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完这桌丰盛的家常晚餐,叶伶俐催促着黄楚然进厨房与她一起洗碗,黄楚然从叶伶俐笑得合不拢嘴的表情就知道她即将对喻以南的祖宗十八代进行掘坟式拷问。
可偏偏人家是S市的传奇人物,提个名字就能家喻户晓,不提名字还真是没人知道,所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黄楚然对叶伶俐可能的问题颇有些爱莫能助,头疼的紧。
“小然,快进来帮忙!”叶伶俐放好了水,扯着嗓子喊她。
黄楚然在喻以南同情的眼神下往厨房慢吞吞地挪,黄悠悠放下碗的第一刻就冲回寝室做作业,总算有了点古人寒窗苦读的劲头。
“小然,小周是做什么工作的?”叶伶俐一开口就单刀直入,与女儿未来的面包挂钩。
黄楚然漫不经心地刷着碗,右耳塞了一只耳机,留了一只左耳听叶伶俐唠叨:“小周是谁啊?”
“……你跟我装什么蒜!”叶伶俐当场给了她一个爆栗,“你带回来的男人啊!”
黄楚然委屈地捂着额头,撇着嘴轻轻揉搓。
“对了,你好像都没有正式介绍一下,他到底是不是你男朋友啊?”叶伶俐仔细回忆了一番,发现她这儿都没提过“男朋友”仨字,“我看小周不错,如果不是男朋友你也不会把他带回来吧?”
“放心吧,货真价实的男朋友!”黄楚然伸手往下压了压,安抚她不安的小心脏。
“小周比前面那两个都好!”叶伶俐满意地点头,转眼又接着最开始的问题,“小周做什么工作的?”
“开公司的!”黄楚然想了一阵,毕竟小白领也买不起那样贵重的见面礼。
“什么公司啊?业务是什么?”叶伶俐追问。
“说了你也不懂!”黄楚然白眼一翻,摆出一副拒不开口的架势。
“不说算了!”叶伶俐也没有再追问,而是自顾自地猜测,“我看小周模样好、身材好又有本事,反正不管他是什么工作,我都相信他能养活你!”
“老妈,我能自己养活自己!”黄楚然不满地回怼,“你的封建陈旧思想太顽固,我们还只是谈恋爱,能不能结婚八字还没一撇呢!”
叶伶俐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她:“我不就让你争取吗?万一被其他狐狸精抢走了怎么办?”
“那就抱歉了,小爷我只会争取自己想要的人生,男人只是顺带的!和其他女人抢男人不属于我的业务范畴,掉份儿!”黄楚然随手扯过一条干净的帕子擦了擦手,潇洒地转身离开厨房。
“你给谁当爷呢?说话没大没小的?好不容易回来今晚就留下来住!别像上次那样偷偷摸摸地跑了!害我第二天早上还多煮了两个蛋。”叶伶俐冲黄楚然的背影吩咐。
黄楚然没搭理她。
叶伶俐想了想不大放心,用围裙擦干净手小跑出厨房,看见黄楚然和喻以南正窝在沙发上对视。
她不大明白这两人在搞什么,索性直接和喻以南说:“小周啊,今晚就留下来吧,小然房间的床挺宽敞!”
“我……”黄楚然欲哭无泪地望着叶伶俐,这一定不是亲妈!一定不是!一位受封建思想荼毒长老的传统妇女怎么思想突然变得这样开放?
“谢谢伯母!”喻以南温文尔雅地朝叶伶俐微笑点头,叶伶俐才满意地转身回厨房。
“看来伯母很想把你嫁出去啊!”他小声说。
“唉!”黄楚然心累地叹气,喻以南则双手搁在她的肩上,温柔地捏肩。
“早知道就不应该带你回来,她是越看你越喜欢!”黄楚然摇摇头。
喻以南纳闷:“这不挺好吗?”
“可你连真实姓名也没告诉她,而她却偏偏在畅想我们的未来,我怕以后我们要是分手了,她会接受不了!”黄楚然囧着眉说。
喻以南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坏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你这是反向向我要求结婚的承诺吗?”
黄楚然一惊:“你脸呢?扔哪儿了?我去帮你捡回来!”
“难道不是吗?”
“我只是在说明一种可能的情况啊?合则聚,不合则散,这种事情又强求不来,难道我刚刚说的顾虑在你看来不是顾虑吗?”
