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一面之词
于子舟2017-07-15 06:083,282

  按理说,像程楠这样,拥有强大思维和缜密推理能力的人更应该是凶手,说句不好听的,我的确有一点怀疑他,弹簧刀和案发现场都是他说的,更重要的是,在密室设计这方面他看似不比我差,虽说不上有多完美,但杀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说穿了,程楠提供的那些线索,其实,都只是他的一面之词。而他,这个看似不可能是凶手却仍被警方怀疑的人,更具备完美的作案能力!

  想到这里,我有些紧张的看了他一眼,如果他真的是凶手,那么只能说,他太可怕了。

  心理素质,计谋,表演,完完全全是最顶尖的存在!

  不过,程楠却像是压根就不知道我在怀疑他一样,依旧是一脸沉思样,嘴里不停的在念叨着什么。

  他真的是凶手吗?他真的是在演戏吗?

  看他的样子,我迟疑了,因为如果是演戏的话,那只能说是,他演的太逼真了。

  抱着以防万一的想法,我还是决定再试探他一下。

  “你给我讲一下那把魔术刀吧,上次在电话里,你讲的也不是特别清楚,刚好现在可以重新说一遍。”

  我要确定他是不是给我讲一个早已编好的故事,唯一的办法就是确定他是不是在说假话。

  如果是他编的,那他接下来描述的东西和昨天说的多多少少有些出入,而我只要抓住这点细微的差错就可以确定了。

  说完,我连眼睛都没眨的看着他,想看看他究竟是怎样的一副表情。

  我明显的看到他错愕了一下,这让我加深了心中的怀疑。

  “那把刀的确是用来变魔术的道具,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它失踪了,当时我就把它放在桌子上,我们寝室的人都知道那是我的,也知道那是把弹簧刀,伤不了人,可是他们不知道,我这把刀早在几天前就坏了,第一次刺向物体的时候会因为受力缩回去,但第二次就不会了。”

  “那刀是什么时候丢的你知道吗?”

  “这个我不大清楚,但我猜测应该就是案发的前几天,我知道刀丢了后也找过,可是没找到,也就不管它了,反正就一把弹簧刀而已,但我并不知道它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刘鑫的脖子上。”

  “等等,脖子?怎么回事?说清楚。”

  文颜坐直身子,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对啊,我最后见到这把刀的时候是在刘鑫的脖子上,他颈部大出血,弹簧刀所插的地方流了好多血,都凝固了。”

  “那你怎么就确定刘鑫已经死了?”

  文颜放下杯子,异常严肃地说。

  我隐约感觉到,文颜似乎一直抓着刘鑫不放,难不成她发现了什么?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也许有些东西从我这个角度说不清但换成文颜的立场就成立了呢?

  “当一个人迷迷糊糊的醒来,看到我当时看到的那一幕,肯定会下意识的认为死者已经死了,毕竟,按照一个人的常识来判断,颈部大出血,死亡率太高了。”

  “你说的是推断不是事实,而我们要的是可以确定的事实,这点你知道的。”

  我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陈述,他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况且这些东西既不重要也不确定,根本没必要深究,不过我倒是可以将它看成程楠的诡辩。

  “好,那你现在就和我说一下你们寝室的具体情况。记住,越详细越好。”

  细节往往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格,尽管以前我并不是百分百的认同这句话,但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我不知道你还想了解什么。”

  “我想了解刘鑫血液的情况,是喷射性还是缓流性?”

  听完文颜说的这句话,程楠明显犹豫了,沉思了一会儿后,他说道:“有些血是顺着他的脖子流下来的,以至于那些血弄脏了他的衣服和被褥,还有一些就……就呈喷射状的,墙上,地上以及离他很近的窗户上都有。”

  离他很近的窗户上?他先前怎么不跟我说窗户上也有血?

  难道真的是他?还是他只是忘了说?如果是他,那他为什么要现在才说出来,这不是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吗?按理说,一般的凶手不会这样,除非,他有了新的对策。

  “窗户上?你确定窗户上有?”

  文颜好像突然感兴趣似的凑上来问了这么一句,要知道,文颜除了心理学最拿手的就是法医学,以她的经验实践已经和专业的法医差不了多少了。何况,她还一直主张从尸体身上找线索,从不放过一条看似线索的线索,像程楠刚刚说的无疑是给了案件一条趋向,文颜能不激动吗?

  程楠看着文颜,有些疑惑的点点头,“是的。”

  “好,那我们现在来捋一下,血液有一半是呈喷射状,墙上地上窗户上都有,对吗?”

