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盼不服气，有些气恼，轻声嘟囔道：“凭什么呀。”
“你是公司员工，这是上司交给你的工作，如果你完成不了，我会在你的实习报告里写上‘能力不足’的评语，你自己看着办吧。”顾凡泽云淡风轻地说道。
“你这样一写，以后还有哪家公司敢要我啊。”徐盼紧皱着眉头，不满道。
本来她的职业道路就充满了坎坷了，现在他这么一闹，岂不更要雪上加霜了。
见徐盼紧抿着的嘴，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他又补充道：“当然，如果你完成了任务，就记一大功，月底有奖金。”
徐盼纠结着，在心里将小算盘拨得噼里啪啦响——变身虽然有时间限制的，可是和葬送自己的职业生涯相比，还是值得去冒这个风险的。
但悲催的是，那双鞋现在根本不在自己手上，就是想答应也答应不了啊。
所以，徐盼眯起眼睛想到：必须想个办法打消顾总邀请莉娅走秀的念头，唯有这样才能治标又治本。想着想着，她突然心生一计。
“万一，我是说万一人家莉娅自己有事，那可就不是我能说了算的。”她振振有词道。
“要不我现在就给打电话给她问问。”徐盼说干就干，装作自己很卖力地去办事的样子。
顾凡泽听了，有些疑惑，明明刚才还满脸不情愿的人，突然一下子转性了，其中必有猫腻。
她从背包里拿出手机，胡乱戳了戳屏幕，假装自己在按下联系人，偷偷地朝顾凡泽望去，希望他不会看出端倪。
不瞧还好，一瞧就被顾凡泽那密不透风的眼神盯梢吓得手一抖，手机都差点掉了，幸好只是翻转了几下又稳稳地回到了手上。
“喂，”徐盼做贼心虚地望着顾凡泽，假装手里的电话已经接通了。
实际上，电话那头什么声音都没有。
“喂，莉娅啊。”徐盼看了看紧盯自己的顾凡泽，强装镇定，僵硬地笑，“呵呵，我徐盼呀。”
一个人的独角戏……这一刻，气氛突然有点儿迷之尴尬。不过，既然走到这一步，那就不得不继续硬着头皮演下去了。
“啊，什么？你去旅游啦！”徐盼表情浮夸地叫出来，假装一副很震惊的样子。
为在场唯一的观众——顾凡泽呈现了一场极其拙劣蹩脚的表演。但她并不自知，反而为自以为影后级的演技而沾沾自喜着。
顾凡泽干脆站起来，倚靠在办公桌旁，360度无死角地观察正在打电话的徐盼，突然他发现了什么，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你去哪儿啦？”她又一脸认真，继续问电话道，心中暗想一定要说个特别远的地方。
徐盼看了一眼含笑的顾凡泽，又夸张地做出惊讶的表情，高声道：“啊？南极呀？！那至少得一两个月才回得来呢？哦……让我跟顾总说声抱歉是吧，好的好的，我一定替你转达。”
她一边“打电话”，一边看见顾凡泽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他黑眸中带着促狭的笑意。
“放心吧，顾总人可好了，一定会理解你的，就这样吧，挂了啊。”
说着，徐盼疑惑地看着顾凡泽，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什么好笑的。
“你……电话拿反了。”顾凡泽好意出声提醒道，他靠在桌旁，笑着望向她。
她低头朝握着电话的右手上一瞧，眼睛不由睁大——呃，还真是。
徐盼看着拿反的手机，一脸发窘，赶紧扳正过来。但，貌似……已经来不及了。
她咽了咽唾沫，刚才以拙劣演技独自一人演完整场戏的她现在只感觉脸皮发烫，无地自容……
丢脸又丢出了新高度，新境界！
此时，她内心早已泪流满面，心道：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不早说？！
见徐盼垂头丧气的娇憨模样，顾凡泽不由好笑。
但想起正事要紧，他走到徐盼身边，收起笑意，一脸严肃地对她说：“我不管莉娅是去了南极、北极，还是外太空……总之，我只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内，我要听到莉娅亲口答应走秀！”
亲口答应？！你咋不上天呢！
鞋子都还在你手里，莉娅怎么可能出现……徐盼没好气地斜睨了他一眼。
她想了想，脸上又堆砌起僵硬的笑容，讨价还价道：“顾总，要不你先把那双鞋还给我，我拿去给莉娅，没准儿莉娅一高兴就答应了。”
“你让她亲口跟我说，我自然会把鞋还给她。”顾凡泽滴水不漏地将她的要求挡了回去。
这……可真是天大的难题。
徐盼出去的时候，脑袋里不停地循环播放着：没有鞋子就没有莉娅，没有莉娅就没有实习报告……
今天上班果然很清闲。就在刚才，俞总监特意过来，叮嘱徐盼让她安心去完成顾总交代的特别工作，可以不在公司工作坐班，手上的事就暂时交给别的同事。
见徐盼正收拾东西准备回去，林亦原好奇追问道：“顾凡泽让你干嘛去啊？”
徐盼心里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支吾着说：“别问了，反正不是什么好事。”
“要不要我在他回家路上，套个麻袋，揍他一顿给你出出气？”林亦原眉头一挑，朝她挤眉弄眼，笑容贼兮兮的。
“你别开玩笑了，正经点儿。”徐盼白他一眼，知道他嘴上没把门，什么话都敢说得出口，转身告别道，“我走了啊。”
匆匆赶回学校后，徐盼第一件事就是回宿舍找小琪商量。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多个人总是要多点路子。
宿舍门打开，徐盼正要进门的时候，正好撞见穿着蓝白运动服出门晨跑的颖妹，徐盼正要开口问她，颖妹立刻做了个“嘘”的噤声动作，又指了指小琪的床铺位置，示意她小琪还在睡懒觉呢。
徐盼做了个明白的手势，颖妹笑了笑，抬手将蓝牙耳机重新塞回耳朵里，顺着走廊往外面慢跑而去。
进了屋子，里面空气有些闷，她站在椅子上，捏着小琪鼻子将她从上铺的床上弄醒，小琪迷迷糊糊地惊醒，似乎还在流口水，她一脸蒙圈，咂咂嘴道：“这么早啊。”
“早什么呀，太阳都晒屁股了，快起来。”徐盼摇了摇她的肩膀，见她渐渐清醒过来，自己才小心翼翼地从椅子上爬下去。
这会儿，真真去上班了，颖妹去操场晨跑了，宿舍里只有徐盼和小琪两人，小琪不情不愿地爬起来去洗漱，摇摇晃晃的身子，僵硬而无力地垂着手，那颓废的样子就像是一具正在启动身体机能的丧尸，再给她配上《植物大战僵尸》的主题音乐就更像了。
听了徐盼的一番话，小琪的瞌睡彻底清醒过来，一边刷牙满嘴吐着白沫，一边惊讶道：“鞋被他拿走了，那以后岂不就没有莉娅了？那我做的什么鬼经纪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