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金一笑2017-06-07 09:556,823

  小轿车内。

  年青男人醉醺醺地半靠在后座上,吐着粗气拽了拽领带。

  司机通过后视镜看他,“周总,这要让小姐知道你又被灌了这么多酒,肯定得说我。”

  年青男人满脸通红,没有说话。

  司机把车开进服务区。

  后座的人已经昏睡过去,他放心地下车。

  突然,一辆小货车从后直直撞上小轿车

  司机连忙朝轿车跑去,嘴里叼着的烟掉落在地。

  烟火瞬间熄灭。

  可是,后座空无一人。

  新闻播报。

  主持人:昨晚,某高速公路服务站发生货车和轿车相撞事件,造成短暂的交通拥堵。建议市民……

  声音戛然停止,樱霓把遥控器丢在一边,不满地嘟囔,“到处都堵。”

  夏骨朵满面春风地进来,“早。”

  樱霓朝她身后望去-没人,“女神向日葵还没到吗?”

  林元素头都不抬,指了指门口,“马上。”

  话音刚落,周期拎着四杯咖啡和一袋子早饭兴冲冲走进来。

  樱霓摇头赞叹,走过去接过咖啡,一杯递给林元素。

  丘陵顶着黑眼圈从办公室出来,晃了晃手上的酒壶。

  周期跑到他跟前,“咖啡发票我留着,老板你请啊!作为老板,总得时不时给大家发福利!”

  林元素拿过发票说,“私人报销?想得美,不报废不错了。”他把发票揉成团,一个远投扔进垃圾桶,“大叔,做生意不赚反贴,早晚得关门。”

  丘陵揉了揉眼睛,胸有成竹,“我的经商之道是小钱不赚,大钱抓牢。”

  这是寻人公司一个普通的早晨。

  对顾池来说,不是。

  还有三天就要举行婚礼,她的未婚夫却不见了。

  她是知名集团千金小姐,高学历才女,标准名媛。

  然而感情面前人人平等。

  顾池是由朋友林礼陪同来的,两人并肩而坐,是一对郎才女貌。

  丘陵边点头边将名片放在一边,端起咖啡悠闲的打量对面两人,“甄美莉小姐的狗确实是我们找到,但我们公司主打寻人,寻宠物的事纯属撞上。”

  林礼点了点头,“正好,我们要找人。”

  听完他们的倾诉,林元素问,“转述准确吗?司机靠谱吗?”

  顾池感到有些冒犯,没有答话。

  樱霓叼着棒棒糖,“别理他。你未婚夫会不会醉酒之后自己下车找地方吐,所以正好小货车撞上的时候他并不在车上。”

  林礼说,“昨晚事故发生之后,我立刻赶到现场,但找遍四周都没有见到俊宇。顾池在家等待消息,俊宇一直没有回来,拨打电话也处于无人接听状态。”

  周俊宇是顾池未婚夫的名字。

  大变活人?!神奇。

  夏骨朵比较冷静,“昨晚到现在不到二十四小时,现在说失踪未免过早?监控看过了吗?”

  林礼点头,“车子正好停在死角,没能拍到有效信息。”

  樱霓怀疑,“你未婚夫会不会是自己跑走,躲哪休息去了。”

  顾池环顾四周,“我怀疑俊宇被人蓄意绑架了。”

  林元素冷不丁地问,“证据。”

  顾池说,“女人的直觉。”她解释道,“俊宇任职集团海外事务部门经理,前阵子他接手一个棘手的海外项目,得罪不少人。有好几次我见他接电话的神情不对,问他什么事,他死活也不肯说。”

  寻人正是业务范围,林礼又付了定金,所以没道理不接这单生意。

  樱霓花痴地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

  夏骨朵拍拍她,“帅不帅都没有你的份了。”

  樱霓迷惑地问,“为什么?他有女朋友了,还是有老婆?”还是,“不会吧,难道他是……这世道还给不给我们女生一条帅哥的道路!”

  ……夏骨朵说,“我一直以为你只是智商低,没想到林元素倒是说对了,你是双商尽失。人家的帅都给你看,所有的体贴照顾可都是给了顾池。像这样的忠犬型备胎,你觉得你还能有什么机会?”

  樱霓恍然大悟,惋惜地摇头,顺带瞥了一眼周期,“我就不懂,做女神的备胎有什么好?”

  林元素淡然,“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正胎会不会被扎破。”

  丘陵捧着卡小心翼翼的走到桌前。

  穷怕了的众人看着他,他把卡用力拍在桌上,斩钉截铁,“干活找人!”

