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我求求你把眼镜摘了吧！”沈曼殊闷下一口啤酒，直接上手把乔忘渡脸上的黑框眼镜取了下来，把玩着眼睛腿，“又没镜片戴着有什么意思？简直是拉低你的颜值！”
“怕太帅了让你忍不住投怀送抱，我还不想失身给你！”乔忘渡微微后仰，却并没有阻止沈曼殊摘他的眼睛，他轻轻颤了颤睫毛，羽睫如同蝶衣，纤长而浓密。
“切！”沈曼殊不屑地看向他，乔忘渡的脸是正宗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尤其是不要眼镜后，高耸的鼻梁线条清晰，完美的侧颜在暧昧的氛围里更有让人犯罪的魅力。
“嘟嘟，有人说过你鼻子特别好看吗？”沈曼殊在他的耳边问，确保在嘈杂的歌声里能让他听见。
“有啊，不就是你吧！”乔忘渡端起酒杯润了润喉。
“切！”沈曼殊错开他得意洋洋的视线，将黑框眼镜放进她随身携带的镜盒里，再塞进了小方包，“这眼镜根本挡不住你不安分到乱放电的眼睛，以后还是不是戴了！”
“不可能！至少戴上它会让我看起来安分一些！”乔忘渡瞄了一眼沈曼殊的包反驳。
沈曼殊无语了。
小小的包间里酒气浓重，阮萌已经唱得差不多，一脸哀怨地坐在了乔忘渡身边，钟秀还在歌声中自我陶醉，李远他们这时候才刚加入点歌行列。
沈曼殊干坐着喝了会儿酒，她晕乎乎地看见钟秀进了卫生间，便拿着包走出包间去公用厕所。
公用厕所的米黄色灯光十分亮堂，她走出厕所隔间，在洗手池处用冷水洗了一把脸，但抬头的时候却恍惚看见有一黑影从镜中闪过。
“谁？”沈曼殊条件反射地回头，下意识抓紧了手中的包。
面前四所隔间的木门都不是“close”状态，有的还在轻轻摇晃，她咽了咽口水，谨慎地走近，小心翼翼地一一推了推木门，最后证实整间厕所确实只有她一个人。
刚刚的黑影到底是谁？难道又眼花？
乔忘渡唱歌唱到一半，突然回头发现沈曼殊不见了，而且她的包也没在，他将麦克风塞到周鹏手里：“我出去看看！”
他推测沈曼殊是去厕所吐了，因为她每次喝多了都是这样，先是吐，然后哭，乔忘渡得及时递肩膀给她。
然而他这次有点失策，因为他在女厕门口碰见的沈曼殊除了刚吐过还没开始哭以外，还多了一项疑神疑鬼的惊恐。
“你刚刚看见有个人跑出去了吗？”沈曼殊没想到一出门就撞见乔忘渡。
乔忘渡茫然地摇摇头，关心问：“没有啊！你怎么了？”
沈曼殊在走廊上东张西望了好几眼，用手腕捶了两下额头：“没事，可能喝多了眼花！”
乔忘渡：“那你还要喝吗？”
沈曼殊还真认真地思考了一遍这个问题，郑重地摇摇头：“不喝了，今晚就这样吧！散了散了！”
乔忘渡眸里闪过一丝惊喜，没想那么多地揽过了她的肩膀：“这回答真是意料之外啊！”
沈曼殊仍然不忘顶嘴：“女人心，海底针！”
“你不算女人！”
他们回到包间后没多久就各自散去，比以往提前了两小时离开KTV。
A市的夜景美得安静，所有格格不入的喧嚣能自动在眼里过滤掉，只剩下旋转闪烁的霓虹，悠长的灯带，巨大的广告牌和变幻万千的LED屏，在黑暗里彰显出独特的耀眼的价值。
“嘟嘟，你年纪不小了，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嫂子啊？把苏苏姐追回来吧！”沈曼殊难得在酒后不哭不闹，甚至还和他谈心。
“三观不合，何必互相折磨！”乔忘渡风淡云轻地回答，把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话说回来，你突然谈起这回事，不如我们好好捋一捋。”
“捋什么？”沈曼殊装傻地看向窗外。
“你和叶扬分手快十年了吧，可你这十年没有再谈过一次恋爱，就为了一个负心汉，值得吗？”乔忘渡语重心长地提出话头。
叶扬是沈曼殊大学时期的男朋友，也是初恋，他和沈曼殊谈了不到一年就分手了，原因干脆利落——“不喜欢你了，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我这是以点画面、举一反三，从一个男人身上看出所有男人的共性，从一场恋爱中看透所有羁绊，看破红尘，看……”
“看你妹！”乔忘渡爆粗打断了她的话，“你这是以偏概全，强词夺理！天下的男人不都和叶扬一样贱，你得懂得挑选，挑上叶扬是你眼神不好，当初让你和我报同一所大学你不答应，要是有我在你身边把关，叶扬永远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沈曼殊被骂得如同霜打的茄子，半晌后才不满地埋怨：“光棍何苦为难光棍？咱俩半斤八两，你先给我找个嫂子，再扯张证，把红本本扔我脸上才有资格唠叨我！”
“好歹我正经谈过几段恋爱，你呢？只要你能给我找个妹夫，哪怕不以结婚为目的，只要是你正常谈恋爱，我第二天就能给你带个扯完证的嫂子回来！”
“别别别！你太彪悍了，不要拿自己的的幸福开玩笑！”沈曼殊认怂地拱手，“再说了，万一后面你可怜我，偏偏要两全其美地以身相许可怎么办啊？”
恍惚间，她看见乔忘渡车窗外有个人飘了过去，可当她转头往后看时，那人眨眼间又不见了。
“哼，别自作多情了，我不是gay！而且退一万步说，就算你是女人，你愿意为了我做全职太太吗？不愿意！我也不想娶你！娶你等同于出家！”
沈曼殊没听进他的话，她还在回想这一个月来困扰她的人影，且不说跟踪她的人，就刚刚看见那个肯定是错觉啊，谁会大晚上没事在高架桥溜达等着被撞啊？而且那人是男是女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美是丑，她完全没看清楚……
自称神仙的男人在时空隧道里晕了头，没想到掉下的地方这样危险，他赶紧麻溜地闪身，以接近光的速度逃窜到了一人行道的树下。
“靠，吓死我了！不知道有没有吓到其他人！”他拍着胸脯后怕地自我安慰，“万一出了车祸我可就麻烦了！很可能神籍不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