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白芫若有所思地看着方谨舟。
因为喝了些酒，她的脸熏上一层红润的梅子色，嫣红可爱。腹中的酒不足以让人醉，但足以借酒装疯。阮白芫侧着脸，神色中透露些许玩味：“你好像对萧如沐很有兴趣，为什么？”
方谨舟：“我对萧如沐没兴趣。”
方谨舟：“如果非要说，我有点好奇过去的你。”
阮白芫低低地笑了起来，小店中的气氛太静谧，她的笑容显得更加清晰。阮白芫笑着笑着，突然停了下来，她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方谨舟：“我不会告诉你的。跟萧如沐有关的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方谨舟一愣，在阮白芫的眼睛里，他看见一股绝望的坚守。阮白芫把双手抄在口袋里，深吸了一口气说：“离开C都前，我跟黎真真聚了一下，说了很多与如沐有关的事情。”
“当时，七星厨师晋级的事情刚刚结束，黎真真逮住我一顿骂，说像如沐那样阴险算计的男人，不值得留恋。我不服，我每说出如沐一点好，她就会反驳我，再揪出如沐一条坏事……”
“之后我学乖了，我再也不提起如沐。只要我不谈他，别人就没有理由反驳我，如沐在我心里，永远都是好的。”
“求求你，我求求你们。”
阮白芫喝多了，她又饮了一口梅子酒，伏在桌子上傻笑。她说：“如沐在我心中，真的只有一点点位置了，没事的时候，我从来不会想起他的。就让我保留这一点位置吧，不要再否定他，也不要再跟我说，他蛰伏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只是为了把我当跳板，把我踩在脚底下……”
“求求你，这些道理我都懂啊。不要一遍一遍地强调，再逼我面对这些事实了……”
“你喝醉了。”
方谨舟把阮白芫半抱起来，干净利落地结了账，把念念叨叨的女人扛出了料理店。
三四点钟，晨光熹微，已经接近破晓的时候。方谨舟帮阮白芫拉好兜帽，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女孩嘟囔了几句，身上轻轻软软的，只有薄薄一层小肉。
方谨舟紧抿着嘴唇的走回酒店。
“晕，晕，吁——，开慢点！”
方谨舟无语地看了阮白芫一眼，不知她把他当成了驴车，还是别的什么的东西。
回房间的路上，方谨舟果然“开”得非常的慢，他甚至在电梯升降的时候，安抚地拍了拍阮白芫的肩膀。阮白芫哼哼哼了几声，很像他以前养过的小猫，方谨舟若有所思地看着阮白芫的脸庞，轻轻地捏了捏。
很Q弹，手感很好。
电梯行至一半后，突然停住。按亮电梯的保洁员发现，电梯中有一位酷哥在捏着怀中女子的脸，他眼神冷峻，边捏边露出类似撸猫的幸福笑容……
保洁员吞了一口吐沫，又默默地关上电梯……
方谨舟对此无知无觉。
他只是有点挫败地想，这女人只喝了几盅酒，为什么会醉这么快？他走出电梯，打开房门，把阮白芫放回床上，轻轻叹了一口气。
只是见了萧如沐一面而已，就有这么大的反应。
未来，真的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
三天后，是美味厨房直播的日子。
因为黎真真没有档期，阮白芫花了五十块钱，在附近商场化了个伴娘装。结果这个妆容遭到方谨舟960°嫌弃（嫌弃得能绕着地球转三圈），方谨舟冷冷并霸道地吐出几个字：“擦掉。”
阮白芫：“哎？为什么啊，这个伴娘妆挺好看的呀，上镜自然要好好装扮一下啦。”
方谨舟：“直播之前会有化妆师帮你化。”
阮白芫：“矮油，他们节目只有直男参加，化妆师只会化直男化的妆。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看过直播啊。”
方谨舟：“擦掉。”
阮白芫：“……”
阮白芫暗暗犹豫，在方谨舟960°嫌弃之下，自己能不能顺利录制完120分钟。如果可以忍受住diss，她大可以把方谨舟的话当放屁……
方谨舟像是能猜出阮白芫在想什么，他做出极大让步，隐忍了很久后说：“擦掉，我帮你化。”
阮白芫：？？？
她已经从“化一个直男妆”，到沦落成“让直男化妆”了？
Excuse me？
无奈，在方谨舟的瞪视下，阮白芫只能向恶势力屈服，乖乖擦掉她花五十块化的妆。此刻，他们正坐在向演播室飞驰的保姆车上，方谨舟拨了拨阮白芫可怜的化妆包，掏出一只眉笔……
阮白芫一哆嗦：“壮士，手下留情。”
***
方谨舟贯彻了“眉毛画的好，其他随便搞”的原则，一套简单的妆面下来，竟然化得不算难看。阮白芫屏住呼吸四下照了照，趾高气昂地说了声：“还行吧。”
什么还行吧……
明明就是非常好看！
方谨舟这妆化的，重点突出，又非常自然。阮白芫两条细细长长的眉毛，在他的修饰下显出满满少女感，适当拉长了眼线，加上饱满的苹果肌，浅浅地刷上一层腮红……
其他地方，并没有太多夸饰。然而这已经足够让人惊艳，阮白芫满意地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
“咳，方帅帅，你之前给女孩子化过妆吗？”
“没有。”
方谨舟懒懒地抬了下眼皮：“看过我妈妈化妆，刚才在你脸上试了试。”
……
两个人吵吵闹闹，一个多小时后，终于来到了演播室。
已经有人在门口等着了，阮白芫元气满满地跳下车，只见那个工作人员大大松了一口气：“来了来了，终于有人到了！”
来不及再多解释，工作人员赶着投胎似的，把阮白芫往演播室里领。阮白芫蒙圈地问：“哎？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还有别的人没到吗？”
工作人员叹了口气：“唉，还不是萧特厨，家里三天两头出状况，我们都快习惯了。”
阮白芫心里咯噔一声，又冒出了疑问。
如沐？
如沐的性格，是最不喜欢给人添麻烦的。为什么听这话的意思，大家都已经忍他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