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夏季的服装利润核算出来了，销售增长非常明显。”
宽敞明亮的总裁办公室里，夏日阳光斜照在地上，空调嗡嗡地运转着，梁策双手抱臂，斜靠在顾凡泽的大办公桌旁边，语气十分自豪。
顾凡泽靠坐在老板椅上，语气淡定，眼皮都懒得抬一下，“那是必须的。”
说完，他悠哉地喝了一口特制的枸杞红枣生姜茶。
“梁总请喝茶。”
徐盼泡了茶进来，刚要离开，抬眼看见梁策手贱的拨弄着桌上的碧绿的水生植物叶子。
你别掐呀！徐盼看得心中焦急，又生生忍住了。
她每天一大早，先用喷壶喷水洗去绿萝叶子上的灰尘，精心照料着它，就想让顾总看得更舒心一点。
但是梁总，他，他二话不说，上来就掐叶子？！
徐盼心中气结，咬牙切齿一笑，“你们……慢慢聊。”
她退了出去，轻轻掩上门，从渐渐变小的门缝中甚至还能看见她那幽怨的眼神，死死盯着那只在掐绿萝叶子的手。
不知怎么地，梁策突然不自觉打了个寒颤，挠了挠头，随后无意识地收回了手。
梁策喝了一口袅袅清香的热茶，“秋季的新品也开始销售了，尾款下周就要打给孙威的服装厂了。”
“这是最后一笔，五年期满了。”顾凡泽神色淡然，却隐隐有一种解脱的轻松感。
“你是说，”梁策端着白色茶杯的手一滞，面露喜色，“咱们以后要和孙家的服装厂分道扬镳了？！”
“可以这么说。”
顾凡泽抬眸，微微一笑，摩挲着下巴，“这只是个开始……我们最终的目的是要一步步脱离凌高集团。”
说起董事会，梁策不禁想起一个人，隐隐有些担忧，“那个孙董可不是吃素的，想取消和他儿子孙威的捆绑合作，恐怕会得罪这个小心眼的孙董。”
顾凡泽倒是想得明白，轻描淡写道：“得罪就得罪吧，不得罪孙董的唯一方法就是让他把泽尼公司的血榨干。”
他从不畏惧得罪任何人，孙董也不例外。
“幸亏啊，”梁策突然发出感慨，以手指轻轻叩击桌面，庆幸道，“幸亏凌高集团还有个明事理的凌董，否则整天对着一群虎视眈眈的贪心鬼，咱们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说到这里，顾凡泽突然想起一事，是个不确切的传言。
“我听董事会的人说，凌董有意退下来。”
梁策大惊，差点从桌子边滑下来，嘴角一抽搐，苦笑道：“不会吧，还真被我这乌鸦嘴说中了，你可别告诉我孙董会接任凌高集团董事长的职务？！”
“有可能。”
顾凡泽仍然是云淡风轻的样子，梁策却彻底坐不住了，急得站起来踱步。
还有什么比觊觎泽尼公司这块肥肉的人要当董事长了更让人忧心的消息，随即他马上又听见顾凡泽说完另外半句话，“……也不一定。”
来不及去暴打一顿欠抽的顾凡泽，梁策脚步一顿，猛地抬头，眼睛雪亮，“董事长一职还有别的人选？”
顾凡泽点点头，优哉游哉地抿了一口枣茶，琥珀色的茶水清甜可口，把梁策给急得，不得不等到他喝完了。
他放下枣茶杯，“听说，凌董还有个儿子。”
“那个传说中的太子爷？”梁策微眯起眼睛，想起了这个坊间流传的人物，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
他本来有了点儿希望，可又想起从来没有任何人见过这个太子爷，失落感慨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这么一个人。”
顾凡白皙修长的十指交叉，凝眉思考，“所以，我们得赶在凌董退下来之前，尽可能地切断和凌高集团的联系。”
他想了想，大致在心里有了个构想，对梁策说，“这样吧，我先带队去上海参加国际婚纱博览会。你辛苦点，一边跟凌董沟通，一边赶紧做服装厂的招标文件。”
“没问题。”梁策眼睛一亮，打了个响指，明白他的意思。
顾凡泽继续说，“等我从上海回来后，就去董事会把这件事提上日程。等董事会一通过，咱们立刻重新招标一家服装加工厂。”
