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利福尼亚州,爱德华兹空军基地。
如果有人看到这里的景象,他会认为这是地狱。
一百六十多平方公里的地面上燃烧着赤色的火焰,断裂的F-22战机安静地躺在停机坪上,它们曾经是不可一世的第五代战机,而今天它们却完美的扮演了弱者的角色,每一架战机都似乎被某种巨大的切割物品切掉了机头和机翼,被切开的飞机七零八落地放在原地,机舱中一座驾驶员的雕像保持着操作飞机的姿势,他的眼神中还透露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惧,可惜那颗眼珠早已经变成一块青铜,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神采。
天空是阴沉的,日光穿不透阴云和浓烟构成的防线。地面上一座座手持卡宾枪的士兵雕塑伫立在原地,在空中还有一发发静止的子弹,子弹泛着青铜的光泽,四周的时间像是被凝固了一样静止不动。那些雕塑保持着各种射击的姿势,其中一座肩扛古斯塔夫火箭筒的士兵雕塑泛着古铜色的光泽,刚刚飞出一半的火箭弹也凝固在那里,变成青铜的雕塑。
阴云和火焰,沦陷的堡垒,燃烧的地狱。
身穿皮质黑袍的男人穿行在雕塑群中,他好像是罗丹在观看自己的作品一样来来回回扫视着雕塑,远处的士兵住房中陆续冲出几名装备自动步枪的士兵,但是他们没有来得及开枪。因为黑袍人看了他们一眼。
犹如美杜莎的魔咒,士兵和他们的武器都变成了雕塑。
黑色的长袍有些破旧,底端已经完全碎裂。黑袍人伸出带着金色钢铁护腕手套的手——那是一只枯瘦的手,枯瘦的让人恶心。随着他的手伸出,整个天地之间似乎响起了某种狞笑的声音,那种狰狞的声音如从地狱传来,空气中充满了油腻腻的感觉,似乎吸入一丝一毫就会窒息一般。
从4000英尺到39000英尺的跑道全部碎裂,地面一块一块地开裂,变成方砖一样的碎块;远处的建筑物全部变成一座座雕塑,就连那些已经起飞的战机也在半空中变成一座青铜色的战机雕塑,垂直地向地面坠落,机头狠狠刺入了地面,好似这座基地的十字架。
“这就是现在的【人】所拥有的力量?差得很远啊。”黑色的长袍下,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当撒旦的怒火传来,天国将被点燃,地狱将从崎岖中奋起,带走了堕落和顺从的尘埃。曾经的荣誉已经不属于现在,而昨日的焰火并不能改变未来。神族的炮火毁灭了真相和过去,不过总有一天他们会想起这些事,想起在他们身上曾经发生的一切。地狱,天堂,神庭,冥界,你们都别忘了你们曾经的耻辱。不要小瞧了这个世界,它会让你们吃亏的。”
黑袍的人路过一片片青铜化的飞机残骸,一架架变成青铜像的飞机彻底报废,化作飞灰。
“不过我也不想看着人类崛起成那个时期的【人】,所以,我再卖撒旦一个人情吧。”
黑袍的人路过一路的硝烟和尘灰,他看着远处墨黛色的天空,金色的火焰和霹雳的寒芒从他的眼中闪过。那是一种奇异的眼瞳,能折射出整个宇宙的神采和光辉,又能折射出整个人间的沧桑和罪恶。这似乎是神又似乎是魔,这两种存在融为一体,似乎是一个神秘不能触摸的存在。
他到底是谁无人知晓。
……
中国,山东,泰山。
徐志摩笔下的日出已经过去,玫瑰汁、葡萄浆、紫荆液、玛瑙精、霜枫叶点缀的天空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湛蓝,蓝天长空和泰山剑一般刺向苍穹的雄伟让无数登山者见识到了天地的伟大和自身的渺小。正如毕淑敏说过的,任何人也没有资格说自己征服了高山,而是高山宽容地接纳了每个人。
泰山玉皇顶东亭的一块巨石之上,一个穿着黑色纯皮风衣带着一副金色边框墨镜的高瘦男人盘腿坐在石头之上,他的身边,穿着军绿色棉大衣的游客们瑟缩着从山顶陆续走下去,新的一批游客还没到来,旧的游客正准备下山。
在他们心中不得不看的日出已经被收录进单反相机,他们互相把照片发到朋友圈和微信中,嘻嘻哈哈地下山了。
“天地,也不过如此而已。没有站在更高的山顶之上,只能认为这片天地如此浩瀚。泰山本是一块封印魔刀的神石,即使有石圣从此发迹,也只不过是众多英雄神祇中的沧海一粟,目光不远,心被拘于此地,又怎能见到那九天之外更加壮丽的日出?”男子双手平放膝盖,一阵无形的气浪从他的身体四周慢慢散开,一阵阵无形的气浪将四周的寒气一扫而空,就连树干树叶上的冰霜也一扫而净,太阳在他的头顶似乎失去了光辉,整个苍穹之间流淌着看不见的气流,那是天际的灵气,缓缓流向黑衣男子的身体。
吞噬灵气,操纵日月,无形间,已是天地之主!
