,小心流鼻涕直流!
萧九熊自言自语,轻轻地走上前,接身上的披风,给孟姜岚披上了。
披风一落到她的双肩上,立马就惊醒了,蓦然回头,“谁——”
“是我,你的小熊熊。”
萧九熊双手不由自主地按在了孟姜氏的肩膀上。
孟姜氏抓住萧九熊冰凉的手,急急地问:“去了这么久,又发生什么事了?”
萧九熊一把将孟姜氏搂在怀里,笑道:“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快说,到底什么事呀?”孟姜氏柔柔地环抱住萧九熊的腰肢。
萧九熊不答,一个熊抱,把孟姜岚抱了起来,走到了卧榻边,轻柔柔地放了下来,而后整个人压了上去:“来,我们继续……”
孟姜氏一把推开了萧九熊,头偏在了一边,不让他热乎乎的酒气喷到脸上:“你个死鬼,还没有吃饱吗?”
萧九熊嬉皮笑脸的:“吃饱个鸟,风动帆不动,帆动风不动……”
孟姜氏一个翻身坐了起来,脊背对着摊在床上的萧九熊:“谁让你喝那么多酒了,弄得我兴致全无?”
“夫人,我才喝了两杯……”
“每次都是两杯,也不知你喝几个两杯,不理你了!”
孟姜氏爬起来,抱着一床被子,跑在一张宽大的睡椅上,躺了下来,不一会,真的睡着了。
本来想逗孟姜氏的,没想却弄巧成拙,萧九熊一点心情都没有了。胡乱在衣柜里找了几件衣服,急急地用布包裹好,打了两个结,背在肩上,就关上了门,出屋子去了……
月夜之下,萧九熊单枪匹马,行走在驿道上,翻过了一山又一山,趟过了一水又一水,等他到达第一驿站的时候,天才微微发亮。
驿站大门紧闭。
塔楼两个值夜班的护兵,也许是太累了,直接趴在窗边的台子上睡着了。
萧九熊牵着马,走到一棵枇杷树下,拴好了马。
正准备一个翻身越过栅栏,身后被什么东西给带住了,回头一看,原来是一只血淋淋的手,抓住了自己的腿。
那人嘴唇干裂,满脸失去血色,很快又晕倒在地了。
“哎,兄弟,你醒醒……”
萧九熊将那人搂在怀里,摇晃了几下,那人牙关紧咬,还是昏迷不醒。
萧九熊只得从怀里摸出来一粒续命丹,送入他的嘴里,解开水袋,灌了些许清水入喉,再将他平放在地上了。
“嗖——”
一把长矛从萧九熊的背后投掷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