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中旬的周六,天气晴朗。
圣渊高中选择这一天进行全校安全系统大检修,取消了周六补习的所有课程,学生们因此捡到了一个意外的假期。
不过风翼却不能闲着,他要在今天混进科研楼找出藏芯片的地点。
戴上静香制作的面具以后,风翼完全变了一个人,就连俊伊和雪茉都认不出他了。然而换了一张脸还不够,就算在维修期间,科研楼还是设了门禁,而钱小罗制作的假门禁卡和身份证件就派上了用场,风翼凭借这些东西不费吹灰之力就进入了科研大楼。
风翼穿着蓝色的工人装、头戴一顶小翻帽,高高的领子里藏了微型对讲机,俊伊会通过风翼身上携带的定位装置找出他的具体位置,再通过对讲机给风翼指路。
走进科研楼以后,风翼故意和维修队伍走散,一个人闪进了角落,然后按照俊伊在耳机里的指使来到了科研楼的管理区和休息区。他穿过了一系列办公室,然后是一个朴素的铺着白色瓷砖的食堂。食堂里坐着大概四十多个人,有男有女,全都穿着白大褂,带着胸牌,一边吃午饭,一边兴致勃勃地聊天。
这个区域显然不可能藏匿芯片,于是风翼沿着树脂玻璃通道走到了四楼,路上没碰到什么人。四楼是一个宽敞的区域,到处都是电脑屏幕,纸张和打印文件堆得老高。这里是学校的教授们做研发的地方,也不会藏有芯片。
风翼估计芯片应该藏在鬼博士的私人实验室里,但他还是不放心,只好对各楼层逐一进行盘查。
五楼是调研区,存放着科研楼里的所有资料,相当于一座小型图书馆,数不清的书架上摆着书和光盘。有两个技术人员说着话一起走了过来,风翼低着头和他们擦身而过。
到目前为止一切进行得很顺利,并没有人发现风翼混了进来。风翼知道科研楼的十二层是不对外开放的,芯片有很大的可能是被藏在十二楼,但是即便是今天的修理工也不允许进入十二层。
“风翼,你的前面有一个摄像头,再过五秒钟就转过来了,快避开它。”
正当风翼思索该如何把监视器送到第十二层楼的时候,耳机里传来俊伊焦急的声音。
风翼灵巧地向旁边蹿了出去,隐身在一排书架的后面。
“很好,你躲开了。”俊伊继续提醒道:“现在你的右侧走来一群人,你就躲在那里,他们看不到你。”
俊伊已经入侵了科研楼的监视系统,作为“眼睛”俯瞰着大楼的每一个角落。
果然如俊伊所说,一排身穿白大褂的人陆续穿过了书架中央的通道向门口走去。
“是他们!”看到那些人的一刹那,风翼大吃一惊。走在最前面的是霍智彦,谷美月夹着一个文件夹跟在他身后,除了他们俩之外,其他几人都是特训班的顶尖学生。
虽说有些优等生的确可以作为教授们的助手而出入科研楼,但是他们几个人没有在任何人的带领下堂而皇之地出入存放着机密资料室的重地,好像比研究人员更加具备享受特权的资格。
“风翼,跟着他们说不定能找到线索。”俊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看了监控录像,他们是直接刷卡进来的,并且能够进入这间资料室,可见他们的身份级别不一般。”
“明白。”风翼悄声答应,尽量不发出声息地跟在那几个人的身后。
走出调研室,霍智彦和谷美月带着那几个人穿过一道密码门,有一个金属楼梯向下延伸到一个好像是地下室的地方。到目前为止,风翼所看见的每个建筑每扇门都有标志,但这个楼梯却没有。在走廊的一半处,灯光停止了。好像这个楼梯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似的。
风翼趁着密码门没有完全关上之前窜了进去,躲在角落的阴影里。
“奇怪……”走在最前面的霍智彦嘟哝着回过头,有一秒钟风翼觉得他似乎发现了自己。
“怎么了?”谷美月问道。
“总感觉后面有人。”霍智彦不确定地说着。
“你太敏感了。”说话的是三年级的学习状元、一个名叫刘媛媛的满脸雀斑的女生。
“敏感一些没什么错。”学校各项竞赛的金奖得主曹野阴沉地说道:“别忘了我们做的研究,可是要对外保密的。”
“走吧,指导老师等急了。”
在霍智彦的催促下,几个人加快脚步来到了走廊尽头的实验室,密码门在他们的身后应声而关。
确定走廊里没有其他人,风翼才悄悄地移到门边。他发现这扇密码门设有自动报警程序,如果用解码器来解锁,密码门就会自动拉响警报惊动实验室里的人。
虽然风翼很好奇他们究竟在做什么研究,但终究还是没想到办法进去。
他们只是进去了十多分钟就又出来了,和他们一起出来的还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指导老师。
风翼发现指导老师居然就是班主任杨胜才,他和学生们走在一起,身上隐隐发生了某种气质上的变化。平时的杨老师显得胆小怕事、看上去有些不可靠,可现在的他,脸上带着一种倨傲的神情,眼神犀利无比。
“今天有外人在维修,试验就先不要做了。”杨胜才老师走在最前面,加快了脚步,“哦,对了,我还要去十二楼视察,你们先各自回去吧。”
“老师,我听说十二楼是校长的私人实验室,里面有什么啊?”霍智彦好奇地问道。
“有些事情你们不需要知道,记住,只要做好手头上的任务。”杨胜才冷冷地看了霍智彦一眼,毫不客气地说:“实验室里的东西,你们还不够资格过问。”
说完这句话,他只留下一个冷冷的背影,快步走出了走廊。
“哼,居然和我们摆架子。”霍智彦咬着牙死死盯住杨老师的背影。
“算了,何必和这种人计较呢。”谷美月笑吟吟地说道:“人之所以可悲,就是因为不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是那么的卑微。或许他的主人是校长,而我们的主人却是……”
“是神!”曹野刻意压低了声音,眼中闪烁着难以压抑的兴奋的光芒。
“我们是神的仆人,只要完成了这项任务,我们也可以成为神。”
霍智彦一贯冷酷的脸上露出冰冷的微笑。
风翼就躲在走廊的天花板上,他手脚并用地撑住两面墙,紧绷的身体就像一根随时都会断裂的弦。
如果霍智彦他们抬头,风翼就会暴露。不过谢天谢地,他们跟在杨老师的身后打开了金属门。
就在杨老师走到风翼身边时,风翼用遥控将金龟子监视器安在了他的背上。虽然风翼无法进入十二层楼,监视器却可以代替他的眼睛,帮他寻找芯片的所在地。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走廊,风翼松开双手,稳稳地落在地上,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手臂和双腿的肌肉又酸又疼,风翼却毫不在乎地笑了笑,他歪着头对领口的对讲机说道:“俊伊,盯住杨胜才,我已经把监视器放在了他身上。他现在要去十二层。”
“OK,一切尽在掌握!”俊伊充满元气的声音慰劳了风翼的满身疲惫,这一趟真是不虚此行。