一行人从玉皇殿古朴的大门处走出,为首的一个人穿着军绿色的大衣,胸口别着一枚锤子镰刀的党徽,他的风衣飘逸而潇洒,脖子围绕着一团火红色的狐皮围巾,手套连接着护腕,长裤上缠着一圈银色的皮鞭。整个人显得格外干练,军人的气质和潇洒的笑容让他整体显得更加难以捉摸,充满了神秘感。
他身后跟随着两名身穿青蓝色道袍,手持拂尘腰佩纯钧剑的年轻道士,两人神采斐然,衣袂飘飘,紫色发簪插在头上,一幅仙风道骨的模样;另外有四人身穿黑色的特战军装,带着黑色墨镜,人手一把JS-9式无托冲锋枪。
“前辈。”那人走到黑衣男子面前,恭敬道。
“多少年没见到你,见到你才没几天,便叫我前辈。”男子站起身来,四周灵气归于无形。他站在那里,气息内敛,却给人一种无边的压迫之感。
“这几天我感觉到了,大世界正在崩塌,地狱越来越活跃。看来缺少了寒冰地狱的镇压,这万千世界都变得不再一样。邪恶也开始浮出水面。我似乎感觉到了西方大地狱的觉醒,被封印在西方大地狱中的大恐怖正在慢慢复苏。”
那军官问到:“那是怎么样的情况?”
男子站起,慢慢道:“我萧龙刑来到这个世界,一是解决这大恐怖之忧患,二是找寻那个天命之子和继承寒冰地狱的人。天生怀有大器之人必定能操纵大恐怖之物。我在想,谁能继承我那一世的英魂,成为第二个孤心剑神。”
军官问道:“我完全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正常。”男子踱步,道:“这两位道友乃是我从另一个世界中带来的那个世界中拔尖的高手。他们来自于另一个位面。有些事我不方便多说,不过我在这个世界上的日子并不多,所以你们必须配合我完成任务。”
军官道:“那么麻烦前辈了。”
“谈不上麻烦。这个世界崩溃,其余的世界也会混乱。我现在所能做的,就只有完成任务,镇压或者杀死那个大恐怖的存在了。”
军官问道:“那么这些事情应该怎么解决?会对这个世界造成什么样的破坏?”
“不要奢求不破坏,现在我们唯一要祈祷的事情就是不要被毁灭。如果这个世界被毁灭了,那么一切都要免谈。我见过很多被毁灭的世界,这些世界存在于平行宇宙和不同的维度空间。我们不能重蹈覆辙。”
军官看着泰山脚下的城市,那些星罗棋布的城市和一望无际的大平原。他的脸上露出的不知道是什么表情。此刻他的心里应该是比较凝重的。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准备好那种恐怖的战斗。无论如何,他都要守护这个国家,直到最后。
这也是他们唯一能做的事情了。因为他们是军人。军人是注定不能退缩的,他们只能开拓,一往无前。
萧龙刑站在那里,他的眼神变得格外凌厉。这具身体本就不是自己的,此时他也觉察到了那种危险的降临。他看着那军官,缓缓说道:“记住,这场战争迟早会爆发。不要纠结于拯救,我们要防止毁灭。就这么简单。”
非洲,乌干达。
乔茂琛和爱丽兹踏上了调查圣灵抵抗军的路程。为了调查圣灵抵抗军,他们一路上经过了很多地方,同时也经历了很多事情。这像是一场旅行,乔茂琛他们在这场旅行中慢慢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真相,看见了这个世界的丑恶和绝望。
这个世界改变了很多东西,包括人。在这种落后和不发达的地方,往往能看见人类的本性,能看清这个世界的罪恶和阴险。
乔茂琛不知道该如何正视这些已经被现实折磨的不能自已的人。看到这种景象,乔茂琛和爱丽兹想到了很多东西,他们发现曾经坐在房间里的日子是那么的悠闲,甚至和那些恐怖凶残的对手对战都变得那么不足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