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茂琛站在城市中心的大楼上,风吹得他的大衣呼啦啦直响。他的双眼冰冷,看着苗子那辆黑色的哈雷。一个有钱人走到哪里都是最显眼的。苗子已经尽力不让自己看上去那么高富帅了,但是有一种东西是掩盖不了的。乔茂琛看着他,身后带着层层寒冰的翅膀缓缓张开,变成一对巨大的鹰翼。他今天晚上,就要给这个城市上一堂课,那就是邪恶之徒,正义必胜。
苗子带着奇少赶到球场已经是八点多了。
球场上仍然是灯火通明,球杆和高尔夫球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奇少看着苗子,笑道:“不愧是不亚于上海的高尔夫球场。”
苗子看着他,道:“这是我的卡,随便花。你可以打,也可以去喝茶吃点心。”
奇少当然知道他有正事,拿着卡就走了。苗子继续往约定的地方走。他已经能看见穿着西装革履的一些老板和政府官员正在观赏区喝茶。
苗子赶到的时候路董的女儿也在。苗子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个什么情况。路董显然也看见了苗子,立刻笑着迎了上去。
“路叔好啊。”苗子以前上过艺术学院,演戏这东西还是挺不错的。路董笑着对他说:“这次寒城的徐副市长和九龙集团的赵总裁也在这里,你就代替你父亲打个招呼吧!”
“他妈的以后少把我往这儿弄。”苗子心想。但是他也是商人的孩子,他一边迎合着众人,一边想着关于奥拉夫和剑圣的打法。并且他表面上还是一副很认真的样子,并且假装对这些事情很感兴趣。
“上一次你们紫山公司的订单延迟,是怎么一回事?”路董突然间问道。苗子的思绪被拉了回来,他赶紧回答:“上一次是因为公司一批员工没有按照我们的标准检验成品,造成部分成品的质量难以保证,因此我们销毁了所有的成品,重新制造了一遍。因为我们公司对质量的要求比对诚信的要求更加严格,没有质量,也就谈不上对他人的诚信。”
真他妈是个天才。
“这是在学习海尔啊!”赵总裁挺着啤酒肚哈哈笑,苗子笑着摆了摆手:“赵叔,这可不准确。海尔当初是为了翻身才要保证质量,我们是想要做到最好才如此做,而且我们相信,紫山集团在国际的地位,已经比海尔差不多少了。我们这只能说是精益求精,对吧?”一番话让赵总裁佩服的差点没把头点歪。
苗子转头看了一下那个女孩,他想把话题岔开,不想跟那些老总再说下去了,于是他问路董:“这就是路叔您家的千金吧?”路董看了看苗子呵呵一笑,说:“那什么,我们几个想要去打会儿球,你先陪陪雨萱吧。”说完几个老家伙就嘻嘻哈哈地走了,后面跟着几个秘书。
好家伙,现在总算清净点了。苗子想。
路雨萱长得很漂亮,和她的爸爸根本就不是一个画风。苗子出众的时候就认识路雨萱了。那个时候他们两个还因为一点小事起了摩擦,不过后来两家出面,基本上没什么解决不了的。所谓不打不相识,以后的两个人竟然关系变得不错,初中三年,路雨萱他们两个一直很好。
自从高中路雨萱放弃学习而选择了美术,两个人没有考到一个学校。而两人一直有电话和短信的联系。
这也算是个机会吧。
“好久不见了呢,雨萱。”苗子看着路雨萱,笑道。
寒城,东城区。
东城区是老城区,这里的经济类型还是以轻工业为主,城区也比较老旧,政府也是这几年看不下去了,才出资翻修一下,改进的好了一点。拆迁办的人已经很长时间没光顾了,当然这也很好。
这里的东城区是最乱的一个地方,这里的人有句俗话说:宁当西城狗,不做东城人。西城区的各种条件都要比东城区好得多,近年人们都往西城区和郊区市中心转,东城就这样被人打入了冷宫。
这里的治安也不是很好,所以符合犯罪分子的条件。哪乱往哪跑,这才是他们该有的表现。
夜色弥漫的街头,一个男人在街头的人群中穿梭。他整个人壮硕而且高大,像是一个铁塔。