  第一步,查看道路监控录像。

  樱霓怀疑,“你确定看这些录像就能找到周俊宇?如果按照顾池说的真有人处心积虑想要绑架他,那必须得先从周边的人开始调查。人是流动的,录像是死的。”

  林元素双手操作视频播放器,严肃的盯着屏幕,“记忆会出现偏差,带录像不会。”

  他提示樱霓,“一个人要从高速公路上消失,只有两种可能。

  “开车离开。”樱霓看了眼录像,自我否定摇了摇头,“但他明显已经喝多,不可能自己开车离开,而且当时并没有停在服务区的空车。喝得醉醺醺,也不可能自己拦车,就算要走只可能是被人带走。”

  林元素拿起一张纸,画了一个点,“监控头一般每隔120米或160米设置一个,而事故发生是在夜晚,夜视最远距离是80米。”他再以一个点划了一个圆,“司机为了抄近路买烟,特意找了最近的停车位,这个位置正好在服务区小卖部大概一百米的距离外,处于监控死角,两边监控都无法看到车内的动静,所以我们只能根据来往车辆的行驶速度来判断是否有车辆在经过这辆轿车时停滞过。”

  樱霓一脸懵,“行驶速度?”

  林元素说,“小型客车不得超过120公里,其他机动车不得超过一百公里,不得低于60公里。这里有两条公路,按照规定左侧最低每小时一百公里,所以如果真有人要带走周俊宇,那他必须得在两个监控口也就是80米的距离里保持时速最低一百以上才能不被拍到顺利离开

  樱霓恍然大悟,“按照时间差,司机进入服务站买烟的时间不会超过五分钟。”

  林元素说,“司机身高175,基本一步60公分左右,两步一秒,一百米要步行一分多。”

  樱霓修正自己的说法,“时间差基本在五六分钟左右。”

  林元素朝她满意一笑,“智商还有上线的时候。”

  樱霓嘟囔,“不装的时候勉强能看,一装简直没法直视。”

  第二步,查看失踪人士日常环境。

  林礼推开门率先走进周俊宇的办公室,丘陵、夏骨朵紧跟着进去。

  夏骨朵走到落地窗边,环顾外面的格子间,瞥见顾池办公室正在面对面。

  她问,“这正对顾小姐的办公室?”

  林礼一愣,走到落地窗边将百叶窗一把拉下

  桌上都是文件,没有任何照片。

  “据我所知,顾池小姐回国接管父亲公司不过半年,而海外事务部则是几个月才成立的,所以周俊宇先生之前并不是一直……”夏骨朵看着文件若有所思。林礼说,“之前他是综合部高管,后来顾池回国开拓事业,收到不少提案,一系列考察之后成立海外事务部,并且由俊宇主管。”

  “那这个办公室之前是谁在用?”

  林礼说,“我。”

  夏骨朵又问,“顾小姐和周俊宇相恋多久?”

  “三个月零五天。”林礼说完有点后悔,警惕地看向夏骨朵,“这和周俊宇失踪有关系吗?”

  夏骨朵盯着林礼,抱歉一笑:“私人问题,冒犯了。”

  林礼没有再说话,走到抽屉边拉开几个抽屉,“这些都是一些项目案和客户资料,你们可以慢慢翻阅。”他说完朝门外走去,丘陵突然出声,“林先生,顾小姐为什么这么肯定周先生是被人绑架了?”

  林礼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好半天才道,“或许恋爱中的女人都比较敏感脆弱,容易被表象蒙蔽双眼。”

  他说完推门离开,丘陵和夏骨朵对视一眼。丘陵拿起桌上厚厚一叠文件,坐在老板椅上开始翻阅。夏骨朵看着林礼远去的背影,转头饶有趣味的和丘陵八卦,“信不信……”,

  丘陵,“信。”

  “林礼和顾池两家为世交,从小青梅竹马,最后两人一起出国留学深造。按照标准言情剧发展,两人之后就是结婚,亲上加亲,但没想到两人一直没有在一起。后来顾池父亲突然去世,她回国接管公司。焦头烂额的时候,林礼放弃自家生意回到国内,在顾池公司任职资源部经理,为的就是帮顾池撑住公司。”

  夏骨朵轻敲了敲桌子,“这样相比,到底谁是备胎、谁是正室还真说不准。不过这些小道消息你是怎么听来的?”

  丘陵说,“你忘了?咱们有个前狗仔百事通。”

  第三步同时进行,不放过任何线索。

  周期被派出去跟踪顾池。

  他向林元素汇报:顾池生活没有异常,早上十点出门见客户,下午两点和林礼吃过饭之后就去了周俊宇父母家,呆了一个下午。另外,顾池没有帮周俊宇挂失或者销户电话、银行卡等。

  一只手突然抢过电话,周期发现顾池已经站在自己面前。

  顾池对着手机那头说道,“林先生,我做生意从来都是以诚信为本,我也以为坦诚相待是人与人相处的基本,但现在看来可能是我高看贵公司……还有你了。”

  林元素并不慌张,“挑选合格的合作伙伴才是做生意的第一步。”

  “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直接问我。”

  林元素只说,“顾小姐的戒指还戴在手上吗?”