“第一,名字这个事情不是顾虑,专访之后伯母就会知道我是谁;第二,分手这回事的确算是顾虑,”喻以南的桃花眸中深情流转,他十二分认真地盯着黄楚然的眼睛,
“从过去到现在,能让我动心的女人有很多,让我产生好感的女人有十几个,可我发自肺腑喜欢的人只有三个,你算其中一个,然而让我喜欢到失去理智忍不住暴露真情实感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也只有你让我想摆脱孤孤单单的生活,只有你让我变得贪心,贪恋和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所以,自从我们认识以来,你一直在锲而不舍地挖掘我身上人性的弱点,你被白白绑架时,我比你更紧张,是那种疯狂的紧张;你被罗子轩压在身下的时候,我一面想要自私地报复你曾经把我推向白白见死不救,一面想自私地试探你会不会被其他男人迷惑,一面又不想你遭到任何不测,是你让我矛盾让我不顾大局;你说喜欢周凉深时,我非常落寞非常伤心,虽然不至于塌天,但也暗无天日,但这些不舒服的东西我却不想让你承受……楚然,我想我是真心爱上你了,无法自拔的那种!”
喻以南小声轻柔地表着白,然后情不自禁地慢慢凑近,就在他快吻上黄楚然的唇时,黄楚然却很理智地上手捂住了他的嘴:“注意影响,好歹在客厅呢!”
他一定爱得比她多!多得多得多那种!喻以南的眸光里涌动着委屈。
黄楚然从茶几上拿过一杯热牛奶塞喻以南手里:“喝口奶解渴吧!我去看看悠悠!”
——
晚上十点钟过后,黄悠悠和叶伶俐差不多已经睡着了,坐在沙发上消磨时间的喻以南关掉电视机,起身走向黄楚然的房间,顺便关掉了客厅里的灯,这时黄楚然洗完澡刚换上睡衣——紫檀色真丝睡袍。
她一拉开房间门,喻以南就从门外挤了进来,他身上穿的是黑色衬衣,这道实质性的黑影才进门就二话不说地直接吻上了黄楚然的唇,然后动作极快地关门、锁门、关灯,一气呵成。
黄楚然被他勒得有些气喘:“你干什么?”
喻以南的手不安分地解开她的睡袍,然后探了进去,带动她身上的肌肤一片战栗:“你说呢?”
“喝奶也能喝醉?”黄楚然被他吻得上气不接下气。
“是你让我心醉!”喻以南说着就将她扑倒在床上,低声喘着气。
黄楚然虽然被压,但好歹力气在,她推开在她身上乱来的喻以南,微微平复了气息才开口:“以南,我们就不能素睡吗?”
喻以南显然有点小失望,他舔了舔唇瓣,似是在回味刚才的芳香,然后又追问:“我是在你家留宿的第一个男人吗?”
“不是!”
喻以南的心揪了起来。
“第一个是我爸,第二个是我哥,你是第三个!”
喻以南放心地舒了口气:“回答这种关键问题不能中间带喘气!会死人的!”
“有那么严重吗?”
“伤心也会死人!”喻以南狡辩。
屋子里面没有开灯,他的脸在暗夜里依旧轮廓分明,五官愈加温柔,而眼眸则更加深邃。
“话说,你不是对我过去很了解吗?我有没有留人过夜,你会不清楚?”黄楚然挑逗地攀上他的肩,在他的耳边轻声问。
“我当然清楚!”喻以南哑声说,“可你总会让我不自信,所以得确认一下!”
“亲爱的,去洗个澡,一会儿我们素睡!”她又在他耳边吹了口气。
喻以南趁机在她的脖颈处狠狠啜了一口才回答:“好啊!可我穿什么?”
“早给你准备好了!”黄楚然伸手在枕头的位置拿了一套睡袍糊了喻以南一脸。
“男款?”
“嗯!”黄楚然点点头,怕他误会又赶紧解释,“当时买的情侣款,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买情侣款?”喻以南提出合理质疑。
“又不自信了?”黄楚然挣扎着从他身下挪了出来坐在床上,两人保持着盘腿对坐的姿势。
“你当时有个男朋友,所以你是想……”喻以南停顿了,后半句等着黄楚然自个儿说。
黄楚然焦灼地抚额:“想想又不犯罪,况且不还没那啥就分手了吗?”
喻以南还想说什么,但未免被认为小气,便甩下了另一句话:“明天我让人送一套情侣睡衣过来!”
黄楚然望着他拿着睡衣出去的身影,皱眉腹诽:“小气!”
半小时后,喻以南回到房间,房间里依旧没开灯,他径直爬上床躺在了黄楚然身边。
黄楚然睁开一只眼想看他会有什么反应,不过她刚睁开就被一股灼热的气息包裹,喻以南把她揽在了怀里,这次手脚都很老实,看来他确实是一个说话算话且有非凡自控力的男人。
“睡吧!”令人心安的气息扑落在黄楚然脸上。
黄楚然抱住了他的腰,扭扭捏捏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