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宪右臂一伸,抓住了吕布的大手:“吕将军,这不是在军营里!”
吕布脸色大变:“你不会是想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吧?”
宋宪早就有反水之心,随口答道:“正有此意!”
“我嘞了个去!”吕布破口大骂,“老子今晚非把你抓回去不可!”
吕布素来厌恶背叛自己的部下,大多情况下多会被他严厉惩罚的。可是他对自己自由主义,对他人马克思主义,自己做不到规章制度,拿来约束部下,何以服众?
在公共场合,不考虑下级的感受,不顾情面的批评下级,情理上说不过去啊。尤其在青楼里,上司与下级一起嫖妓,本来就很尬尴了。
“将军,这是非军务时间,我来这里乐呵乐呵,又怎样了?”
宋宪振振有词,因为吕布并没有明文规定将军不准进青楼,而且吕布本人也“身先士卒”。
“宋宪,你当本将军是病猫呀!”吕布抽出来短剑,直抵宋宪的心口。
宋宪本来酒还没有完全清醒,一见吕布如此盛气凌人,他管不了那么多了,稍稍一低头,手一翻,扣住了吕布的手腕,狠狠肘关节顶住了的右肋骨。
哎呦——
吕布猝不及防,只听见他喊叫一声,短剑掉在了地板上。
而后宋宪戳了戳吕布的肩胛骨:“将军,你天天泡在酒色之中,和病猫没有两样了。”
罗德昌原以为宋宪如此羞辱吕布,会有一场恶斗在即,他悄悄地从顾问的裙子里钻了出来,躲在角落里,想看看这两个奇葩的好戏。
没想,吕布弯腰拾起来短剑,插回了剑鞘,吐出来一句:“回头再收拾你这厮!”
宋宪喷了吕布一脸口水:“老子还怕你收拾不成!”
吕布斜眼看了宋宪好一阵子,没有再和宋宪斗嘴,牵着貂蝉的手往楼下去了。
等吕布走后,宋宪跳起来骂道:“吕布,你就一丧家之犬,还在老子面前装逼,看老子不把你捆了,送给曹大人(曹操)?”
很多时候,人性贪婪,得寸进尺。吕布对他的部下平时疏于管教,治军不严,一旦出了事,对他们粗暴地动用军法,治标不治本。
罗德昌走出来,竖起大拇指:“宋将军,你有种!”
“本将军说到做到。”宋宪喷着酒气,拿了一点碎银子,打赏了身边的美姬,“你且回房去,今儿我没心情了,过几日再来找你。”
“多谢大爷。”美姬接过了银两,在宋宪的脸上咂了一口,而后扭着肥肥的臀部,往前去了。
罗德昌问道:“兄弟,我们现在要回营去吗?”
宋宪罢手:“不回。”
罗德昌:“那我们去哪?”
宋宪向罗德昌招招手:“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去外边说吧。”
“行。”罗德昌点点头。
而后二人出了宜春楼,到了大街上,此时街上灯火稀疏稀疏的,行人也没有几个,街边摆小摊的快要打烊了。
罗德昌在一卖烤鸡的小摊边站住了:“将军,我们这会去哪呀?”
宋宪不答,卖了两只烤鸡,递给了罗德昌一只,咬了一口鸡翘:“吕布娶了个曹豹的女儿,藏在府里,而吕布出来风流。我们去陪陪独守空房的曹姬吧。”
罗德昌一听,不由一怔:“将军,你不要命了?”
“吕布爱诸将之妇。”宋宪吐出来一根骨头,“为什么我们就不能以牙还牙?”
罗德昌手里拿着烤鸡,只是闻了闻:“我还是奉劝你一句,不要玩火自焚。”
“此恨难消。”宋宪还是不甘心,说出来吕布的丑恶嘴脸,“吕布睡了我的小妾,我得睡他的小妾一回,这样才公平。”
罗德昌说:“望将军三思。”
宋宪啃了一口鸡腿:“你要是不敢去,我也不勉强你。”
罗德昌急急地说:“去,我去。”
“那好。”宋宪嘿嘿一笑,“吕布有好几个小妾,到时分你一个。”
罗德昌也呵呵一笑:“多谢将军。请带路。”
“走!有福同享!”
