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忽闻此言,惊的凤目睁大,上下唇牙紧紧颤咬:“你……你说什么,你已将绣品交给了我父王?”李爷将茶杯轻搁几上,笑脸回迎:“是啊,这有什么不妥吗?”
何止不妥,不妥之极,不妥至极,今日并非那八贤王赵德芳的生辰,郡主为了报复李爷,让其学女工刺绣无非存心戏弄,令其出糗罢了,关于贤王生辰,那也只是借口的说词。
想不到这人竟当了真,还绣出了样品呈予贤王,要是老父知道郡主在外头瞎胡闹,定动怒生气不可,她一撒腿,跑回了贤王府。过不一时,郡主赵梦婷又怒气冲冲地折返回杨家,直入李爷的院子,要把房间门踢开,看见那门却未锁,只是半掩半合,透过缝隙,看见李爷和一个丫环在拥吻。
这一刻,郡主吓傻了,僵得把踢出去的脚放下,想不到杨二少爷有这个嗜好,连丫环也搞。咬了咬牙,怒闯进去,把一幅画卷掷在桌面,银牙咬响:“哼,杨宗源,你好大的胆子,竟画几个圈来戏弄本郡主,该当何罪?”
郡主的忽然闯入,把两人都给吓了一跳,赶紧的分开,丫环躲过一旁整理衣衫,李爷则咬唇抿着嘴,大气也不敢出,好生尴尬,胸中酝酿了一番说词谈笑:“那个,郡主啊,事情不是你看到的样子,我……”
“哪个样子?我什么也没有看见!”
她这样说,倒让李爷无言以对了,很是尴尬,“那个,郡主娘娘,今个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在下真是有失远迎啊!”一面陪着笑脸施礼数,一面则示意丫环先退下去。
郡主眼尖,闪身阻了丫环的去路,并嬉笑一声讽嘲:“唷,这不是雪儿姑娘吗?几天不见愈发滋润了,看来你家少爷待你不错哈!”雪儿闻言,两张小脸涨得通红,像个熟透的苹果,把头低垂下去,不敢吭声。
话回先时,刁蛮郡主一走,李爷顿觉松了口气,坐在案前用笔墨乱画研究京城的地形,以便将来事成也好容易脱身。正画得入神,房门轻开,走进一名送参茶的婢子,李爷看也不看,将笔手一摆:“放下就出去吧!”然后,认真地在纸上勾勒。
画了片刻,感觉人还在,有些生气,正想将人赶走,抬起头接触婢子的瞬间,他愣住了,“你……雪儿,你变回人形啦?”
“是啊!”雪儿一脸的欢喜,蹦到案前,“这都要感谢二少爷,是你的血救了我。”
“我的血?”
李爷似乎想起来了,当时看见烧焦的兔腿,曾咬破指尖以血点咒治愈了灰兔的伤。
他从小就知道,他的血配上灵符,可以医治一切创伤,是以听得雪儿的话,也没多大的意外:“回来就好!”
雪儿奉茶给他,以表谢意。
李爷接过,轻轻揭开茶盖品了一口,置回桌案,就见雪儿两眼一昏,跟着跌倒。李爷想也不想,就跑过去搀扶:“怎么啦,你不是都好了吗?”
雪儿摇了摇头,说她并没有全好,她的内丹丢了,在二少爷的体内,二少爷的血只能维系她七天的人形,如果没有内丹,她会永远变回兔子的。
“那怎么办呢?”李爷想了想,把手一伸,撩起袖子送到雪儿面前,露出古铜色的肌肤,闭上了眼睛,“你咬吧,反正我血多!”
雪儿嗤的一声,笑了,很是感动:“我是妖精,你为什么待我这么好?”
李爷睁开眼睛,挠了挠头在傻笑:“我也不知道,打小我就没有朋友,在南山,是一群可爱的小动物伴我长大,看见你,我可能觉得比较亲切吧!”
雪儿忍住泪,不让它滑落,微恼了他一句:“傻瓜,你有再多的血也不顶用。”
“那……那我该怎么办?”
“你当然是得把内丹还给我呀!”
面对雪儿,李爷竟有几分无所适从:“内丹,我……该怎么还你?”他连自己什么时候吞了别人的内丹也不问,便信了对方的话,也许,这才是最真实的他。
看着李爷口吃的样子,雪儿忍不住笑了。
她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情不自禁看痴了,不,他还是觉得梦中的佳人笑起来更好看一些。
如果雪儿知道此刻李爷心中念的是另外一个女人,一定气得晕过去。
“你,先把眼睛闭上!”
厄,李爷在雪儿的游说下,像个听话的乖宝宝,果真把双眼闭上了。
雪儿提脚向前迈上一步,忽然又怯惧了,于是缩了回来。不行,她不能主动触碰他,李爷身上有护体龙气,对妖精来说是一种伤害:“把眼睛睁开,吻我!”
李爷吓了一跳,什么,吻……他以为他听错了。
“磨蹭什么,快点,赶紧的,吻我!”
“我……”
“你什么?”
看见他羞红的脸,雪儿有几分明白了,笑说:“你该不会没有和女孩子接过吻吧?”羞得李爷把滚烫的脸颊垂了下去,他有,和梦中的佳人亲吻过,但那只是一种虚幻,并不是真实的。
真实的感觉,前不久,在醉怀的潭边,遭郡主吻过一次,但那一次只是个意外,谁都不想的,应该不算数。现在听得雪儿的话,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才好。
雪儿笑了笑,向他靠近,忽然间有一种力量策使着她,让雪儿不再害怕李爷身上的护体龙气了,挽过他的脖子搂在双手玉臂间,让彼此近距离地对视着彼此。
说也奇,护体真气真的没有出来伤人。
李爷被她看得一阵不好意思,脸红的低下头去。
“别动!”
雪儿用玉手轻轻勾起他的下巴,让眼睛面对自己,然后,踮起脚尖,启樱唇凑了上去轻轻一碰他的嘴唇,然后,用力咬住了。李爷登觉一股电流钻体,刺激着他的所有神经,血液加速,有一股清香从齿间溢来,便觉得雪儿在吸允他的内息。
这种酥爽的感觉,前所未有,连前段他和郡主的那一场意外,也只不过是凤毛麟角。
雪儿把舌头伸了进去,要搅进他的肚子里把内丹吸出来,就在这时,郡主不请自来,破坏了一场好戏。
听得郡主的讽嘲,雪儿羞愧难当,掩面跑了出去。
“雪儿,雪儿……”
“怎么啦杨家叔叔,一刻也舍不得分开吗?”
李爷站在门口仰望,不敢去追,听得郡主阴阳怪调的语气,一腔好怒:“你又干嘛来啦?”
“你还好意思说呀你,你给我父王的是什么鬼东西?”
“百鸟朝……”看见桌案上的画卷,一个“凤”字硬生生咽在了喉咙。
只见卷上的百鸟,墨汁痕鲜,早无丝绣之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