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啪。”又一巴掌：“她是我女朋友，不许动她。”
“财神爷……”
“啪。”再一巴掌。
“别、别打了，我走，我走还不行？”安富裕说着，捂着张猪头一样的脸，落荒而逃。
直到安富裕跑得再也看不见了，四张这才回过头，走到柜台前：“出来，让我看看伤。”
“没事的。”鹌鹑还想说，无奈四张的眼神实在太过坚持伶俐，她只得垂着头，一步一顿地走了出去。
“看我这姑爷，多体贴，哎，四张，你带我闺女去哪儿啊？四张……”
老索望着一进一出晃悠的玻璃门，嘴里嘟囔：“要把我闺女带哪儿去啊？小美，我刚刚那身手帅吧？”
“帅。”
“那就再帮我拿俩奶黄乳酪，你说我闺女做的东西咋那么好吃呢！小美你干嘛去，给我拿呀，奶黄乳酪！乳酪！”
四张拉着鹌鹑沿着去门诊的路一直走啊走，路上有和他们一样去门诊的，也有反方向而行的，道路不宽，人却不少。
鹌鹑越走心越不安，“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急诊。”
“去急诊干嘛？”
“给你处理伤口。”
“啥？”鹌鹑吓了一跳，腿跟着打起了退堂鼓，她拽着四张，腿往后稍：“我根本没咋样，就是挨了下挠，不用去急诊。”
“不行。”
“你要是担心，那你帮我弄弄不就行了，你也是医生啊。”
“传染科医生，不专业，听话。”
就算鹌鹑再觉得小题大做，四张这声“听话”一出，她也是彻底没脾气了。
急诊的人和路上那些一样多，挂了号，鹌鹑老老实实跟四张坐在长椅上等着叫号，大气都不敢出。因为四张正在给那个什么“大仙儿”打电话，表情严肃的不要不要的。
四张：“为什么我成了财神爷，我要求你把他女儿说成财神爷。”
大仙儿：“这事不赖我，我说了，他死活不信，为了接你这单我招牌差点被砸了。”
四张：“现在也砸了。你等着。”
大仙儿：“兄弟，别啊。虽说这是权宜之计，可以你财神爷的身份指东他敢打西？只要处理得当，效果说不定比你想的还好。你等会儿，我有电话进来，是你爸来的。”
“你爸。”四张挂了电话，拉了鹌鹑一下。不知不觉已经轮到了他们。
一进门，护士医生见了是四张都有些惊讶，寒暄几句就开始检查起鹌鹑的伤口。
医生：“怎么弄的啊？”
鹌鹑：“人挠的。”
四张：“狗咬的。”
……
一阵沉默过后，医生点点头，感叹道：“这狗……个儿不矮。”
四张还想说什么，眼一瞥，看见鹌鹑垂了头，突然就意识到了什么，也就跟着闭了嘴。
小伤，处理起来别提多快了。不消几分钟，脸贴纱布的鹌鹑已经跟着四张走出了急诊科。
室外飘着微风，几个小孩手拿不知从哪棵倒霉树上撅下来的秃树枝在玩打架，吵嚷声倒给医院这个不算讨喜的地方添了一抹鲜活。
四张又在打电话。
听口气是打给“大仙儿”的。
“挨我的打能给他加财气？”亏他想的出，对大仙儿这信口胡诌的本领四张佩服的五体投地。
挂了电话，他转身看向鹌鹑：“有个好消息有个好消息，听哪个？”
鹌鹑一向不擅长做这种选择题，皱着眉为难地想了半天，才说了句：“先说好的吧。”
“他信我是他的财神。”
“坏的呢。”
“他还会继续讨厌你，还有可能欺负你。”四张刻意隐瞒了大仙儿的原话——安富裕还是坚信鹌鹑是坑了他的扫把星。
“哦。”鹌鹑低了头，抬手想挠挠脸，手还没挨到呢，就被四张按住了。
“我这么对他你是不是难受了？你还当他是爸爸对不对？”
“……我也不知道。”她小声回答。
懂了。
“以后我尽量注意，不过前提是他不能伤害你。”四张举起圆滚滚的胳膊，挤着那个说不定并不存在的肌肉块。
鹌鹑看着他，脸慢慢红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觉得一切都像做梦似的，我这么不好。四张，你说喜欢我是逗我吗？”
“安小姐。”四张弯下腰，脸离她那么近，鹌鹑在他的瞳仁里几乎看清了自己满脸的不知所措。
“那个……”
“作为一个单身三十几年的资深光棍，作为一个月收入五位数的牛掰医生，你认为我是有多闲才拿我本应该去赚钱的宝贵时间来和你谈恋爱？不管你在别人眼里是怎样的，在我这里，你就是我最好最完美的女朋友，别人拿几百万几千万几个亿我都不会换的宝贝，你听清了吗？”
鹌鹑彻底傻眼了，懵懵懂懂地点点头，“我有那么好吗？”
“有。”四张认真的说，手同时摸了摸她的脸颊：“就是这纱布丑了点儿，等我给你弄弄，别动。”
鹌鹑再不敢动，就那么直直站着，仰着头，看着她宛如高山的男朋友在她脸上摆弄来摆弄去。
“好了。”
分分钟后，四张放下手，对着成品满意地点点头。
“好看吗？”
“好看。”他肯定地答，“对了，有件事，老马让我回去复职了。”
“哦。”比想的早不少，她替他高兴。
“现在就要回去报道。”
“这么早啊……”
一声喟叹出，鹌鹑的失落他看在眼里，心里美滋滋的。揉了揉她的头：“晚上我接你下班。”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