  顾池一愣,看了看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不由苦笑,“林先生,既然我们都是生意人,不妨和你算笔账,我失去他确实会痛苦,但他离开我却一无所有,谁亏谁赚很清楚。”

  林元素说,“人会找到的。”

  听到那头传来挂断声,顾池把手机丢给周期。见他一脸惊慌,一付想解释的模样,顾池笑着摆手,“如果你们能把花在我身上的心思花在找人上,我想我会更开心。单记我账上,就当请你喝杯咖啡。”

  夏骨朵觉得不是顾池。对于顾池而言,虽然从小生活在什么都不缺的优渥环境下,但遭遇过父母离异,父亲去世,自己独立接管公司,这种女性表面上看起来冷酷要强,实则内心非常缺乏安全感,同时具有严重的反叛心理,渴望找到一个和自己完全不同的人。

  林元素同意,“跟你一样。”

  夏骨朵不理会他的毒舌,“所以她才会对出身一般、看似对她毫不在意的周俊宇产生好感,并且在三个月内交付一生,因为她从这个人身上看到自己想象中的爱情。由此,从心理学而言,不可能是她。”

  林元素点了点头,瞥了一眼正抱着零食走过来的樱霓,“查她不代表怀疑她,就像我吃了鸡腿也不代表鸡腿好吃。”

  樱霓一边朝嘴里塞零食,一边瞪着林元素吐槽,“冷血、毒舌、没教养……”

  林元素说,“智商能碾压你就够了。”

  夏骨朵问,“所以高智商少年你还发现了什么?”

  “还没。”林元素说,“不过马上就会有了。周期,你打电话给林礼,我们明早再去看看录像。”

  公安局的小刘帮他们找交通局预约了看录像。

  她一大早被吵醒,困得呵欠连天,“我先撤,你要是发现什么线索,就跟……”林元素接上,“积极配合警方,提供有用线索。”

  林元素反复地查看那几段视频,突然,按下放慢键:车内,周俊宇昏昏沉沉靠在座椅,座椅旁边的安全带松松垮垮,并未系上。

  林元素又按下快进键:周俊宇姿势不变,继续沉睡,身上的安全带直直的斜跨在他身上。

  林元素拍桌,“找到了!”

  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樱霓和周期被惊醒,抬头左右张望。

  “找到周俊宇了?”

  林元素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说,“还没。”

  樱霓翻了个白眼,“那你瞎叫喊什么!”

  林元素扔出一个重磅炸弹,“他自己跑了。”

  周期起身扑到电脑前,“哪呢?他跑去哪儿了?”

  林元素指了指视频录像,周期一脸迷茫的看着他。

  樱霓看不下去,“说人话很难吗?不装很难吗?”

  林元素无奈地摆了摆手,指了指视频,“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他自己跑了。”

  樱霓一愣,突然明白了。

  车子过收费站路口时,周俊宇没系安全带,而到了下一个监控点,安全带已经变得紧绷,说明已经系好了。司机不可能在百米左右的距离下车帮他系好安全带,更别说司机夜晚必须集中注意力开车,根本不会注意后座……所以帮周俊宇系好安全带的人只可能是他自己。

  现在还有一个问题:短短几分钟,他怎么做到从现场消失的?

  林元素意味深长的一笑,“所谓的巧合往往是天衣无缝的最好安排。”

  周期查到,因为海外事务的需要周俊宇租赁了大批小货车搬运货物,其中有台报销的小货车正是撞上小轿车的那台。不过货车司机因为出了事故已经辞职走人,暂时找不到他。所以,撞车事故,是他自己安排的,只为了跑掉。

  但顾池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跑?他究竟想干什么?”

  林礼劝道,“既然确定俊宇是自己跑的,那他肯定会回来,你不用担心。”林礼朝寻人公司的几位客气地说,“还是很感谢你们,起码让她放心了。以后的事就不用麻烦……”

  林元素说,“我们会找到人的。”他放下玩着的电脑游戏,走到顾池面前,“不只是你,我也很想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要放弃这么好的女人,这么好的婚不结,制造逃跑的骗局。”

  顾池缓缓起身,坚定的看向他们,“那就拜托各位。”

  不要说林元素,丘陵也不明白,什么人才会放着人生赢家不当,去当落跑新郎。

  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根本不能接这个婚。

  樱霓把电脑拿起来转向众人,方便他们能看清。

  屏幕上是酷似周俊宇的背影照,配上的文字是:“世界上最短的咒语就是你的名字”。

  樱霓手滑动,另一张牵手照,文字是:“以我之姓,冠你之名”。

  林元素打了个冷战,满脸嫌弃,“这种公开的调情就像臭豆腐一样,吃的人香,闻的人遭殃。”