他想了想，又提醒梁策说，“最重要的是要快，要保密，让对手措手不及。”
“行！”梁策笑了，拍了拍顾凡泽的肩膀，“咱们兄弟默契合作，还怕斗不垮一个孙董？”
没过一会儿，梁策有事离开以后，徐盼推门进来倒茶的时候，看见顾凡泽一个人坐在桌前，手拄着下巴，黑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俊美的脸上面无表情，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在晴朗的金色阳光下，他沉默的样子美得像一幅画。
徐盼不忍心打扰他，悄无声息的斟茶，细细的流水声打断了顾凡泽的思考，他回过神来，抬眸一眨，瞧见看了徐盼。
见徐盼要出去，他招手喊住她：“徐盼，你先过来一下。”
徐盼目光迷惑，不明所以，还是乖乖的走过去，站在他旁边，“有事儿吗，顾总？”
只见见顾凡泽一边拿手机，一边抬手对她说，“先别走，等下有事要你做。”
“哦。”
徐盼站定，见他旁若无人的拿出手机拨打电话，她自己站在一边无所事事，东张西望地神游，突然听见他接通电话。
顾凡泽的声音清澈而磁性，“喂，你好，董小姐。”
听他称呼对方为“董小姐”的时候，徐盼顿时有点心慌，心头一紧，眼皮一跳，不会是那个董小姐吧？
没错，和顾凡泽通话的那位董小姐就是董小琪。
因为距离较近，徐盼几乎能隐约听见小琪的声音，“哦，是顾总啊，有什么事儿么？”
“是这样的，我们马上要启程去上海参加国际婚博会了。所以请你把莉娅的身份证扫描了发给我们……我让助理把她的机票一起买了。”
说起助理，顾凡泽抬眼看了一眼徐盼，却见她神色有些紧张，他微微蹙起眉头，看她的眼神中有点困惑迷茫。
徐盼听见了他的话，紧张得咽了咽唾沫，但仍一脸强装镇定。
电话那头，小琪也慌了神，稍微有点结巴，“不，不行的。”
“为什么？”顾凡泽不解，漆黑如墨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迷惘。
“因为……”小琪迟疑片刻，回答说，“因为女孩子的年龄是秘密啊！”
站在一旁的徐盼忍不住想笑，心中默默为小琪的机智点赞。
没想到顾凡泽却想歪了，他心中疑虑，犹豫着开口：“莉娅该不会……”
该不会什么？
竖起耳朵焦急等待的时候，徐盼和小琪的心都一齐提到了嗓子眼。
“……她不会未成年吧？”
这句假设也太过清奇大胆了，说出来顾凡泽自己都吓了一大跳，更让一旁的徐盼悄悄捂脸，简直哭笑不得。
这时候，电话里传来小琪极其僵硬的假笑声，“呵呵呵，怎么可能！”
“不是就好。”顾凡泽笑笑，松了一口气。突然注意到身旁的人也跟着松了一大口气。
电话仍在通话中……
“哎呀，顾总你太幽默了，哈哈哈哈……”电话里又传来小琪僵硬的尴尬笑声。
徐盼几乎可以想象小琪此刻的表情，应该是一边尬笑，一边用手背拭去额角细汗吧。
他们最后谈妥，莉娅自己一个人去上海。奸商小琪最后不忘提醒顾总，莉娅的往返机票和住宿费是需要贵公司报销的哦。
“这个没问题。”顾凡泽倒也大方。
直到顾凡泽挂了电话时，徐盼才不自觉地拍了拍惊魂未定的小心脏，长舒一口气。感觉刚才心脏病都快被他吓出来了。
这次去上海参加国际婚纱博览会，包括顾凡泽和徐盼在内，全公司组成了6人团队一齐朝上海出发。
而设计部派出唯一一位出差人员是晓雯，设计部人人皆知晓雯的男友一直在上海，两人聚少离多，因此大家也都乐意将这个机会让给晓雯。
林亦原心里有点小郁闷，他得知莉娅要去博览会帮忙宣传，本想借机多亲近亲近，现在没机会了。
不过想了想，人家晓雯和男友异地恋好几年，也实属不易。
算了，算了，林亦原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收拾了一下办公桌上凌乱的资料画稿，继续老老实实干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