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
“哎呀,让她睡吧,别吵她……”
“好歹是从鬼门关走过一趟的人。”
方帅帅根本不听大家的求情声,一把掀开阮白芫的被子,让她冷到在被子里蜷缩着。阮白芫艰难地睁开眼睛,恨恨地看了男人一眼,方谨舟公事公办地说:“起来,今天‘饕餮居’第一天试营业了,你是老板,敢偷懒试试?”
忘了说,他们已经从公寓中搬了出来,搬到了新装修的饕餮居的二楼。这里比原来的饕餮居更大,更宽敞,一楼二楼营业,三楼可以供阮白芫和她的朋友们住宿,阮白芫缩在自己的小窝里,觉得哪里都不如家好。
她下床穿好拖鞋,迷迷糊糊地道:“知道啦……”
新店是方谨舟盘下来,并秘密装修的。他签了三十年长约,阮白芫可以尽情实现厨师梦想。方正国的丑闻爆发后,之前的饕餮居也解除查封,还回阮白芫手中,阮白芫准备把它当成一个分店,毕竟方谨舟送她这个地方,比原来的饕餮居要宽敞、体面得多。
方谨舟已经系好围裙,为阮白芫做轻食早餐。
阮白芫抱胸站在厨房外面,一瞬不瞬地看着这个男人,方谨舟身材高大,沐浴在阳光中,头发被染成明亮的金棕色。她若有所思地问:“之前你接近方正国,到底因为什么事?”
“哦,这个啊。”方帅帅切好黄瓜丁,随意说道,“是我爸爸生了很重的病,想拜托我找到他,送他去国外见一面。爸爸的身体已经受不了远途旅行了,只能出此下策。”
阮白芫顿感揪心,因为直到最后方正国也没悔过,坚持着他的“权威至上,平庸之人都该去死”的原则,被大笑着带上警车。
他背负了欺诈,收受贿赂,杀人未遂等罪名。因为方青子最后证实,萧如沐是自己从包厢中跳下去的,所以真正的杀人罪不成立。阮白芫再看到方正国时,心里没有憎恨,也没有厌恶,他更像一个跟她毫不相关的人,泯灭人性,咎由自取。
不过想到方谨舟的爸爸方平……
“那个……就算方会长……”
阮白芫嚅了嚅嘴唇,想说几句安慰的话,没想到方谨舟早已注意到她的窘迫,为她解围道:“没关系,我爸爸一直强撑着精神等他回去,没想到等到了合适的肾源,他的病慢慢就会好了。”方谨舟回头,温和地笑了笑,“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也算因祸得福吧。”
他想了想,又说:“那个人……觉得他可恨又可悲。他把自己磨成了一把刀,非常薄,非常地锋利,殊不知,这深深伤害了他身边的每一个人。”
阮白芫默默低下了头。
的确,与过去经历过的风雨相比,现在地生活的确越来越好。阮白芫从没想过,大大咧咧,不善于理财的她,竟有一天能在这么宽敞的厨房里工作,拥有一家真正像样的店铺,她抚摸着刀具,发出一声满意的叹息。
从包厢上跳下来的那一刻,她获得了重生。
情况非常凶险,警方虽然铺好了防滑垫,但充气还没有充好,不知道能不能起到作用。在那生死攸关的一时刻,阮白芫瞬间将所有往事看透。她张开双臂,从摩天轮上往下跳,那一瞬,是她灵魂出窍,最后跟如沐痛感的机会,她在呼啸的狂风中下坠,终于理解了如沐的心情。
如沐的生命总是那么凄美,那么沉重,只有最后一瞬,他才像鸟儿似的飞了起来,感受到超脱的快乐。呐,她也会在如沐的期望中,坚强地活下去啊,只不过每次看到天空时,闻到沁人的橙花香时,她会想到他,仰起头,灿烂地给他一个大大的笑容。
如沐,是她心中不可磨灭的朱砂痣。
阮白芫看到方帅帅忙忙碌碌,想到之前耍横,三天两头给他添麻烦,不禁觉得很不好意思。她咳嗽了一下,小声问:“听如星说,这个店,你三个月前就开始准备了。咳咳,方帅帅,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方谨舟头也不回,脸皮极厚地说:“因为你喜欢我。”
“啊?”阮白芫不可思议地想,不是方帅帅喜欢她,而是她喜欢他吗?
方谨舟回头,一脸蜜汁自信地说:“没错,因为最近我做的菜,你都吃光了。”
这是什么鬼理由?阮白芫瞬间反驳:“笑话,我什么时候喜欢你了,你霸道,强权,又小心眼,如果非要说的话,我只承认,喜欢吃你做的菜。”
方谨舟一副“就是这样你别狡辩”的表情,点了点头:“没错啊,喜欢吃我做的菜,就等于喜欢我这个人了。”
阮白芫欲哭无泪,打算给方帅帅好好讲讲道理,却听见楼下有人妖娆地喊了一声:“小白,你在干嘛啊,下楼准备接客啊~”
喂喂喂,他们是正经餐馆,别说的这么暧昧好不好!
阮白芫下楼,看见如星、叶珈宁、还有舒子墨微笑着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