  樱霓说,“我翻查周俊宇之前的社交账号,发现了一个叫做徐小鹿的ID。就在几年之前,她和周俊宇的互动很频繁,甚至开通了情侣空间和关联账号,但就在周俊宇进入公司一个月左右,两人解除了所有关联,删掉了之前的合照和私密记录,只是偶尔发一些类似于以上的辣眼睛的情话。”

  为了避免巧合,她还特意把两人的发布信息进行了对比。

  徐小鹿:我的情人节没有花,只有一个远方的你。

  周俊宇:七夕相会,我只能隔着屏幕说一句我爱你。

  徐小鹿:虽然现在没有你在身边,但我相信未来,你一定不会缺席,

  周俊宇:这条路再远我都会陪着你。

  顾池一直在国外生活,并没有玩国内社交网站的习惯,唯一的几个账号一直都是未登录状态,所以,“你们觉得这种宣誓主权的情话还能写给谁的呢?”

  很明显,这是一场有预谋的骗婚。

  “徐小鹿”是一个娇小的女生,徐璐。

  拿着手机过来找人,“请问元素周期表是谁?”

  周期一愣,忙回答,“周期是我,元素是……”

  樱霓一把拉住徐璐的手推着她坐下,“他是周期。”又指了指林元素,“他是元素,至于表嘛……”她刚想指夏骨朵,对上后者的眼神默默把手收回去,笑嘻嘻的朝徐璐说道,“不重要、不重要。”

  徐璐警惕地打量着众人,她以为“元素周期表”是个后台程序管理员,账号被封,必须要和工作人员见面进行核实,“你们是……工作人员?”

  夏骨朵直截了当,“你认识周俊宇吗?”

  徐璐有一丝慌张,“认识是认识,但不是很熟。”

  夏骨朵看在眼里,“他失踪了,你知道吗?”

  徐璐表情变得有些难以捉摸,“我不知道。”

  樱霓递了杯咖啡给徐璐,“我们是他老家那边的亲戚,希望找一些朋友问问情况。”

  徐璐握着咖啡,低垂着头不说话。

  林元素说,“听他朋友说你们之前玩的很要好?”徐璐微微点头。周期问,“后来为什么少了联系呢?”

  徐璐突然抬头,对上众人的眼睛,嘴角上扬,“你们是顾池找来的人吧?”

  众人吃惊。

  徐璐说,“回去告诉顾池,这个婚他结不了,也不可能结的。”

  周期问,“周俊宇和你在一起?!”

  林元素挑眉,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徐璐一脸得意,“他在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一定会回来,回到我的身边。”她挺了挺胸膛,嘲讽地说,“我也不妨告诉你们,周俊宇接近顾池,追求她,最终和她结婚都只是一个骗局,为的就是利用顾池的身份做跳板。他和我的分手不过就是做给顾池的一场戏而已,他答应过我,等他结婚之后就会马上离婚,分一半的财产回到我的身边。”

  周期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他怒不可遏指着徐璐斥责,“你们这是骗婚!简直毫无道德底线!”

  徐璐不在乎,“第三者是她,如果不是她的出现,我和俊宇早就结婚了。”

  樱霓咬牙切齿,“你这厚颜无耻的功底到底是怎么修炼的?”

  徐璐嘲讽地看着樱霓,“你没爱过人吧?”

  樱霓回击,“你才没爱过!我……爱过……”

  徐璐苦笑,“爱一个人就是无论他说什么,你都会说服自己相信他,即使被伤害再多次,只要见到他的瞬间,你依然会继续弃械投降,只想拉住他的衣服让他留下来。你能为他放弃一切,哪怕牺牲自己……”

  夏骨朵摇了摇头,冷漠的打断,“这不是爱。爱不是占有,不是牺牲,更不是靠着付出、等待就能挽留住。”她端起咖啡,无奈的感叹,“人生有三大错觉,手机振动,卡里有钱,他还爱你。”

  徐璐眼角有些湿润,强硬地盯着夏骨朵,“我相信他”

  夏骨朵撇嘴,“痴痴等过的女人,总是一脉天真,以为等,恋情就会修成正果。她不知道,会叫她等的男人本来就是优柔寡断的,而再多等只是多赔。就像你凭什么认定周俊宇会选择你,而不是顾池?是凭你的身份地位不如顾池高,凭你长相气质不如顾池好,还是凭你学历见识不如顾池广?”

  徐路鼓起勇气反击,“她如果那么好,为什么周俊宇还会逃婚?”

  夏骨朵叹息地看着徐璐,“因为他最爱的人只有他自己。”

  徐璐没有说话,深深吸了口气,侧头转向一边,悄然落泪。

  事实总是摆在那里,只是有时候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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