男人穿了一身黑色的皮风衣,虽然过时老土但是还算很帅;下身是一条皮裤,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一双军靴,看上去很不错,加上头上戴的围巾和帽子,没人能认出来。他的围巾扎的严严实实,就露了眼睛,鼻子孔都没漏出来。
街头很多人来回穿梭,不乏一些游手好闲的人。但是这个男人在街上行走,却全然不顾忌四周的人,只是一步步向前走,似乎一把劈开夜幕的利剑。
街头一辆装饰华丽的宝马停靠在一家夜总会的门前。那夜总会灯红酒绿,门口站着两个端着猎枪的马仔。
一个男人从夜总会里走出来,他的手下都是穿着西服的壮汉。男人在这两个人的左右保护下向他的汽车走了过去。
那个几乎把自己装在套子里的男人突然从自己的大衣中掏出了一把改装的波波沙冲锋枪——那是一把安装了瞄准镜的改装的老式冲锋枪,没有肩托,枪口被焊接了一把没有刀柄的军刀,弹鼓也是自己改装的供弹量增加的弹鼓。
这就是一把在中近距离上能发挥致命威力的武器。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苏联红军不知道用这种武器收割了多少纳粹德军士兵。
但是男人并没有发挥出他应有的水平。他的枪口还没有指向那个走上车的男人,一根冰刺就从他的胸口穿出,冰刺的顶端带着他的鲜血,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
他手中那把被自己改造的枪掉在了地上。枪口仍然指着那个男人的方向。
街上的人慌乱了起来,他们小心翼翼地凑到前面,拿着各种型号的手机要拍下一张照片。那个男人倒在地上,已经没有了气息。
“清清场。”
那个被保镖保护着,穿着范思哲西装的男人冲着身边的两个膀大腰圆的保镖低声吩咐道。两个保镖从腰间抽出狗腿刀,把拥堵的人群连打带踢地赶走。
保镖把那些围观的人驱散,男人整理了一下领带,走到那具尸体面前,看着那具尸体,表情变得有些难看。
“这小子是通缉犯,我认得他。他以前就是做脏活的。据说他除非不开枪,一开枪就非常精准。在这人枪口下面几乎没有什么人能活着。”
“他是被冰块儿插死的。他胸口上还有冰块。”
“我又不瞎。”
男人看了身边的保镖一眼,他又扫视了一圈那些还在拍照的人,不耐烦地看着保镖:“都给我撵走。”
两个保镖开始驱散四周的人。男人站在街上,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你恐怕没这个时间了。”
男人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说话的这个人。他的目光变得冰冷,而且充满杀意。他似乎在看一个垂死之人。当然,以前曾经被他这么看的人,基本上都死光了。
他的两个保镖看着前面的那个人,那是一个穿着带着帽兜的韩版大衣的一个少年。少年的帽兜套在脑袋上,他站在一处大排档前面,若无其事地从涮串的炉子里拿出一串鱼丸。
“你们现在需要听我的。”
一道冰柱射穿了那个男人的胸口。那冰柱修长而锋利,似乎是一把锥子。冰柱的形态均匀,似乎是人工雕琢的一般。
被射中的男人倒了下去,口中流出血液。他的身体在不断抽搐,脸上露出可怕的表情。
“从今天起,你们所效忠的信仰,已经都不复存在。”
东城区灯火通明,夜市和小摊还在火热热地营业,网吧当然也是人潮涌动,游戏厅什么的还有大量学生进进出出。KTV里时不时走出几个大男人,喝的醉醺醺的还在嗨歌。
烧烤店的烟升到了半空,烟雾弹一样遮蔽了店铺的招牌。虽然这几天下雪还挺冷,但是人们还是喜欢出来溜达溜达,火锅店里根本就没座位。
乔茂琛站在一栋电信大楼楼顶观察着街上的人潮汹涌。他看着街道上的人群,有种俯瞰芸芸众生的感觉。
他突然觉得很刺激,这样,让所有的恶势力和那些曾经猖狂的人向他屈服,像是一个臣子对帝王一般恭敬的屈服和跪拜。这都是感谢那种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