宋宪一边咬着烤鸡,一边往前边大模大样地走去。
罗德昌在后边跟着,寻思着,宋宪啊宋宪,只要你睡敢吕布的小妾,我就让你无处可逃。还想拉我下水,你以为我会轻易上当吗?
走了三十分钟之后,宋宪、罗德昌两个来到了吕布的豪宅前,大门禁闭,两个大红灯笼高高地挂起。
罗德昌走到了灯笼下,举起手来,估测了那高墙的高度大约四米以上,乃问:“宋兄弟,我们怎么进去?”
“有什么难的!”宋宪轻轻一跳,就攀上了墙头,双脚一蹬,骑在了墙上,“这围墙,对会武功的人说,形同虚设,然并卵。”
罗德昌站在灯笼一侧应和着:“没错。很多时候,围墙只是人们财富、地位的象征,院墙越高大,就越有权势。比如皇宫的那些围墙,比普通人家的就要高大威严许多……”
宋宪见罗德昌大道理一堆一堆的,没有时间和他唠嗑,因为他害怕吕布随时回来,如果当场被抓了,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于是他催促罗德昌:“兄弟,快点上来!”
罗德昌笑了笑:“我不上来了,我有恐高症。”
“怕个鸟!”宋宪趴在墙上,伸出手来,去拉罗德昌。
罗德昌假装四处张望了一会,摇摇头:“我还是在这里,给你把风好了。”
“也成。”
宋宪站了起来,从围墙上一跃而下。才到地上,一个女子提着灯笼过来了,后边跟着一个侍女,宋宪赶紧滚到了一处灌木丛里。
侍女小声地说:“夫人,夜里黑灯瞎火的,您小心采花大盗哦。”
宋宪屏住呼吸,寻思道,莫非这小姑娘发现我了?
被唤作夫人的女子不以为然:“这是将军府,不会有采花大盗出现的。”
侍女开玩笑说:“夫人,如果真出现了采花贼,咋办?”
那夫人回答:“说了不会有采花大盗的。”
“我说的是万一有采花贼。”侍女说。
“都这个时间点了,采花贼早就睡觉了。”夫人将灯笼挂在了一处树上,“不过我还真希望有采花贼呢?”
侍女好奇地问:“为什么啊?”
“这严氏对吕将军管得那么严,一个月我也不着将军两次,我都寂寞死了。”
夫人解开了腰带,蹲了下去,很快草丛里传来了“流水”的声音。
侍女说:“夫人,你不是有我陪着吗?”
夫人慢慢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系好了腰带,而后刮了一下侍女的鼻子,“傻蛋,有些生理问题,你是不能解决的。”
“哦,我明白了。”侍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取下来灯笼,走在前边,夫人跟在了后边。
“嘿嘿,天助我也。”
宋宪从怀里拿出来一块黑布,蒙上了脸,猫着腰,跟着夫人与侍女两个往西边的厢房悄悄地一路走去。
约摸五分钟后,夫人到了住房那里,进了门槛,将门掩上,身子靠在门框上,左右看了看,像是在等待某个人,又像是在搜寻什么东西。
“夫人,您在看什么呢?”侍女在夫人的身后问道。
“我总感觉有个人,在黑暗中盯着我们两个……”夫人附在侍女的耳边说,“或许今晚真的有采花贼。”
“不正合夫人之意吗?”侍女格格笑了起来。
“让你贫嘴!”
夫人伸手去捏侍女的小脸蛋。没想脚下一滑,整个人往侍女的身上压了过去。
“夫人,小心……”侍女失声叫道。
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宋宪跳进去门内,顺势将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