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时刻。
窥见的人性中黑暗的一面。
凤霞死了。
死在了顾北天的怀中。
死在了她以为最爱他的人手中。
心脏被吃。
凤霞连一具全尸都没有留下。
“顾北天，你的人元大丹可以换一人不死！”
青牛老祖再次说道。
他的声音威严，语气中并没有什么厌恶或者惊讶。
他或的岁月太久了。
久到早就已经看惯了世间的冷暖，人心的炎凉。
久到这样阴暗的一面，依旧无法刺激他那颗麻木的心。
顾北天笑了。
“换一人不死吗？若是如此的话，就换了我的小徒弟张尘吧！”
“我？！”
张尘错愕。
他抬起头，没想到，这个时候，自己的师父会选择自己。
他入门最晚。
资质也不是最好，宗门中，顾北天的弟子亲信无数，顾北天也没有精力照拂他。
在顾北天的门下，他就像是一个小透明。
张尘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这唯一一个活命的机会，顾北天竟然会留给自己。
“给他有什么用！给我，给我呀！一个无上境第八层的弟子，怎能传承的了你的衣钵，师父，你将这个活命的机会给我，只有我可以将师父的传承发扬光大！”
一位半步天尊境层次的水月洞天的弟子呼唤道。
他是顾北天的大弟子冯健。
在生死面前，师门情谊算得了什么？
他要抢走这唯一一个活命的机会。
“我是你的师父，我在没死前，你还没资格质疑我的决定！”
顾北天低吼。
他的咆哮震天。
一股强大的精神冲击，直接让冯健的脑海震荡，双眼呆滞。
顾北天很辣。
那怕是对自己的弟子不曾留情。
方岳看到这一幕。
他的嘴角，逐渐挑起了一抹玩味的笑。
“你确定好了吗？”
青牛老祖再次问道。
他没有太大的耐心。
他也不喜欢看水月洞天的内部争斗。
能够给水月洞天的弟子，一个活命的名额，已经是看在的那枚人元大丹的份上。
“选好了！就是我的小弟子张尘了！”
顾北天一脸恭顺说道。
“好！”
青牛老祖的手掌一摄。
张尘站在了一边。
青牛老祖和帕鲁开始大快朵颐。
水月洞天的弟子和长老，无论强弱全部都成为了他们的血食。
也有人想要逃跑，可是他们怎么能够比得了这两位活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老魔头。
不反抗的被一瞬吃掉。
没有太大的痛苦。
而那些想要反抗的却是被两个老魔在活活折磨一番之后再吃掉，死的一个比一个凄惨，鲜血淋漓。
很反常。
顾北天在死的时候都没有反抗。
他仿佛是认命了一般。
任由青牛老祖和帕鲁将他分而食之。
满地都是血和骸骨。
前来兴师问罪的水月洞天的数百人马，最终竟然只是落到了这样的结局。
所有人都死了。
只留下了一个不明所以的张尘还有一个被封印在墙壁上抠都抠不出来张伟。
“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张尘畏畏缩缩的说道。
他一脸惊恐的神色，他目睹了刚刚的一幕，他的精神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已经变得不再正常。
“当然，不能！”
方岳忽然间，走出了一步，他站出来说道。
“可是青牛老祖答应过我师父的！”
张尘不甘，股足了最后的一丝勇气反抗说道。
“刚才的话那是青牛老祖答应你的，我可没有答应过你。”
方岳戏谑说道。
“更何况，顾北天，你可是这次我重点要猎杀的对象，你如果跑了，那我岂不是功亏一篑，白忙活了。”
“什么顾北天？师父不是已经被你们杀死了吗？你们还要怎样？”
张尘一脸凄惨的说道。
“顾白天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在我的面前伪装吗？”
方岳冷笑。
“你顾北天是一个何等自私，何等阴险之人。在临死之前你只有一个名额，你却大义无私的给了你最不关注的一个弟子。你认为我的心中不会生出怀疑吗？”
方岳平静说道。
“张尘，好名字啊！姓，张，他是张家的人吧！如果我所料不错，这个张尘应该和张伟之间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你将他收入到自己的门下，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是怜惜人才还是想要觊觎张家的地脉传承？”
方岳的话，字字诛心。
而那张尘的眼神中依旧是慌乱与迷惘。