  说完,文颜看了程楠一眼,见程楠肯定的点头后,她继续说道:“一般来说,血溅到旁边的窗户上的可能性不大,除非,是在凶手很猛烈的刺击下。”

  在文颜说完这句话后,我们都很默契的沉默了,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是最受不得沉默的人,终于,还是我先打破沉寂。

  “这样吧,文颜你先带我们去杂物室看看,我们先布置现场,说不定还能找到点什么。”

  虽说不上我这话多有营养,但好歹能提醒文颜我们还可以模拟现场,没必要抓住那点不放。

  文颜点点头,从服务员那里接过钥匙就带着我们上楼了,从二楼通往三楼的梯子依旧复古典雅,这时,不知是哪名服务员将刚刚的法国小调换成了伤感的《一半》,薛之谦极力演绎着故事圆满的坏角色人才,无一不透露着伤感的氛围。

  三楼是餐厅,复古典雅的装潢让这家店看上去别致,也将九十年代的建筑与这完美融合。

  每张桌子上都摆着一束花,从玫瑰到风信子,这里的客人都是按照自己喜欢的花坐的,不得不说,文颜对这家店真的是投入很深啊,别看文颜平时喜欢研究尸体但浪漫起来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走了估摸三分钟后终于到了顶楼,虽说顶楼是杂货间,可一点都不乱,兴许是文颜刚租这间屋子,所以刻意打扫了一遍,兴许是房东在租给文颜之前自己打扫了一遍,总之还算干净,也没有一点杂货间的样子,只是堆了几箱东西。

  “你看这间屋子怎么样,可以当做寝室吗?”文颜指了指这间屋子,对程楠说道。

  “可以是可以,我们寝室有一面是临窗的,这间房间也是,可是这间房比我们的寝室要大一点,不过没关系,我们可以用柜子什么的隔开。”

  “大概大了多少,我去找人卖点玻璃障给隔开。”

  程楠在房间里仔细看了会儿后,又将正南方的窗户推开,古旧的木窗咿呀咿呀的作响着,倒是有种别样的风情。

  随着窗扇一点点打开,外头的风一下子灌进来,顿时有些凉意。

  “大概大了五分之一吧。”

  说完,程楠在朝东的这面墙上来回比划着。

  “床就摆在这里,另一张架子床就摆在对面,然后……窗台下放了一张桌子,有一盏台灯,还有几本书,这些书都是刘鑫的,他比较爱看书,尤其是历史书,刘鑫是学历史的,那么多朝代里面偏爱宋朝,独爱北宋。

  我先前送了他一条挂链,上面就有一个铜制的宋字,不知道他有没有留着……还有,刘鑫不爱早起,也不爱晚睡,一般除了上课时间外他都留在这里研究书籍。”

  “你送了他一个挂链?”

  还送挂链?看来关系不浅啊。

  “对,当时是他生日,我们寝室四个人也因为这个好不容易聚一起。

  那天,李毅送了他一本书,我送的是一条带宋字的挂链,吴京送了什么我就记不大清了,好像是一件衣服,也好像是一双鞋子。

  刘鑫除了星期六一般都不出去,所以吴京送的东西实在什么用,而且当时他送的是冬天才穿的东西,但刘鑫生日那会是初秋,实在用不上。

  刘鑫虽然喜欢看书,但也不是什么什么书都看的,李毅那天送了本类似鸡汤的书,除了生日那天我就没再见过刘鑫将那本书拿出来了。”

  “那你送的挂链呢?他喜欢吗?”

  我不动声色地问了这么一句。

  “应该喜欢吧,我家境怎么样陈医生你也知道的,所以我买不起什么贵重的物品,于是就在五金店给他卖了条挂链,但是那家店的老板说没有这种的链子,于是我只好定做了一条。”

  没有?定做?他买一条挂链干嘛非要铜制的?这里面肯定有我没想到的东西。

  “你既然记不起吴京送了什么,那你又是怎么知道他送的是冬天才穿的东西?难道你不觉得自己刚刚那话很矛盾吗?”

  不是我有意针对他,实在是他说的话太前后矛盾了,再加上先前的事,我不得不怀疑他。

  其实,除了这个还有一个矛盾点,我先前问了他两次,他一直坚定地说,除了地上,墙上就没有什么血迹了,可今天他又说窗上也有血,这不是自相矛盾吗?他到底有什么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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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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