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鹿以菱好生收好,往宫门走。岂料,刚过一条朱巷,就听见有人叫了她一声。
鹿以菱一回头,才见是骆胤珩支起一条腿稳稳地坐在高墙上,摇了摇手里的白玉瓶酒,俯视着她,“丫头,别忘了,你还欠我一顿酒!”
“记得了!”鹿以菱笑了笑,转过头继续往宫外走。
而这一幕,恰逢被轩辕婉婉看见,她咬了咬下唇,又偷偷看了骆胤珩两眼。眼里多了几分失落。
天色渐渐晚了,宫内刮起了一阵大风,将她鹅黄色襦裙卷起。
“郡主,我们还是回去吧!”祝心月上前走了两步劝道。
婉婉怔了怔,转身往回走。自上一次漓江后,她原以为珩王能对她更加上心,劝不了她终究还是抵不过这个小小的女匠。
轩辕婉婉已经打定了主义,待禾王和西戎郡主正式订婚之后,便回东翼去了。
到了六月十六,北印天气异常的好,彩云飘飘,像是也知晓宫里有喜事似得。
宫里又开始热闹起来,里里外外的人,红灯笼、彩旗、奏乐缺一不可。
骆夔盛情邀请了西戎、东翼、南誉三处封地之王,一同见证一对儿新人的订婚之宴。
奈何,南誉王裴逸突感风寒,便借由裴卓、裴慕贞兄妹二人一同前来。
宴会上,一看见骆胤燃,裴慕贞便笑着快步走过去,问好,“燃哥哥,许久未见,你还好?”
原本正在低眸饮酒的骆胤燃,刚放下酒罇,正要起身,她却直接一把将他手里的杯子夺了过去,让侍女斟酒后,还给他。
“哦!不对,应该是叫太子殿下。”侍女小心提醒。
裴慕贞马上翻了她一眼,暗道:别人叫太子殿下,那是本分,她可是与旁人关系非同一般呢。
侍女马上低下了头,后退半步,不语。
骆胤燃看了那侍女一眼,唇角露出一丝无奈的的笑意,接过了裴慕贞手里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小口后,放下说,“郡主请入座!宴会马上就开始。”
这时,敬完酒的裴卓坐回自己的位置,喊了裴慕贞一声。“贞儿,还不入座!路上,不是就喊着饿了吗?”
在心上人面前,怎么可以暴露自己食量大呢?裴慕贞撒娇般地给了裴卓一个白眼。
裴卓无奈地笑笑,继续端酒喝起来。
毕竟只是纳采,属于家宴,朝中大臣一位都没有请。
对于,西戎与北印联姻之事,在裴卓看来,就是骆夔为了稳定局势,压制西戎王的。
之前的官员名册,让骆夔开始对西戎王有了警惕之心,既然,上官郡主喜欢禾王,那边用她押至西戎王,谨防他有造反之心,也不无道理。
但将东翼王和他父王也请来,莫非是想以儆效尤?
喜宴上,除了上官寒玉和禾王一脸笑意外,其他人似乎都涉身世外,云游出神。
轩辕婉婉更是似笑非笑。
正待此时,珩王端着酒坐在了裴卓身边,不等他先开口,主动碰杯后,道,“卓兄,又见面了。今日,可不许提前溜,陪本王多喝两口。不醉不归。”
裴卓笑道,“那裴卓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来!干了这杯。”骆胤珩爽快地与他碰杯,喝得好不痛快。
而这时,他注意到轩辕婉婉的目光一直盯着这边,但看见她后又马上躲开了视线。
关于她与珩王之间的事,裴卓多少也是知道点的。想来,这个珩王心中也是有他自己的意难平吧!
几杯酒过后,裴卓话里有话地透问,“珩王,你一向洒脱,魅力十足,怎这一次,居然也被禾王比下去了?哈哈!”
珩王摆了摆手,道,“唉?世子此话有失偏颇。四弟虽不善言谈,但为人和善,能先一步抱的美人归,那也是情有可原。倒是你,怎么也没有什么动静?”
裴卓看了一眼一直默默喝酒的骆胤燃,暗道:待解决了那个人,自然一切顺理成章。
珩王发现他的目光在二哥身上,马上又问,“我问你,你为何要看二哥?莫非……你喜欢……”
“……”裴卓刚张了张嘴,生怕被珩王看穿。奈何,他又打趣儿般说完剩下的话,“二哥这样的类型吧!”
裴卓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酒,白了他一眼,喝下去,说,“珩王还真是喜欢拿我开涮呐!”
“嘿嘿嘿!这大喜的日子,不说点笑话,是不是也太无聊了些?”骆胤珩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我去给太子敬杯酒,失陪了。”裴卓起身,朝骆胤燃走去。
有段日子没有见面了,骆胤燃依旧是那个清新俊逸、十分俊朗、面冷的人。
“这里人太多,不如我们四处走走如何?”裴卓笑着走到骆胤燃面前,问。
一见哥哥走过来,不等骆胤燃说话,裴慕贞也马上凑近了,挽着裴卓的胳膊,对骆胤燃说,“是啊!燃哥哥,就带我们四处走走吧!已经许久没有了来了,也不知这宫里是不是又多了许多变化。”
“贞儿,你还是去禾王和西戎郡主敬敬酒的好。”有裴慕贞在,有些话,裴卓也不便多问,索性支开她。
原本她还想反驳,但见骆胤燃也没有要留她的意思,顾忌面子,终还是放弃了。气呼呼地回去了。
骆胤燃见她走了,才抬眼看了看裴卓,说,“走吧!听闻,南誉王患有风寒,可有请大夫?”
“看过了,需要多疗养几日。”说着话,两人已经走到了宫内的荷塘。荷塘里正好有鱼,裴卓一边喂鱼,一边问,“太子殿下一向严抓工程,不知这皇宫修缮的如何了?”
“不过是完成了三分之一。这项工程,快则也需三年。”阳光正好照到骆胤燃的眼睛里,他眯了下眼睛,说,“怎么,这么快就担心你南誉的木料不够了?”
裴卓哈哈一笑,“太子也是越加幽默了。整个南誉都是北印的,要担心也该是太子和皇上吧!”
“有鹿侍郎在,想必不会出什么岔子。”骆胤燃突然将目光转向基地的方向。
裴卓也看的出来,笑问,“鹿侍郎?莫不是那个女匠?”
“是!如今,她已是朝中的女官了。”
“这么快?那改日我可是要拜访拜访。若没记错,她可是北印朝中唯一的女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