“方岳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我一个字都没有听懂？师父明明是看上了我的天赋和才华，所以才将我收入门中，并没有其他任何的意思。”
张尘解释，他死不承认。
“是么？可是你跟我说说，这凤霞的灵魂在你的体内算是你什么意思？”
方岳的手指一挑。
一道美妇的灵魂瞬间从张尘的体内飞出。
那美妇一脸慌乱。
她没想到死了还会被人抓到。
“不得不说，你对凤霞是真爱！你将她的心脏从胸膛里掏出，然后吃掉，这一幕虽然看起来残忍，但却是为了保全她的性命。你将凤霞的魂魄封印在她的心脏之中，然后将之吞掉，再利用偷梁换柱的手段，将她的灵魂移植到张尘的体内。”
在凤霞的魂魄出现的一刹那。
张尘，不，应该说是顾北天的面如土色。
自己精心设计的金蝉脱壳之计已经被方岳识破，再也没有抵赖的可能。
“方岳，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能够轻易的看穿我的计谋！这张尘的灵魂其实早就已经开始被我侵染了，我对他施展的并非是夺舍的手段，而是养魂之术。将自己自己既的灵魂注入到对方的体内，然后让他的灵魂与我的灵魂相互融合。这样在我将他彻底控制的时候，就不会产生灵魂与肉身之间的排斥，也不会被人发现他与之前有任何的不同！”
顾北天素来谨慎。
这份谨慎也是他能够活到现在的原因之一。
张尘是他的后手。
他树敌无数，怎么可能不给自己留下一条退路。
方岳笑道。
“是你的太过谨慎出卖了你。其实如果你不对你的大弟子出手的话，我还难以发现你身上的猫腻。”
“你的大弟子身上也有你的神魂吧！狡兔三窟，你不止把希望放在了张尘的身上，但你怕你大弟子被杀的时候，被青牛老祖发现你的秘密，所以用一道怒吼，震散了他的神魂！”
“本来，这手段很巧妙，一般人看不穿。只可惜，你遇到了我，我精通魂术！”
方岳的话，让顾北天的心中彻底绝望。
本以为方岳只是一个蝼蚁抬手可灭，但谁能想到，自己竟然招惹了一头绝世的恶魔。
“这次的事情是我的失算，本来只是想要救下张伟，借助这次机会从他的手中获取些许的好处，保住张家的传承，谁成想，他招惹的人居然是你，早知道的话，我就不趟这次的浑水了！”
顾北天道。
顾北天的脸上并无多少悔意。
作为一代枭雄，这点魄力他还是有的。
做了就做了。
错了就错了。
错了又能如何？
大不了一丝死罢了！
方岳轻叹。
“如果不是今天的事情，你的性子本来我们是可以成为朋友的，起码不会如此兵戎相见，但有些事情，无可挽回，我若放你离开，来日.你肯定会杀上门来！”
顾北天哈哈大笑。
“那是当然，我这个人生性谨慎，但也心胸不大，恩怨情仇，无法放下，今日.你杀我，来日便是我杀你！如果连报仇的勇气都没有，还修什么仙道，成什么正果！”
顾北天残忍说道。
方岳低头。
他并未多言。
“我还要开一块奇石，需要用地脉弟子的精血为祭，你可愿意献上？”
方岳看向顾北天。
顾北天怒极反笑。
“我看你是脑子糊涂了吧！刚刚你还说我们之间已经是生死仇敌，你还想要让我帮你解石，你觉得可能吗？”
“你若是应允，我愿意放凤霞一条活路！”
方岳的话，如针尖，刺痛了顾北天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我不信，凤霞虽然修为不济，但是你杀我，她对你仇深似海，你就不怕她到了奇缘之后会腾出手来报复你？”
顾北天道。
“不怕！”
方岳摇头。
“我会封印了她这一世的记忆，送她轮回！她若是可以成就天尊，才可以解开记忆的封印，那个时候，我已经走到什么样的层次，我自己都不知道了！毕竟，我才修道三百余年，便有了现在的成就！”
方岳笑着说道。
“凤霞……”
顾北天看向凤霞，眼神中有难得的柔和。
“不要……”
凤霞则是噙着泪，疯狂的摇头。
“虽不能同生，但我愿意与你共赴黄泉！”
凤霞的泪花荡漾，心意已然明了。
“傻瓜，我怎么舍得你死呢？我要活着，你要好好的活着，记住，把我的那份也活下去！”
顾北天擦拭掉凤霞的泪花。
他轻声安抚。
这枭雄的眼里，竟然全部都是眷恋与温柔。
谁能想到，这日月城中的一代枭雄——水月洞天中的大长老顾北天，竟然会是这样一个痴情的种。
“你同意了？”
方岳看向顾北天。
顾北天看向方岳，换了一副模样。
他一脸严肃，再无半点温柔。
“我帮你可以，但是你要答应，先送她走！”
“可以！”
方岳应允。
“不，我不要，我要和你在一起，哪怕魂飞魄散……”
凤霞急切呼喊。
然而，没有任何用途。
此刻，她的命已经不属于她了，她只是方岳和顾北天交易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